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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里的风十分柔和, 在礼部的官员看来, 今日注定会不太平常, 因为上一任右侍郎的告老怀乡, 而新的右侍郎即将走马上任, 这也意味着, 礼部内内部权势分布可能会重新洗牌。
而由于皇帝口风十分紧,所以今日他们才会知道右侍郎是哪一位。
看起来各司其职十分平静的礼部各位官员, 实际上目光都有意无意的看向门口。而左侍郎周海, 已经去迎接右侍郎了。
尽管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但是当年轻的右侍郎进来的一瞬间,室内的气氛还是沉寂了一下。
穿着用朱色小科绣制的袍子, 腰带用的金草勾,明明是很普通的四品官服,穿在萧安然身上时,周围人只觉得,亮了。
感受到众人的沉默,周思齐在心里默默的笑了。方才在门外迎接萧安然时,周思齐也惊讶了一瞬,虽然知道萧安然相貌十分好,但是没想到沉重的官袍加身, 萧安然看上去依旧好看得令人惊艳,沉重的官袍只是让他多了一丝稳重的气质, 果然上京玉树的名称不是白来的。
众人在被萧安然的容貌惊艳后, 才反应过来接任四品侍郎的竟然一眼前这位还没有及冠的少年。即使他很出名, 即使他是一位国公。
在新的右侍郎过来之前,礼部的官员们也在内心猜测可能接任的人,甚至于之前还是有一丝口风,这次过来的侍郎会是一位十分年轻的公子。
众人有许多猜测,但是最多的还是猜测这位年轻的侍郎或许会是林子真。毕竟林子真的神童之名,在整个上京都十分的响亮。
而萧安然也很出名,却是因为容貌,三岁进入上虞园的他,在最初表现出天分后,很快便归于平庸。
礼部尚书率先放下手中的书走上前来,他面上浮起一丝十分自然的笑容:“一直在想是哪位公子如此受重用,不想是定国公。”
虽然身份品阶比礼部尚书高,但是同时现在萧安然也是一位侍郎,故而他还是微微躬了躬身子:“林尚书。”这位礼部尚书,是林家主的嫡亲弟弟。
“果然是年少有为啊。”礼部尚书意味不明的打量了萧安然一眼后,留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萧安然感受到周围若有似无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皱了皱眉,周思齐见状道:“我带你去熟悉一下你的事务。”
等萧安然来到自己的办公区域,拿起周思齐交给自己的册子翻了两页,随后他十分诧异的抬头看了周思齐一眼。
大夏推行的是举荐制度,故而朝堂上的官员几乎全是世家子弟亦或者是被世家举荐的有能力的门生,后来渐渐的又多了皇帝自己提拔的有能力的寒门子弟,但是这本册子上写的,却是科举制的雏形。
“这是你想出来的?”萧安然低声询问。
周思齐摇摇头:“是皇上。”说到这里,他眼中也带着十分的崇敬:“很惊讶吧,如果这里面的制度被推行,对上京的勋贵来说,不缔于一场大风暴。”
萧安然垂着眼睛细细瞧上面的文字,过了半晌才对周思齐笑了笑:“我知道了。”
才进礼部,也没有被交代什么任务,今日主要是熟悉礼部的萧安然,暂时还没有感受到什么被为难的滋味,即使是礼部尚书,也只是在走前十分有内涵的看了萧安然一眼。
然而这种眼神对萧安然来说一点威胁力也没有。
等萧安然与各位将来会共事的官员们告辞,走出礼部的大门后,守在外面的雪琪告诉他,赵景解了禁闭。
“怎么回事?”早晨还十分晴朗的天气这会变得格外阴沉,天边黑压压的积累着翻涌的层云。萧安然沉吟了一会,忽然想起今天是自己“交作业”的时候,连忙打马进宫:“你们去国公府等着我。”
侍人鬼今天还是老样子,青色的袍子,苍白的面孔:“你来了。”
阴阳楼不远处有一个荒废的亭子,说是荒废的,其实这里还是十分好看,天青色的顶,橙色的柱子,栏杆用的浅蓝色,怪异的搭配,却带着浅浅的童真。
“这是国师大人亲手设计的。”在萧安然第一次来的时候,侍人鬼便对他说了。
但是现在这里已经很少有人来了,因为这样明烈的色彩和皇宫十分不搭,加之阴阳楼所处的地方也十分偏僻,故而这里也的确算是荒废了。
“书已经读了大半。”萧安然道。
“这几天你好像过得很精彩。”侍人鬼道,他也不想知道,但谁让那些人商量对付萧安然赵景的阴谋一定要跑到阴阳楼附近呢?作为林家人难道对阴阳楼周围到处都是“看不见”的耳朵这件事完全不了解吗?想到曾经十分辉煌的林家,又对比现在蠢笨得要命的林家,侍人鬼心里竟然生出了英雄迟暮的落寞感。
萧安然点头,他想起往生阵的事情,连忙对侍人鬼说了。
侍人鬼没什么眉毛的眉头紧紧的皱着;“你说那晚,有人改了阵法?”
萧安然点了点头。
侍人鬼道:“那你怎么出来的?”
“找到生门出来的啊。”萧安然说得十分坦然,在他看来,自己应该是走运恰巧走的就是生门。
“怎么可能,背后的人用生命做代价来变阵,根本就不会再有生门。”侍人鬼一口否决。
萧安然沉默了一下:“你说过,变阵后是有生门的。”
“啊,我骗你的。”侍人鬼一点都没有愧疚的说道:“看你好像很胆小的样子,所以总要将往生阵说的简单一点,不那么可怕。”
“......那我是怎么出来的?”
“这种情况下,最大的可能就是当时在你身边的人就是紫薇命格的人吧。”侍人鬼撑着下巴道:“没想到你真的可以幸运到遇到这个阵法的时候身边跟着紫薇命格的人。”
侍人鬼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开始就风水这本书的内容对萧安然进行考试和讲解。
等萧安然和侍人鬼告别后,他恍恍惚惚的走在去朝花宫的路上,那天晚上跟在自己身边的就只有赵景一个人,那么赵景就是那个紫薇命格的人?
紫薇命格,贪狼命格,七杀命格,就差一个破军了,萧安然漫无边际的想着,忽然他顿住脚步。
他在老头留下的手札中看到过,一位紫薇星,三位杀破狼命格的大将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便会形成天下易主的格局。
所以,阿景以后会成为前朝大魏开国皇帝那样一统七国,结束乱世的人吗?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所以等今日的赵景见到萧安然时,就觉得他的眼神分外的不对劲。但是他已经有几天没有见到萧安然了,算是实实在在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没有明了自己的心意之前,尚且不会有这样浓烈的想念。
“听说你已经在皇上那里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萧安然真心祝贺赵景。
而伤势早就好了,但是却还想要装作很虚弱的样子来骗一点心疼的赵景见萧安然十分开心的样子,便将念头打消了,他想要萧安然开开心心的。
“二公主醒过来之后主动和父皇说那天是她自己摔下去的。”赵景道。
萧安然听后下意识的看了自己身后一眼,林子路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两天前萧安然就将林子路放了出来,因为不能回林家,所以萧安然便让他跟着自己,并且一再嘱咐,看见任何处林子真之外的林家人都要退避三尺。
故而今日在萧安然进礼部的时候,林子路便在外面十分安静的找个地方躲了起来,而因为萧安然解除了他只能距离林子真三米的限制,现在的林子路几乎想去哪里去哪里。
知道林子路最终会回来,所以萧安然只是看了自己身后一眼便回过头来:“二公主。阿丝?”尽管对林贵妃六皇子都没什么好感,但是对于乖巧安静的二公主赵丝丝,萧安然还是十分有好感的。
这大约要归功于天生的眼缘吧,萧安然想。
赵景点头,他对于二公主的做法也十分不解,但是不可否认,她的确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那阿丝现在处境岂不是很不好?”贵妃心里就只有六皇子,赵丝丝在她心中不过是一个可以给六皇子搭一把手的道具而已,所以年纪小小的赵丝丝才会这么沉默。
“她被贵妃罚跪,抄佛经,听说膝盖都肿了,但是贵妃不让请太医。”赵景道。
“我让太医去看她。”
“皇上昨日已经派了太医,并且让金嗓子斥责了贵妃娘娘。”
“啊,那不是整个皇宫都知道了?”想到金嗓子出奇大且清亮的嗓门,萧安然语气担忧,但是圆溜溜的杏眼里却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今天应该上京的勋贵都知道了吧。”赵景撑着头,微微侧过来,目光柔和的看着萧安然的侧脸。
感受到赵景的目光,萧安然不知为何耳根有些红,他自以为小幅度的偏过头:“恭喜你,皇上对你做了什么安排吗?”雪琪应该是很详细的了解到了这件事情,但是由于自己进宫太过匆忙,所以并没有详细的听雪琪解说。
“父皇为了补偿我,让我暂时替代告病的兵部尚书,明天我就要去兵部任职了。”赵景道,皇帝的话当然不会只有这么一点,事实上,他在众位官员面前面无表情的表明了对自己不能明察秋毫的痛心疾首,随后依然面无表情的说为了表达自己的愧疚与对五皇子的补偿,就将兵部尚书的职位交给他“暂时替代”。
告病的兵部尚书,就是林家家主。那天晚上他被皇上宣进宫,出来之后便病了。
官员们当然想要表示反对,但是对于大夏帝这样□□的皇帝来说,他的提议是不容否决的,更何况他都说了,是“暂代”,所以即使职位可能高了些,也没什么。
虽然,皇帝连表面上的愧疚都懒得装,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一点诚意都没有表示出来。赵景在心里想到。
不过这个结果他已经十分满意了。
“诶?”萧安然又将脑袋偏回来了,他显然有些开心,不自觉的将向前倾了倾身子:“兵部吗?和礼部离得很近啊。”这种上下班有伴的感觉真好,梦想是做一只伟大的米虫的萧安然心里想到。
做侍郎真的很累,以前睡到自然醒的日子没有了,好在每五天会有一天的休沐,不然他真的要和皇上抗议了。
然而赵景却已经有些听不清萧安然的话了,他眼里只能看见少年一张一合的粉白的唇,白皙细腻的脸颊,以及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因为很开心,少年嘴角上扬,脸颊又出现了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
之前怎么不知道自己是这样色令智昏的人呢,赵景唾骂自己。
“阿景?”萧安然见赵景没说话,伸手在他面前摆了摆,眼见他的眼珠跟着自己的手转,才有些担心道:“你怎么了,是因为伤还没好所以有些难受吗?”
赵景回过神来,看见萧安然眼里的担忧,自然的握住他的手笑了笑:“伤口早就好了,听说是你给我治的,难怪好得那么快。”
萧安然眨眨眼,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一点小符术而已。”
看见脸颊很明显泛上红晕的萧安然,赵景忍不住凑近。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萧安然十分坦然的任由他凑近,还十分仔细的盯着他的眼睛寻找自己脸上的脏东西。
赵景挫败的退回去:“没有。”还是没开窍啊......
萧安然已经放开了赵景的手:“我走了。”
“去哪里?不一同用晚膳吗?”赵景有些不舍。
“不用了,我要去太后那里用膳。”萧安然已经站起来了,走了两步他忽然折回来:“对了,刘姑娘也在。”他期待的看着赵景。所以有什么想说的话托我带的吗?萧安然将这句话放在心里。
本来心里充满不舍之情的赵景只觉得内心的小火苗蹭得燃了起来,他脸色迅速变了变,但是为了不让萧安然察觉,他便掩饰的低下头,眼中翻滚着沉沉的暗光:“我知道了。”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萧安然有些失望,虽然他并不八卦,但是对于赵景,他还是会燃烧气熊熊的八卦之火啊,毕竟是这么多皇子里,唯一一个连通房都没有的人啊。
虽然萧安然自己是一夫一妻制的坚实拥趸,并且对于赵景和自己“观点一致”十分开心,但是前十九年都没有因为青春期什么的对姑娘产生兴趣的人忽然因为一个女孩子吃醋,真的是很引起他好奇啊。
赵景小幅度的磨了磨牙齿,十分自然的摇头:“晚膳不要吃太多,尽量吃得清淡些。”赵景云淡风轻的交代,实际上心里已经充斥了各种黑暗的想法。
等萧安然十分失望的离开之后,赵景才长舒一口气,他右手撑着额头,手无意识的敲击桌面,陷入了沉思。方才一瞬间他心里竟然产生了很多黑暗到不可思议的念头。
在认清楚自己的心意后,赵景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决定了要争取萧安然对自己产生同样的想法,尽管目前看来这很困难,但是赵景从来就不是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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