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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很暖。她抱着被子坐在炕上,呆呆地出神时,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候,耳畔之间隐隐约约似乎传来孩子“咯咯”的笑声。
她模模糊糊地睁眼,四下见不到女儿的影子,倒是屋子外头隐约有人影晃动。
老天,牧牧不会是遇到拍花子的了吧?
她心里想着,赶紧掀开被子,趿拉上鞋就慌慌张张地往外跑,迭声唤,“牧牧,牧牧。”
“妈妈。”正在外头玩的女孩儿听见她的唤声,赶紧跑过去抱住她的腿,笑着跟她告状说,“妈妈,李叔叔的胡子扎得我好疼。”
李叔叔?哪里来的李叔叔?
她弯下腰抱起女儿,才看见李建魁竟然站在她家屋门前,笑呵呵地看着她们母女,打趣说,“哎,郁同志你可真是个好母亲,现在终于看见我了。”
看见他,郁泉秋一阵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四儿你说得什么话,建魁他才好心好意地帮妈挑满了缸里的水呢。”她妈这时却从灶边走了过来,斥了她一句,而后满面笑容地就要拉着李建魁进屋坐坐,“建魁啊,将才麻烦你了,来来来,进屋坐会儿,大娘给你倒碗水。”
“谢谢大娘了。但是我待会儿还有些事要回去,就不坐了。”
李建魁是个识眼色的男人,看见郁泉秋脸上的神色不好,知道她现在还不待见自己,笑着拒绝了她妈的好意。
而后看着郁泉秋,犹豫一会儿,面色微红地拿出来一个小纸盒,递给她说,“郁同志,我在镇上看见一个小拤子,觉得很衬你,就买下来了。给你。”
郁泉秋不接他的东西,抱着女儿神色冷淡。
才要拒绝,忽然从旁边屋子廊外传来一声清脆的笑,“我将才还要跟几个医师打赌我们的李大局长什么时候会送这东西呢,没想到动作这么快。”
她闻声看过去,旁边屋子的记者和医师在廊下站得齐整。
除了神色向来温柔冷淡的兰善文,其余的人,都带着月下老人一样慈祥的微笑望向她这边。
记者笑嘻嘻道,“李同志,好好努力啊,争取在年底拿下咱们磨子岭上的这朵高岭花,然后请咱们喝喜酒啊。”
“你们又打趣我。”饶是李建魁一个不怕生的人,被她这么说都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赶紧解释说,“八字还没一撇呢…不是,郁同志,你不要听她瞎说,我就是觉得这东西衬你,才买下来的。”
她依旧是不答话,也不接东西,眼神却不受控制地往那边廊外的医师那里看。
天色已经有些黑了。雪下的夕阳余晖缱绻地挂在被雪压得下垂的枝头上。
她该是睡了许久的,不然,时间也不够医师送了她一趟之后,又随着其他的人走回来的。
来回统共走了近六十里的路,医师明显有些累了,面上透出疲态来。
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光晕也慢慢暗下来,在夕阳余晖的映衬下,却多了分颓靡的美。
看着这样的医师,她心里无数只蚂蚁在爬一样,又痒又疼。
几乎就要抛下她前时暗自下的决心,说什么也要和医师纠缠下去。
妈的,不就是自尊心么,跟美貌善良,天下无双的医师比起来,能值几个钱!放在秤上称都没一两重!
“善文,累了吧。”正当她心里挣扎时,从医师们的屋子里却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杯茶的耿双年。
他把手里的茶递给医师,蹲下来,颇为心疼地替她揉小腿,“你要是丢了东西,就告诉我,怎么一个人跑回去,又跑回来呢,山路那么远,万一遇到匪徒怎么办?”
被夹了云的夕阳晕染着,整个天空都是惨淡的,就像是她慢慢蒙上霜雪的心一样。
眉眼温柔的医师没有拒绝男人的好意,也没往她这边看。
目光又沉又远地拋向天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替她按着小腿肚子的男人却不停地唠叨,说着一些“我会心疼”之类的话。
妈的,也不知道好好的一个医师,学那些酸腐文人干什么,三句话不离“心疼”,唯恐人家不知道他爱女医师入骨似的。
你他妈有本事心疼,有本事把心割掉给兰医师啊,到底是不是真心,把心割掉给人家看看不就知道了!
男医师的情话说得賊溜了,旁边的记者连打趣的心思都没有了。
无奈地摇头,丢下一句,“不打扰你们了,我和吴医师回去看看炉子烧好了没有”,就拉着还在呆呆看这两对人的吴颂竹回屋了。
而男医师的话还在继续,缠缠绵绵地和钢针似的,一下一下扎在人耳朵里。
以深情的眼眸看着温柔貌美的女医师,时不时给她理理鬓发,捏捏肩膀。
过了也许是一刻,也许只有一分钟。
许是情深入骨了,男医师克制不住心里的爱恋,光天化日的呢,就偷偷摸摸冲还在发呆的女医师脸上亲了一口,脸红道,“善文,你真美。”
女医师回了他一个苍白的笑,“天晚了,你回去吧。”
“哎……好。”既为她没有躲开他的偷香而激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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