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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护百合小真空~谢谢~
本尊继续问道:“那你且与我说说, 你为何拜上师门?”
一云的眼神明显闪烁了片刻,半响才坚定道:“修仙问道, 惩奸除恶。”
本尊眯着眼看着她,半响才扯出一抹笑道:“好志向。”
她看着本尊的神色有所和缓, 自己也小心翼翼的候在旁边。本尊手里握着桑枝,碧绿的叶, 深紫的果。我低头看了看那桑枝, 半响才对那一云道:“刚刚那只狐狸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你替我好生看着她, 叫她别乱跑,又落入了这周遭的陷阱里。”
有些事我并不想想起来。
可我偏还记得。
在十万年前,当我和白珏还未成形的时候,我们爬去后山摘桑枝。那时白珏还没修得九尾,就是那么只单尾的狐狸。我从打坐修仙的洞里将她硬拖出来, 啾啾啾的比划着, 叫她一同去陪我摘后山的桑葚。
白珏正在强行闯过辟谷,饿的走路都摇摇晃晃。她瘦的连皮毛都失了水泽, 看上去憔悴不堪, 没有往日里的一点白腻可爱。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是又大又亮, 黑溜溜的将我望着,宛若天上夜幕垂挂的星辰。
我拖着她去了后山。那时的我自然是不懂她为什么要自己渡过辟谷这一关, 我们这种得天独厚的神兽, 等到了时候, 自然而然就过了辟谷,只等着雷劫罢了。
白珏饿的连爪子都抬不起来了。她蜷缩成一团,看见我来了,却是高兴的连眼睛都亮了。我拖着她的爪子比划着后山,她明明累得都没力气了,却还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我去了后山。
为了闯过辟谷,她连桑葚都不吃的。我很生气,我想我拉着她来后山摘桑葚她竟然都不带尝一口的。我捧着桑葚往她面前拱,她却一次又一次用爪子把它拨开,只神色柔软的盯着我看。
我气鼓鼓的吃完了刚刚想要送给白珏的桑果,然后抬头看向高处的桑葚,可平时吃太胖的朱雀崽子不怎么会飞。我趾高气扬的站在地上指挥白珏爬上去,去摘那最高处的桑葚。
白珏去了。
她轻的像一片树叶一般,轻盈的跃上了树干,朝上面爬去。层层的碧绿叶子染着寒霜,她伸着爪子,去拨最顶端上,藏在碧叶中的红紫桑果。
我就站在下面定定的看,我眼看着白珏身体晃了一晃,摔了下来。我吓了一跳,连忙伸了翅膀去接。
我怎么可能接得住这么大一只狐狸。
我被她的身体压在下面,两爪朝天,压得我一边乱叫一边去拨白珏的身体。地上是厚厚的落叶,柔软绵厚。我一边啾啾叫,一边想要从她身下爬出来。
白珏虽然瘦弱,但她好歹是一只狐狸。我不过是一只弱龄的小朱雀鸟,连她身体的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如今被这么一压,嗓子里都涌上一股铁锈之味。
我觉得我几乎被她压扁了。
可我更担心白珏会不会摔死了。我艰难的在白珏的身下挣扎,白珏却是动了,她稍微动了一下,便翻了个身,将我从她身下拎了出来。
我用翅膀捧了白珏的脸,左右的看。她闭着眼,气息微弱却匀净。我拿脸凑了凑她的鼻子,她这才微微睁开眼。
她真的是累极了。
尚且是狐狸的时候,她的睫毛便是又黑又长,颤一颤的,如同蝴蝶的羽翼,扑闪着,望着我。
我被她压得流鼻血,白珏抬起爪子,想要来替我擦一擦。她皮毛上沾了血,脸上有抱歉的神情,白珏缓慢的伸了前爪抱住我,将脑袋拱进我的翅膀蓬松的羽毛里,轻轻的呜咽了起来。
她在哭。
我不知道白珏是在哭什么,我想她或许是摔到了什么地方,所以才会委屈而伤心的哭起来。我听着她哭的这样伤心,这样委屈,像是要把所有痛苦和悲伤都发泄出来,我吓坏了,我对她磕磕绊绊的说道:“不摘.......不摘果子了,啾,回家,回家!”
可她还是在哭。我从未见过一只狐狸有那么多辛酸,那么多委屈,全部都化作滔滔的眼泪,打湿了她的皮毛,润湿了我的翅膀。
我看着她,扁扁嘴,吸了吸鼻血,也跟着她一起嚎啕大哭起来。
那是我这一生唯一一次看到过白珏落泪。
本尊起身,出了房门。房外的院子里,一云正在逗弄赤炎,手里捏了个白色的绒毛线团,朝她喜笑颜开道:“过来,喵喵,快过来。”
本尊不禁哑然,她以为是在逗猫么?
一云半蹲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道袍下的身体纤细,脸上浮现少女的神态。她单手捏着那个绒毛线团,朝那蹲在桌子下面顺毛的赤炎小心翼翼的唤道:“快过来喵喵,我给你吃好吃的。”
她把那毛绒线团往地下一丢,线团顺势在青石板的地上打了几个滚,往赤炎的方向滚过去了。赤炎正慵懒的窝在地上舔自己的前爪,见那线团滚了过来,竖起了耳朵,九条尾巴拧在了一块。
那线团慢悠悠的滚在了赤炎的面前,她低头看了看线团,又看了看一云。后者正一脸殷勤的望着她,满脸都是掩不住的喜爱。
本尊表示理解,这世上嘛,又有哪个少女不喜欢这种白色的毛茸茸的可爱生物呢?
赤炎抬脚,一只前爪稳稳的踩住了滚到自己面前的毛绒线团。她高傲的抬头,把那个毛绒线团给收进了自己的屁股底下,然后又开始舔自己的前爪。
一云顿时焉了。
她不过是泄气了片刻,又鼓起信心,继续讨好的朝这边走过来,人故意蹲的低低的,怕吓到赤炎的模样,朝这边摸过来,一边嘴上还温柔唤着:“喵喵~”
本尊觉得很好笑,也很想看看赤炎的反应。
我想知道她是不是一只高傲的狐狸,对谁都爱答不理。就像,以前的白珏一样。
赤炎歪着脑袋看着她,一云嘴巴上一边哄着她,一边朝她摸过去,等到距离够近了,一云这才满脸讨好的看着她,朝她试探的伸出一只手去:“小狐狸,过来让我抱抱?”
赤炎没有动,任一云的那只手摸到了她的头顶。一云果然兴奋的不行,她小心翼翼,又掩不住的欢喜,将她抱了起来,欢天喜地的说道:“好乖好可爱。”
赤炎似乎非常受用,窝在她怀里,一副祖宗的模样,矜持的点了点头,仿佛是在表达对这句话的认同。
一云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来,放在桌上,又把那个地上的毛团摸出来,递在赤炎手里,笑眯眯道:“送给你的。”
赤炎爪子挪到毛团上,一脸这本来就是我的的表情。
本尊站在窗旁,看这一人一兽和谐相处。
她到底,和白珏还是不同的。
本尊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自嘲一笑,四万年沧海桑田,我还在期许着些什么呢?
看那天将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本战神嗤笑了一声,开口道:“怪力乱神之谈,天界何来鬼魅?只需凭了那抹血迹,用天罗追踪之法,便可以查出那晚思过宫的白衣人,照例罚了她便是。何须大费周章去伐了那棵树?”
那天将看向我,略作思忖,点头道:“说是如此,可是听说扶音殿下也用那血迹做了天罗追踪之法,可最后结果,大家却是意想不到——那血竟然是早已跳下诛仙台的三公主的。”
徼幸星君这下一脸吃惊,嘴巴张的能塞进个拳头。白珏在旁依旧心不在焉,本战神却是心头一跳,只说道:“难道三公主有这般通天的本事,能从诛仙台回来?”
那天将似乎不想再隐瞒什么,反正思过宫梧桐木一伐下,此事就作完结。他即使此刻对我们多说什么,也不会遭到责怪。天将朝我们心思各异神情不同的几人说道:“上头说,这棵梧桐木定然是邪祟。虽然不知道诛仙台有没有将三公主挫骨扬灰,但它招来了三公主的怨念,这是必定留不得的。”
天将说完这些,前面却已经到了三公主的思过宫。
御云而行,日行千里。天宫浩瀚,宫殿楼宇不计其数。这三公主的思过宫就坐落在最偏西的云上。这里不像其他宫殿一样,靠近金乌的正阳宫,所以才会如此阴冷。
几个天将朝旁边看守的天兵们亮了牌子,一行人进了思过宫。
本战神也跟在几人后面,我本与白珏,徼幸星君各自保持着一尺余的距离,没想到进了宫殿大门,白珏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了我,挨在我的旁边,差点就没挂在我的身上。
等到本战神发觉她与本战神靠的太近的时候,我稍微一侧头,便看到她丝滑细腻的脖子上,竟然不知怎么的,有一道显然经过处理的伤口。
伤口微微呈现粉色,或许是伤的太深,天界的伤药也没有彻底的将它愈合。那伤口呈现出一种缓慢愈合的模样,看上去,这伤口至少是伤到骨头了。
本战神恍然大悟,难怪白珏前几天要在她的玉瑕宫闭门不出,敢情是脖子有伤,怕损了自己完美无缺的形象。
本战神记得,以前白珏也为我受过伤。
我和她纠缠了近乎十万年,其间爱恨情仇别离苦样样都俱尝了个遍。
当年我和白珏一样都没有成形,那是我才几千岁来着?
好像是,一两岁吧。
我第一次遇到白珏的时候,白珏正在被人打。
她真是很可怜的一只小野狐,哭的红彤彤水汪汪的眼睛,雪白的皮毛上净是她们同族同年纪的狐狸踩的五瓣脚印子,黑漆漆的。
那时我不过是才刚从蛋壳里孵出来几年的小鸟崽子,我连最基本的朱雀鸟之间的语言都没有完全学会。
我还没有修道,我也不怎么会说话。白珏是族里一只没父没母的狐狸,她从小便是个弃儿,也不知道哪个山头的野狐狸苟合了,生下来抛进了青尢山自生自灭。
隔壁山头九尾狐一族对我也算和蔼可亲。毕竟战神一族的幺女,走到哪里,谁都会对我恭恭敬敬。
白珏没有九尾。
她只有一尾,她是只最低贱最普通,没有一点根基的普通狐狸。
像她这种狐狸,活在青尢这种天地灵气孕育的九尾圣地,自然是受尽了欺负。隔壁的青尢九尾狐族没有人肯收留她,在九尾灵狐拥有得天独厚的修炼根基的基础上,谁会收留这么一只死了也无人问津的普通狐狸?
白珏就窝在我们北陵和青尢山的交界处哭。
我听说白珏生下来还没断奶就被扔进了青尢山自生自灭,她也顽强,无父无母,硬是强撑着活到了现在。
我不能想象那么一只小奶狐,在尚未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被扔进了青尢山的密林里,迷迷糊糊哭泣着用嘴去拱露水的模样。
白珏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可是青尢山的九尾狐们却看她不顺眼,长辈们倒是没觉得什么,但是那些九尾小辈们却觉得白珏丢了他们青尢的脸,在九尾灵狐一族里混进一只普通的狐狸,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尽管白珏的毛比他们所有人的都漂亮,眼睛比他们所有人的都清亮漆黑,但那些小辈们就觉得她是低贱的下等狐狸,就要把她从青尢驱赶出去。
那时候我就恰好遇到了她。
二哥已经四万岁了,我一生下来就没了娘,阿爹又在天庭任职。二哥整日里做了个小背篓,将我背在后面,带我四处去逛。
那天我们去了后山,真就恰好遇到了一团白毛,窝在一棵桑葚树下哭。
二哥捡起了那只狐狸,他显然是知道隔壁山头最近发生的事情。白珏才一两岁,可当她抬起头来看我二哥的时候,那水汪汪的眼睛里蕴含的沧桑,瞬间就打动了我的二哥。
二哥将她身上的灰尘脚印给擦干净,习惯性的放在他背后的背篓里。我在背篓里正躺得惬意,旁边霎时间挤进来一团白毛,顿时就抓着爪子朝那白毛啄了一下。
白珏抬起一只前爪遮住自己刚挨了一啄的脑袋,我把翅膀叉在腰上,气势汹汹的看着她。她低低的轻叫了一声,声音又低又轻又可怜。
我抬了翅膀,看见白毛露出两只眼睛,顿时露出一副很害怕的模样。
白珏本来就是小小一团,她这下缩的更小了,害怕的缩在旁边,朝我手足无措的低低叫着。
前面二哥的声音清亮:“阿九,这狐狸是我放进去的,你也这么大了,该让让她。”
借她的船过去对岸的人,有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有老态龙钟的长者,有富甲一方的商贾,有落魄潦倒的没落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她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对所有人都会伸一伸手,在他们踩着那湿润水灵的青苔滑到之时,握住对方的手腕,就在那脉门之上。
然后再悄无声息的放开,唇角噙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收了银钱,退入碧连天之中。
这是一个从不上岸的船娘。她在船上生,在船上活,撑着一支竹篙,闲吊着一串青鲤,备着一户佳酿,对影自酌。
光是听一嵋道长这么说,本尊便能在脑海里想象出那么一个清绝出尘飘然世外的女子来,素白的手,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在这碧连天里,撑着一叶竹篙来,携着满身荷叶莲花清香去。
很美,甚至美的妖魅。
本尊开口道:“这世上奇闻异事倒也不少,你所说的碧连天便是一个例子。据我所知,五行木丰的人,落在些山精水魅手里,的确比常人多那么一分讨活路的机会,就如同天生属水的小孩,即使是第一次下水,也能游得比旁的孩子好。。不过若是怀疑,那早日里,你们九岭神山一派,总该是对这个船娘所有行动的吧? ”
九岭神山虽然是居于高山不问世事的修仙门派,但其门下的弟子大多是来自于古青城,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是以古青城里发生了什么事,九岭神山不可能听不到风声。
一嵋道长点头道:“在那船娘出现后,有云游的九岭神山长者恰巧经过天羽城。那位长者听闻了船娘的传说,为了辨别那船娘是否妖物,特意在天羽城的渡口等候,乘了这船娘的船。”
赤炎听得入迷,小爪子撑着毛茸茸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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