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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盗比例是80% 眼看着我像摸了烫手山芋一样撤了手里的枯木, 还往后情不自禁的缩了一下。
白珏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她抬起半截细长的手臂, 将那半截枯木握住手中,只说到:“枯木成灵。乃天地之间的灵气造化。三公主对着梧桐木日夜思过,忏悔于九霄神明漫天神佛之前, 这才感动了上苍, 于冥冥之中生出掠影的神识来。可偏偏三公主不明白,她至始至终都一心想要惊鸿回来, 把这个上苍送给她的灵物当做另一个人的影子。”
我盯着那截枯木,树皮干枯, 上面有淡青色的指甲轮廓,也不知道是哪个仙人对这个枯木起了琢磨的心思,情不自禁的在上面留了些指甲的划痕。
白珏压低了声音, 只看着我死死盯着她手中的模样,嘴角噙一丝捉弄的笑,装模作样的说道:“你莫要再看了, 再看也不会盯出一朵花来。”
我不由得撇了撇嘴, 郁闷道:“你同我说这些, 又是个什么意思?”
白珏略带遗憾的叹息了一声,只说道:“这个缠心咒确乎邪魅, 我也不知道三公主是由何因缘际会得了这么个东西,竟然能吞噬人的心智灵魄, 将另一个魂魄给硬生生的塞进那躯壳里。”
我嗯了一声, 半响才问道:“别说那么复杂。”
白珏看我脸色一沉, 只抿了唇道:“阿九, 缠心咒,就是借助这根枯木的力量,将一个人的魂魄移到旁的躯壳里去。三公主当初做出那个木偶来的时候,不只是朝梧桐许了造出掠影的愿望。她许的,是让惊鸿重生,听一听她的忏悔。”
我瞅了瞅那根枯木,问道:“这截木头真有那么厉害?”
白珏摇头:“这些事都是我翻阅古籍而查到的。而三公主显然是失败了,也许惊鸿活着,把她的魂魄挪到掠影的壳子里倒还有可能。可如今惊鸿已死,生死人肉白骨的事情,就算是西天的佛祖也是做不到。那木头虽然有灵,超脱三界之外,但旁的事情确实无能为力的。缙云公主相信缠心咒会让惊鸿重生在掠影的壳子里,就如同掠影也相信,自己就只是一个惊鸿的替代品。最后的结果,不过就是掠影发现自己没有形神溃散,惊鸿也没有出现。她怕缙云伤心,就想要模仿惊鸿的一举一动,翻进雨穹楼查找关于天界往事的书籍,可惜,她被逮住了。”
白珏仔细的看着我,慢慢说道:“你懂吗,阿九,掠影早已有了神识,明明一直都会说话,在缙云带着我去求取仙丝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看着,听着缙云说,要将它做成一个空的壳子,容纳另一个早已死去的故人。她一直没跟缙云说,这件事成不了,因为她怕缙云伤心,只好从一开始就装作只是个毫无生机的木偶,直到缙云跳下诛仙台-她都不愿意让缙云看出破绽,看出惊鸿没有重生在她壳子里。”
她伸手将枯木揣进了袖中,朝我歉意一笑,只说道:“前几日在这里取回掠影埋在梧桐树下的缠心咒,平白挨了一刀,所幸三公主当初施法的时候,这缠心咒里面都该是她的血。卿昆虽然怀疑,但却不想惹恼我。毕竟,这一整个天宫,几万年里,唯一和她说过话的,便只有我了。”
我蹙蹙眉,又问道:“你要那个缠心咒做什么?”
白珏显然怔愣了一下,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我,只说道:“阿九,若刚刚我一个人来了这边,难免不招人怀疑。但你不同,你是天界清正廉明嫉恶如仇的战神,你同我来这里,自然能证明我的清白。”
我顿时脸黑,板着脸道:“既然知道我刚正不阿嫉恶如仇,还敢带我一起来这里偷走.....木头?”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叫它缠心咒还是梧桐枯木,便含糊叫了它木头。白珏朝我嫣然一笑:“阿九,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从小到大,你总是护着我的那一个。”
听到这里,本战神受宠若惊,被她一个马屁拍的美滋滋,不由得哼了一声,只说道:“少拍我马屁,二哥的事你要是不解决了......话说你拿着这东西,是有什么用处吗?”
白珏朝我一笑,犹如春风拂面,万般柔情不自已:“如今是没什么可用的地方,可若是日后,说不定还真有用到他的地方。”
那一日,白珏随我离开了思过宫。高楼宫殿后火焰席卷,火舌沿着梧桐木爬上去,一路肆意舔舐。
我与白珏站在一旁,眼看着她眉头紧随,手放在袖里,握得越发紧。
已经是隔了几万年的事情,可如今回想起来,竟是如同昨日一般的清晰。
缠心咒,不过就是一段邪祟的木头,心意至诚,施之以自身灵血为祭,把一个人的三魂六魄遣散,再把另一个人的魂魄放进这个已经是活死人的躯壳里。
此等邪术,竟然会出现在这么一个小城之中,这让本尊不得不意外起来。
大人物来了。
本尊单手抄起狐狸,空出来的右手单持银光闪闪的冲天戟,静静的盯着远方那团汹涌而来的黑云。
黑云瞬息万变,黑云来势汹汹,眨眼即到眼前。
本尊屏息凝神,如临大敌。红眼狐狸蜷缩在我怀里,原本的得意洋洋的脸上顿时垮了下来。它紧盯着那方黑云,面上一阵凝重,还流露出一份害怕的神情来。
那铺天盖地的黑云里,猛然的踏出一只黑色蟠缡纹的战靴。樊篱站在风中,轻轻的挥了挥手,将那周围旋转咆哮的黑云尽数挥散。
动作潇洒,举止优美。
背后十万山河,天际九霄,都衬不出他的英姿飒爽来。
本尊醉心美色,但尚且还有那么分理智。樊篱温柔款款,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我怀里抱着的红眼白毛狐狸,只朝我关切问道:“九........重华,你醒啦?”
红眼狐狸偷偷摸摸的从我的怀里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我。显然,她不知道我是什么来头,能让樊篱如此毕恭毕敬的问好。
本尊将冲天戟稍微放了放,腾出一只手来抚了抚小狐狸的脊背,她似乎十分受用,大敌当前,还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舔本尊的手。
樊篱的眼眸紧了紧,但却还是温柔款款,只看了眼我怀里自动卖乖的红眼小狐狸,朝我笑道:“找了许久未曾找见,原来是跑到你这里来了。”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本尊背后跪了齐刷刷一片的众妖,只挑了挑眉,朝那些脊背发寒额头滴汗的妖怪们说道:“在这俊疾山找了这么半天,一只狐狸都找不到。还是劳烦重华殿下来替你们动手,你们好能耐。”
带头的那个背阔斧的妖怪连忙磕头认错:“殿下息怒,殿下息怒!我们也不知道这位殿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抱了娘娘便走,属下们一时不察,心里发急,才会冒犯了重华殿下。”
说着,他又偷偷抬起一分头来,偷偷摸摸的看本尊,似乎在回想我到底是什么身份。
哟嚯,三言两语,本尊就变成替他找狐狸的下手了,这场子倒是圆的快。
他既然都这样说了,本尊若是再不把狐狸拱手让他,实在有些不识抬举。我抱着狐狸,只朝他回了个笑,悠闲道:“这是你的妃子?”
樊篱点点头,笑的风流倜傥。红眼狐狸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又伸出一只爪子抓住了本尊的袖子,一双眼泛红,似乎又要滴下泪来的形容。
本尊继续悠闲道:“她这样子,怕是不怎么想要跟你一起啊?”
樊篱笑容凝固了,阴沉沉的盯着狐狸看。红眼狐狸虽然怕他,但是身后有我撑腰,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些狐假虎威的模样,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本尊心里撸着红眼狐狸的白毛,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在我叛出天庭成为一方魔尊之前,我曾与樊篱有过一场大战。
我记得,那时樊篱才刚刚涅槃,本战神率领千军万马,将他围在其中好一阵围殴。这边七十二位太白星助阵,风雨雷电四位天神为本战神擂动战鼓,下面的虾兵蟹将们全都缠斗在了一块,就剩下本战神和樊篱一块厮杀。
樊篱也是个厉害人物,我们在一块,从九重天上打到人间,再从人间打到东海,痛快淋漓,好不舒坦。双方回去之后,我断了一边琵琶骨,躺了近乎两万年。
樊篱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厮骨头硬,人也硬,被冲天戟砍了一刀还不声不响,只朝本战神吐出一口血,兀自仰天狂妄大笑。
后来听说,樊篱连回魔宫都没了力气,还是下人给扶进去的。
何等的风流人物。
何等的宿命纠葛。
那个时候,樊篱还未曾娶妻,身边连一方小妾都没有。在临睡前,樊篱情意绵绵的轻薄着本尊的小手,本尊也是生平头一次听人说出要娶我这种话。
可惜睡了一觉,他便有了个宠妃。
还是个带毛的畜生。
本尊撸着红眼狐狸的毛,心里十分不痛快。红眼狐狸受宠若惊,看我手上毛撸的这么快,还以为我有了什么脱身的对策,一个劲惊喜的拱我的手。
本尊思定,缓缓开口道:“这红眼狐狸还是个没化作人形的,你这口味,真就这么重?”
樊篱听了这句话,顿时身形僵硬,脸上五彩缤纷。他压了压嗓子,只说道:“你才刚醒来,有许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本尊呵呵一笑,单手抄起冲天戟,只笑眯眯道:“确乎,本尊一觉醒来,你便有了宠妾,又不知道那日在我面前海誓山盟的人是谁?”
不过是睡了一觉的功夫,本尊实在接受不了这昔日刚轻薄过本尊的人转眼就娶了一方小妾。更让本尊接受不了的是,他竟然是个偏好带毛畜生的樊篱。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樊篱。
本尊很失望。
红眼狐狸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一会儿看我,一会儿又看樊篱,她似乎不明白,我和樊篱到底是什么关系。樊篱看本尊脸上写明了的怒火,连忙道:“重华,你不知道,你已经睡了四万年,而且,我今日才去娶的赤炎,她并非兽形.........她只是从我的花轿里逃脱,用了两万年的道行才打破了我的禁锢,逃到了这山里。”
本尊被这四万年给惊吓了片刻,又被他后面的话语吸引了注意力,只问道:“逃了出来?她不愿意嫁给你?”
红眼狐狸连忙小鸡啄米似得点头,扯着我的袖子一个劲的抽鼻子,九条尾巴一个劲摇晃。
樊篱见本尊抓住了话里的重点,阴测测的盯着狐狸说道:“怎么不愿意?这可都是她亲口答应过我的话。”
九尾狐一族素来妖魅,媚态天成,勾引个男人简直易如反掌手到擒来。九尾狐一族,只要拥有万年道行便能化作人形,这狐狸为了摆脱樊篱,不惜自毁两万年道行逃出花轿,又落魄的成了个兽形,看来她的岁数不大,至多不过只有那么两万零几千年,还不知道往日里本尊和她们狐族的恩怨。
本尊心神微动。
樊篱还在阴测测的盯着红眼狐狸,看本尊要开口,脸上又换上了恰当的温和笑容。
本尊只清了清嗓子道:“你也说了,这狐狸没个两三万年,是成不了形的,你现在把她带回去,也只能当做新鲜玩意养。还不如放她归山,日后再找。”
樊篱收敛起笑容,只沉吟道:“赤炎狡猾异常,若非我给她戴了镣铐,当初兴许还捉不住她。两三万年对我们魔族并非漫长,带回宫去,也好驯养。”
说到底,还是不肯放人。
原来这只红眼的白毛狐狸的名字叫赤炎。
红眼狐狸害怕起来,哀哀的在本尊怀里拱,舔了舔本尊的手。
本尊抱着她,不动声色道:“天下的狐狸多了去,你为何又非只要这一只?”
樊篱微微一笑:“那本神也不知,重华你今日为何就非得替这么一只素不相识的狐狸说话?”
这句话让本尊犯了难,我总不该说本尊今日心血来潮,就非得管一管你的家事?
本尊慢悠悠开口道:“她既然没过你的门,就不算你的门。何况你看这只狐狸宁肯自毁道行也不愿意嫁给你,你又何苦强人所难?”
樊篱的脸色阴沉下来,他看本尊半响,慢慢道:“重华,你睡了四万年,有许多事情,你都是不知道的。”
他的目光落在红眼狐狸的身上,只森寒的露出一个笑容来:“你还是打算护着这只狐狸吗?”
其实本尊现在已经后悔了,可狐狸死抓着本尊的衣裳,本尊实在丢不开,做不出那么伤狐狸心的事情。
本尊真心不该管这事情,樊篱这样子,已经是准备撕开脸皮的形容。
想到一醒来就要打一场惊天动地的架,本尊心里愁眉苦脸,但面上却还是笑吟吟道:“当然。”
樊篱一抬手,一柄长剑落入他的掌心,上面赤红的剑锋闪烁着妖冶的红光,如血的红纹慢慢的爬上樊篱的手背。
本尊单手抄起冲天戟,将狐狸塞进怀里。红眼狐狸担心的从本尊的衣襟处弹出半个脑袋,舔了舔本尊的锁骨。本尊低头看她,只朝她浅浅一笑,以示安慰。
龙吟声从天际划过,兴许是久了未尝鲜血,手中的冲天戟都在兴奋的颤抖。
樊篱看着我,眸光闪烁,最后终于冷冷恨声道:“你和这只狐狸没什么差别,都是野性难训!”
本尊怀揣着白毛绒狐狸,又回了客栈。
门口那店小二依然站在柜台后面,只是这次没有打瞌睡,眉梢眼角喜气洋洋。见我抱着一只狐狸回来了,他欢天喜地引出来,只朝本尊点头哈腰笑:“客官,饭菜热水都备好了,咦,客官,您怀里这只白毛狐狸哪来的?”
赤炎在怀里竖着耳朵看他,那店小二也看着她,半响才乐呵呵笑:“客官,您这只狐狸可真够漂亮的。”
本尊看了一眼赤炎,再看他,问道:“怎么个漂亮法?”
天下狐狸都一家,若非成个人形,他一个凡人怎么看得出美丑来?
店小二搓了搓手,乐呵呵道:“不是小的说,客官你这只狐狸,你看这狐狸毛油光水亮,毛色又不错,若是扒了皮作件毛领子,得多暖和?”
赤炎起先还受用,一听这话,顿时就要炸毛。本尊心里暗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故作斟酌道:“你说的倒是有道理。”
赤炎这下有些惊疑不定了,她从我怀里跳出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店小二,一溜烟跑上了二楼,九条尾巴甩的像是发脾气。
本尊笑了一声,那店小二却看见了那狐狸的九条尾巴,大惊失色:“客官你这狐狸怎么有九条尾巴?”
本尊往楼上走去,只笑道:“些许是你眼花了。”
这狐狸一族,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本尊刚推开半掩的门,迎面便弹过来一团白毛。
本尊伸手接了,赤炎窝在我怀里,愤怒的在我怀里拱来拱去。本尊只得好生温颜细语安抚她:“那个店小二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说出这番话来也是合情合理。这天底下,但凡没成精的飞禽走兽,有几个落在凡人手里不是做了羽衣毛领?”
赤炎不扭了,她在我怀里想了想,似乎觉得真是那么个理,便不再置气。
狐狸是只善解人意的狐狸,本尊倒觉得很欣慰。若是当年的妖艳贱货,听到别人说要把她的皮扒下来做毛领,晚上指不定要怎么去折腾人,害的城头又平白挂出狐妖魅人莫走夜路的告示。
桌上已经摆上了饭菜,此时正是春夏交接之际,外面天气也不错。这客栈酒家后院有个小石院子,上面还长了一棵巨大的桑树,挂满了紫彤彤的桑葚,嫩绿的新芽,深绿的枝叶,看上去春意盎然。
本尊坐在桌几前,只把狐狸放在旁边一张凳子上。狐狸坐的端庄矜持,九条尾巴盘在她的身下,活像一个白色坐垫。
她前脚抬起来,搭在桌几上,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饭菜。本尊想了想,伸手一抬,把她后脚也挪上了饭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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