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一皱,折了回去,便见靠在女儿肩膀上的青年已失去意识,手就扣上他的脉搏。脉象有些絮乱外,便是浮虚。
这像体虚,又像内伤,似乎还发热了。
暂时昏厥?
安王想到宋钊有旧疾,心中不屑。
刚才还一副极能耐唯我独尊的样子,真是帅不过一刻,面上再厉害,骨子里就是只弱不惊风的白斩鸡!
安王心里嘟囔着,却是矮了身,一把就将昏过去的青年扛到背上,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快步下山。
赵暮染看着自家爹离去的身影,好半会才反应过来,然后又侧头看了看那匹垂着脑袋吃草的马。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她父王怎能那么可爱。
***
安王一行直接下了山,径直赶回军营。
在近乎一天一夜的路程中,宋钊都没有转醒的迹象。安王路上曾试过用内劲帮他缓解,却是一点效用也没有,赵暮染也在他身上找到上回见过的白玉瓶,可服过药后也是不见清醒。
父女俩回到军营,将军医使唤得团团转。针灸、灌药,来来回回折腾,宋钊在又过了小半日后才悠悠转醒。
他睁眼看着军营特有的帐顶,缓了会才恍然自己回到了庆州军营。
可能是躺久了,脑袋微微发胀,喉咙烧灼一般疼。
他坐起身,一低头就看见趴在榻边上睡着的赵暮染。
少女睡梦中拧着眉,神色不安,也不知是不是做了噩梦。他就伸了手,用指尖轻轻抚过她的眉心,哪知才一下,少女便睁了眼。在极强防护意识中扣住他的手,迷迷瞪瞪看了他半会,眼神才见清明。
“你醒了?!”
赵暮染惊喜地要站起来,却因坐在脚榻上太久,脚发麻一个势头就扑到了宋钊身上。
宋钊被她冲来的力道撞得‘咚’一声倒回榻上,两人滚作一团,青年便将她抱了个满怀。
赵暮染趴在他身上,耳边是他缓缓跳动的心跳声,从胸膛传出,有微微的震荡。
她新奇又觉得他体温很舒服,索性就那么趴着,“你太逞强,背上的伤势有要化浓的迹象,所以引起了高烧。好像你旧疾也犯了,但军医无策,只能让你退了烧……你再不醒来,我都要急死了。”
少女语气又急又快,一长串的,只听就知她焦急。
宋钊听着眸光转动,觉得什么都无所谓,她的关切就能治愈一切。
赵暮染一口气说完,可身下的人毫无动静,吓得她忙爬起来。一低头,就对上了他盛满光的凤眼,其华灼灼,烫得她心慌。
可神差鬼使的,她在他专注的目光中就凑了上前,唇轻轻落在他眼角。
宋钊一怔,呼吸都短了,胸腔中那颗心跳动得十分剧烈。
赵暮染在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体温时,猛然回神自己干了什么,忙退开。但有人却不想她退了,去扣住她的手,揽了她的腰迫使她靠近,滚烫的唇轻轻在她唇上碰了一碰。
郎君的动作极快,两人亲密无间也只是一瞬。如若不是唇上还残留有他的气息,他唇的温度,赵暮染都以为刚才是错觉。
她眨了眨眼,长睫颤颤,心房仿佛有羽毛轻轻扫过,发酥发麻。脸颊就有热浪涌起,紧接着的反应是转身就跑。
榻前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原本还等着她有什么表示的宋钊又一怔,旋即帐内便响起了他愉悦的低笑,笑过后却有些苦恼。
——他的染染那么害羞,两人以后要怎么亲近啊。
安王就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父女俩极有默契地放缓脚步。
“吾儿何患无夫。”安王朝她轻声说。
赵暮染似乎笑了一下,语气淡淡地:“您这是要开解我吗?”
“此事把你也算在里面,并非得已。不就是怕你真被人哄了去。”
“哄了去?”赵暮染撇唇,“那你就算计自己女儿,让她淋着雨,跑那么远的路,然后看自己选的人会做出什么戳心窝子的事?父王,究竟是谁在哄我。”为了试探杨君毅,还特意在他面前吩咐让她也进山的事。
把她当什么了。
诱饵吗?
不管郎君目的如何,赵暮染光想到这层就不爽。
安王被她把心思赤|裸裸地说出来,嘿嘿笑了声,却是一点也不觉得惭愧。他理直气状:“不叫你亲眼看看男人心黑起来有多坏,你哪里会信。”
“那谢谢您了,果然还是男人了解男人。”
少女不急不缓噎了回去,安王顿了顿,感觉把自己也给骂里面了。
但他也是一片爱女之心啊。
安王委屈地想。他女儿自打十岁起就混在军营,儿郞们是见得不少,但那些都算是心思单纯的。虽说成亲是权宜之计,可也总得找个放心的,像那个表里不一的臭小子,一看就满肚子花花肠子。
偏他算漏了女儿的心思,似乎是真挺喜欢那臭小子。
安王默了会,也不愿一直戳女儿心窝,主要也怕把她戳急了,炸毛了还不好顺。转而道:“我说,你真觉得喜欢,为父帮你抓回来,打断腿。量他以后也不会再敢动歪心思了。”
一口恶霸语气的爹叫赵暮染很无语。她看了看远处模糊地灯光,心中估算着距离:“您就认定他是叛变了,去通风报信了?”
“不若还有假?他小子估计也没想到家书会落在我手中。”那封家书内容不多,都是长辈寄语,却是叫信封上的‘送达薛府’四字露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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