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福正好喝完了一小碗粥,放下了手里的碗,故意嘟起了嘴跟娘亲撒娇。
“我的乖乖儿长大了,等不了多久出了门子可不就剩下我一个?”
不知为何,听得沈母的话,沈缘福脑海里想的竟是昨夜里那个陆公子一脸正色说要来提亲的样子,不禁脸上一热。
看着女儿小脸一点点泛红到耳根处,沈母知道女儿是害羞了,说了这一句便岔开了话题,“瞧瞧这小嘴,刘嬷嬷快让人拿两斤油来给姑娘挂上。”
“娘,您可舍不得。”
刚说完这一句,早先沈缘福特意吩咐的果馅蒸酥送来了。
这果馅蒸酥是沈母的最爱,一口咬下去里头满是温热的果酱,抿了嘴吸一口唇齿间便溢满了酸酸甜甜的果香,甚是开胃,每次吃了这果馅蒸酥都能多吃小半碗饭。
又亲手为母亲舀了些枸杞山药粥,沈缘福自己挟起煎得金黄的虾肉球,里头用的俱是一般大小的虾米仁,一口一个刚刚好,外酥里嫩,一口咬下鲜汁四溢。
沈缘福又吃了两个,沈母怕女儿腻着便让人将虾肉球撤了下去,挟了酸瓜齑给女儿伴粥吃。
待两人用完早膳,刘嬷嬷见机便支走了屋里的人,自己也退了出去。
沈缘福原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不待母亲问起就自己主动说了出来,自然把爬窗那段只说是在一位公子的帮助下逃了出去,自己一路与那陆公子搂搂抱抱的也得略过。
沈母这辈子自十五岁那年嫁给沈钱起便被沈钱宠着,顺遂了那么几十年遇事也不爱往深里去想,女儿说的什么便都信了。
“这些日子可不准再出门去了。”
外头多少人觊觎着沈家的财产沈母不是不知,听完便下了禁足令。
“是是是,娘说得对,这几日啊就算娘赶我出门我也不乐意出门的。”沈缘福抱了娘亲的一条胳膊摇啊摇的,用撒娇表明自己短期内绝不愿出门,好让母亲放心。
沈母突然想起女儿方才提到的那位救了女儿的公子。“乖乖儿可知是哪位公子?我也好准备谢礼让你三哥登门拜访。”
“女儿不知,只知是姓陆,看着不像是久居永修县的。”
沈缘福咬着唇瓣,心想着若是那陆公子就此离开了永修县,怕是这辈子都见不着面了。
陆景之一路跟着小厮,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这个宅子比起陆府来,不止大,还大了将近一套。
一路上七拐八绕,渐渐离了嘈杂,没了人迹。
陆景之心里闪过一阵怪异,略一思量后也不点破继续跟着小厮走。走过假山后一个拐角处,小厮回头行了一礼。“公子前面直走就是了,小人只能带您到这儿了,您快去吧!”
说着一溜烟跑着离开了。
知道恐怕是自己想岔了,并不是自己所想的是沈家家主要见自己这么简单。可都到了这里,陆景之倒想看看前面有什么牛鬼蛇神在作怪。
顺着小厮指的路往前走了没多久,是一片颇大的池塘,还有一个……背影窈窕的姑娘。
姑娘背对着他坐在池边,洁白如玉的双脚□□在外,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慌忙想把鞋子穿上。
看到姑娘容貌的那一刹,饶是在京城见惯了美人的陆景之都看得一愣,世间居然还有这般好颜色的姑娘,尤其是回眸时那一双澄澈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
下一刻,陆景之便猜到了这姑娘恐怕就是沈家大姑娘了。
所以,这情况是人家沈家姑娘私下会情郎,小厮却带错了人?
此时离开显然已经晚了,陆景之闭上了眼睛,语气极其诚恳地说道:“姑娘,是在下唐突,但凭姑娘发落。”
早知会遇上这种事陆景之绝不会往里踏入一步,这些日子里心神浮躁,不想居然如此大意。
陆景之不是那种看了人家姑娘玉足就要娶人家姑娘以示负责的那种人,若是人家姑娘以此赖上来,陆景之自然有自己的方法解决这种事,否则身为当今右相之孙、京城四公子之一,怎会至此时依然尚未娶亲。
或许只过了几秒钟,又像是过了很久,终于,一个姑娘家略有些软糯的声音响起:“公子本就没来过这里,我也没有见过公子,何来发落一说?”
陆景之睁开眼,沈家姑娘已经穿好了鞋袜,走到离他只有几步远的距离,看着他,不,是看着他身后的一株桃树,眼神的焦点却没有在他身上。
沈缘福与他擦身而过,折下他身后的那一株桃花,自始至终都像她说过的话般,仿佛从未出现他这么个人,目光都没在他身上停留过。
是啊,他本就没来过,又何来在他身上停驻目光?脑海里闪过那双星光水眸,好看的唇形微微勾起,陆景之摇着折扇放轻脚步转身离开,不留下一丝来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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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规矩少,京中贵女多是重规矩,倒不如县城商户之女活得小意自在。自及笄礼以后,沈缘福的日常并没有多大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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