同其他颜色混合起来,有种别样的美。
脚踩在雪地上软软的,还有细碎“喀嚓喀嚓”的声音,才走几步,鞋尖就染了星星点点的雪,鞋面上绣的梅花都艳了几分。
任思眠垂头研究着鞋子,却突然感觉头上的雪停了,以为是杏儿,也没在意,“先别给我撑伞。”
“杏儿”却没说话,伞也依旧撑在她头顶上。
她有些奇怪,却看见的是玄色团云的靴子,是一身朝服的沈珏,哪里是什么杏儿。
“爷怎么过来了?”
“刚回来,听沈嘉说你在厨房。”
“…哦。”
在沈珏如炬的目光下,任思眠悻悻收回了手,站回伞里。
她好像……又惹他生气了?
飞快抬眸看了面色像是这雪地一样冷的某人一眼,又心虚地移开了目光,心底为自己默默捏一把汗,他这眼神简直就和上次一样。
沈珏一下朝回来就去了锦苑,却只见了沈嘉一个人,问了才知道任思眠去了厨房,就撑了伞过来。
远远就看着连大氅都没披的小姑娘站在雪地里,是真的有些生气。
她身体虚弱,受不得寒,特别是冬日里,哪里还能这么站在雪里。
见她这般不爱护自己的身体,他哪里能不生气?
正想着怎么教训不听话的小姑娘,她却低着头怯生生地拽了拽他的袖子。
正坐在她床头的是一看起来大约三十多岁的美妇,面如芙蓉,细眉樱唇,繁复的发髻上只戴了几样珠宝,却样样价值不菲,身上穿着也是华贵不凡。
任思眠先是被美妇炯炯有神的目光盯得蒙了一下,她大约梳理了一下脑中的记忆,明白了面前这美人正是这身体的母亲冯氏。
她口中的馨姐儿正是自己,也就是任思眠,馨姐儿是她的乳名。
“…娘,我没事。”听见女儿有些虚弱的声音冯氏更是心疼,柳眉蹙得死紧,只恨不得自己能帮女儿受了这病痛。
“那般凉的水掉进去怎会没事?你自幼体虚,好容易养得好些了,若是因为这……”
“吱呀”一声门响打断了冯氏抹眼泪的动作,推门进来的是一身量颀长的男子,身上穿的是一袭青衫,眉目有些清冷,高挺的鼻梁,再往下是形状优美的薄唇。
这位……似乎是她夫君?
是的,任思眠已经接受了自己一觉醒来穿越到了一个名为晋朝的时代的这个事实。这个晋朝不是历史上所记载的那个,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而她变成了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素安侯之女任思眠。
哦,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端王妃,原身三天前已经出阁,嫁给了端王,正是今日回门的时候跌下了水,再醒来就已经换了芯子。
“端王爷。”冯氏起身微微见礼,见来人朝床前走来,有些担忧开口道,“馨姐儿倒是醒了,只是……”
沈珏步子未停,直行至塌前掀袍坐下,刚刚从外边进来还略带凉意的长指搭在任思眠捂得暖暖的手腕上让她不由得一激灵,手不自觉地往回缩了一下。
沈珏并未受影响,把完了脉便收回了手,还顺手扯了被角盖好了她露出的手。
“岳母大人不必担心,之前寒气已祛,王妃的身体已无大碍,只需好生修养一段时间即可。”
任思眠听到他如此对冯氏说,声音低低沉沉的,十分好听,但虽说着宽慰的话,却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沈珏对这夫人称不上关心但也算不上上心,因为任思眠年纪小身体也弱,成婚当日两人并未圆房。
他妥善地吩咐人为任思眠安排好了一切,却也未曾再多过问半句。
今日陪她回门,没想到却出了岔子。
世人都知端王师从神医谢疾,医术不输其师。
“那便好了。”有他如此一句话,冯氏的悬着心终于放了下来。
可转头看见自家女儿苍白的面色还是心疼,心里头对害得女儿这样的始作俑者更是恨了几分,但现下也只是笑着向沈珏道谢,“今日前后之事王爷辛苦了,天色不早,房间我已命嬷嬷着人收拾好了,王爷早些安歇。”
说着她再看了任思眠几眼,便带人退出了房间。
房间顿时只剩下了任思眠和沈珏两人。
一直被忽视的任思眠:“……”
面对她这便宜夫君,任思眠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刚才冯氏那话的意思是要洗洗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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