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曾经与她见过几面,她遗传了她母亲的样貌,生的也是个绝色的美人。可她的性格却完全不似蛇族泼辣,反而是胆小,懦弱,说话都是口齿不清,一被人看着就要吓得掉眼泪。
当时我看她那样子,还以为她只是个没身份没地位的美貌婢女,莫说公主了,就是天后身边那些端茶倒水的宫娥们都比这三公主更有气派些。
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除了她容貌艳丽,真是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人印象深刻。
说起貌美,天庭还有一个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绝色美人白珏,光凭样貌,她缙云在天庭的确是根本讨不了任何好。
能让本尊记得她,是因为之后天庭出了一件事,而这事,让本尊触动颇深。
本尊还在天庭的时候,听说三公主缙云自己跳了诛仙台。
诛仙,诛仙,自然诛的是这世间的一切神仙。
诛仙台有太古洪荒诸神所铸造,白玉石下虚无缥缈,只要任何仙魔跳下去,都会形神俱散灰飞烟灭。
就连我这样的由仙入魔只手遮天的魔尊,跳下去估计也讨不了半分好处。本尊当初很惊讶,我甚至是想,那三公主那么胆小的人,若非天帝逼她,派人将她强押着推下去,她自己是万万不肯跳诛仙台的。
但惊讶过去,本尊又分外疑惑。当初三公主的母亲蛇女毒害天帝宠妾,让她与腹中的孩子一同丧命,天帝都没有发过那么大的火。也不知道这仙道万年才出一个被罚下诛仙台的人,缙云她到底是犯了什么罪?
那与本尊谈八卦的徼幸星君是个闲散人,他在天庭是个闲职,不过是每年立春后寅卯日去下界巡游寺庙,参问禅礼,游于酒肆自饮,教些凡人播种之术。他倒是与其他一本正经的星君不同,就爱好八卦这一口。
本尊虽然是个战神,但也是个爱好八卦之人。由此,我与徼幸星君交情甚好。
当初本战神对花饮酒,旁边徼幸星君过来和本尊一同分享八卦。
那时本战神刚浴血征战归来,天庭的事情不大清楚。本战神问起三公主到底犯了何错,会被逼得跳了诛仙台。徼幸星君一脸神秘,朝本战神笑道:“你不知道,那个三公主啊,她在她的思过宫捡到一截木头。”
本战神当时甚是稀奇:“捡到一截木头?捡到木头就得跳诛仙台啦?”
那这要当初在北陵山天天挑拣树枝做窝的本战神情何以堪?
徼幸星君朝本战神微笑,摆手:“哪里那么简单?这三公主也是苦命人,听说她日日对着她宫里那棵梧桐树说话,那一天天的,过了一两万年,那梧桐树上就掉了一截木头下来,正巧落在三公主面前。”
他叹了口气,只朝本战神说道:“那三公主心灵手巧,一个人寂寞的紧,就做了个木偶出来。三公主啊,和这个木偶说话,教这个木偶跳舞,还和她喝酒嘞!”
本战神连忙抬手:“停!木偶可不是死的么?要随便捡根木头削个木偶,她就活了,那岂不是天下都要乱套了?”
徼幸星君朝本战神一脸神秘的微笑道:“这就是那木偶的稀奇之处了。三公主对那木偶依赖异常,时常对着她说话。本君还听说,那木偶生的一副好皮囊,美貌的打紧,三公主甚至大着胆子去求了白珏仙子的仙丝,拿来给她做头发!”
本战神这下倒是有些稀奇了,只搓了搓手问道:“白珏那么酸唧唧的性子,还真应了那三公主的请求?”
徼幸星君朝我翻了个白眼,只说道:“白珏仙子心地善良,怎么可能不许她?也就你这人对白珏仙子有成见,若是你这话被天庭里爱慕白珏仙子的仙君听到了,可都是排着队找你麻烦呢!”
本战神当时心想是是是,天下所有人都爱白珏,只有我知道白珏暗地里其实是个又别扭又过分的妖艳贱货,最爱勾引本战神看上的男人。
徼幸星君回想了一下白珏的美貌,只一脸浮想联翩的朝本战神说道:“若是能与白珏仙子说上一两句话.......”
本战神当即不耐烦:“别扯别的,先说说那个三公主和那木偶的事情,我最讨厌别人八卦说一半了!”
徼幸星君回过神,朝我道:“我听说,三公主摘了自己的蛇鳞做了她的衣裳,用白珏仙子的仙丝做了她的头发,用珍珠做了她的肌肤。那真是一个绝色的美人。”
本战神聚精会神的点点头,表示在听。
徼幸星君道:“而后那三公主更是对那个木偶投入了万般心血,整日茶饭不思,只和木偶说话。只是此事不知道怎么的,被传到了天帝耳朵里。天帝觉得这木偶必然是个邪祟,就下令天将把那木偶从思过宫里带出来,用金乌赤炎烧了它,将灰烬撒下诛仙台。”
本战神啊了一声,只说道:“三公主那么喜欢那个木偶,若是要烧了它,再扔下诛仙台,岂不是就是要了她的命?”
徼幸星君点点头,又继续道:“三公主自然是不肯的,听说那一向懦弱胆小的三公主第一次闯入了凝霄殿,跪在天帝天后面前,说是愿意以命换命,只要天帝放过那木偶,她就替它跳下诛仙台。”
本战神啧啧了一声,只说道:“虽说三公主一个人在宫里寂寞的紧,但木偶终究是死物,她为了一个死物也愿意割舍性命跳下诛仙台,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那徼幸星君高深莫测的微笑道:“你是不知道,那三公主说跳就跳,半点没有含糊的,转身就去了诛仙台,在那个被押着的木偶面前,跳了下去。”
本战神愣了愣,只说道:“难道就没有人为她求情么?”
徼幸星君叹口气,道:“她不过是一位不受宠的苦命人。这三公主在天帝心里已经死了,旁的人自然也当她是死了。我听说,那一日,在凝霄殿的百来位仙君里,只有白珏仙子挺身而出,为三公主求了情。”
本战神叹了口气,徼幸星君又说道:“最奇的事情,可不是三公主为了一个木偶跳了诛仙台。而是在三公主跳下诛仙台后,那木偶竟然活了。”
本战神大惊失色,道:“活了?”
徼幸星君点点头,眉飞色舞:“听说三公主跳下去之后,那木偶竟然活了,她挣脱了押着她的天将,也跟着三公主,从诛仙台跳了下去。”
在十万年前,我还只是一只萌萌哒小神兽的时候,本神兽遇见一个俊美出尘的散仙。
那时本神兽形容窘迫,本神兽羽毛上染了鲜血,那散仙都毫不在意,他只将那兽夹从本神兽的腿上褪下,为本神兽悉心包扎,还放了本神兽的生。
本神兽果断看上了这个温文尔雅的白衣散仙。本神兽三步一回头五步一不舍,那散仙笑容款款目送本神兽远去,那面容披云戴雾飘渺华美,真真是好看极了。
等到好不容易打听到了散仙的名讳和住处,本神兽一溜烟下了山。可惜在那桃花林外边,本神兽只看到本神兽初恋那个心尖尖上,日思夜想的谪仙人儿,只痴痴的望着妖艳贱货的小脸蛋,为她温柔的拂开腮边一朵灼灼其华的粉红桃花。
那个谪仙人儿的目光,本神兽见过。那眼神,就跟本神兽想着散仙思春伤情照镜子的时候,一模一样。
本神兽痛不欲生,本神兽伤心欲绝,本神兽在北陵山里嚎啕大哭了三天三夜,用以祭奠本神兽尚未绽放便已经被妖艳贱货活活剜掉的第一朵初恋小桃花——花骨朵。
修仙三万年,本神兽好不容易渡劫,即将要成为小仙女。
看管我们北陵朱雀族和隔壁山头青尢山的九尾狐族,奉命引渡我们成仙的是同一个司命。小神兽我在苦修了三万年之后总算是要成仙,成为一代风华绝世小仙女。
升仙五百年,雷劫渡了一场又一场。我的老子也是天庭一方赫赫有名的朱雀神将,他还特意托了司命特意来给我放水。
最后一场雷,那可真是天雷地动万顷而下。本小仙女和隔壁山头一起渡劫的妖艳贱货一起迎接天雷的洗礼,两人身上血迹斑斑都是惨不忍睹。可那把我迷得晕晕乎乎的俊俏司命竟然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反倒一脸紧张的抱起了旁边西子捧心的妖艳贱货慌张离去,留下本仙捂着胸口气的吐血。
那个时候,捂着胸口吐血的本小仙女就非常不情不愿的望着妖艳贱货那梨花带雨的笑容,心不甘情不愿的发现了一个真理,这年头颜值即正义。但本仙不泄气,本仙很努力!如果没有靠脸打败妖艳贱货的可能,那就用武力值暴力碾压!
五万年后,本小仙女就成了一代战神。十方天庭,至少有九重云霄响彻过本战□□字。本战神所向披靡,本战神战无不胜,所有听过本战神成名之战的仙人们提起本战□□讳都情不自禁的竖起大拇指。
那时本战神鲜衣怒马,一杆冲天戟使的出神入化,上天遁地无所不能,本战神真真是威风极了。
可再威风能有什么用。
在此之前,妖艳贱货已经抢走了本战神从小到大看上的第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男人。
本战神伤春悲秋,本战神怒火滔天,整个天庭都在传本战神是个笑话,是个蛮力大过美貌的母老虎。天帝和诸多尊者都看不下去了。他们为本战神在全天庭面前定下了婚事,要将我嫁给四海八荒第一美男的东乌帝君。
东乌帝君居于扶桑树,与烈焰金乌同为天地孕育,是一方天庭的主神,与天帝平起平坐。只是近来几年不怎么出来活动,听说是在府里捡了只白毛小兽,贴心养着。
天帝一边说东乌帝君好兴趣,一面又赐了我无数海上仙山仙草灵药。那时我刚从战场上征战回来,浑身浴血,连铠甲都来不及卸下,便跪在大殿里听天帝给我主持婚事。
本战神见过东乌帝君,那真真是世上最美丽最飘逸的帝君。他与天地同寿,与烈焰金乌齐平,是让我唤声祖宗都不为过的远古神邸。
本战神心里美滋滋,美滋滋的看彩凤扯天边云霞为我裁做嫁衣,美滋滋的看东海锦鲤吐海底珍珠为我缀上凤冠,美滋滋的披上凤冠霞帔,美滋滋的听东乌帝君回信说,他贴身养着一只毛色白腻的小狐狸,也不知道何时走丢了,他挺喜欢那只小狐狸,希望天帝替他找一找。
还有,小狐狸怕生,若是我去了,怕是会惊着她。
本战神当然知道那是哪只狐狸。
本战神怔怔的捏碎凤冠,撕下霞帔,身着战衣,手持一方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冲天戟,冲进了青尢山。
那银光过去之处,灭的一方腥风血雨,剿的一方鸡犬不宁。不过片刻,天沉沉的压下来,仿佛有万千天兵天将守在高空,准备将本战神捉拿回去。
本战神杀进已经数万年没有来过的青尢山。
妖艳贱货端正的坐在铜镜前,从镜子里回头看我。她遇事素来从容,在我手持冲天戟冲进来的时候也一点也不慌张,她从镜子里回头看我,风情万种勾魂摄魄的眉,层层叠叠宛若流光湖泊的眼,她真不愧是个会让天下所有男人都为之疯狂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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