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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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见到霍司城, 是八年后, 一个满天星辰的夜晚。

    宋漫26岁生日，跟闺蜜唐欢欢回高中学校逛了半天，天黑了, 唐欢欢提议去吃校门口的阿嫂大排档。

    阿嫂大排档是学校外面的老字号了。菜品新鲜、味道好、实惠、分量大, 人称——‘良心大排档’。所以，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 生意还跟以前一样火爆。

    宋漫和唐欢欢过去的时候, 刚好还剩下一张桌子。

    而不远处, 正好有几个男同学也朝这边走过来。

    唐欢欢生怕被人抢了位置, 撒丫子跑过去，一屁股把位置给占了，回头咧着嘴, 笑得特骄傲地对宋漫招手，”漫漫, 快来！“

    宋漫悠闲在在地走过去, 笑着打趣道：“欢欢，这么多年了, 你这占位置的本事还没倒退呢。”

    唐欢欢一撩头发, 笑，“那当然了！”

    读书的时候，一到下课时间, 同学们就拿着饭盒风一般地往食堂冲。动作稍微慢一点, 到食堂的时候就没位置了, 而没了位置的同学就只能端着个饭盒，站在食堂外面的走廊上吃，因为学校不准把饭盒带出食堂。

    夏天热，冬天冷，站在走廊上，滋味儿还挺难受的。

    不过，托唐欢欢的福，宋漫高中三年，还从来没在走廊上站着吃过饭。

    当然，中间有两年半，她也没在食堂吃。因为那会儿，和霍司城谈恋爱呢。

    高中是寄宿制的封闭式管理，不到周五，学生都出不了校门。但霍司城跟保卫科主任关系挺好的，每天都大摇大摆的，带着宋漫去学校外面吃香喝辣。

    故地重游，这已经是宋漫今天第七次还是第八次想起霍司城了。

    远远的，一个熟悉的肥胖又亲切的身影拿着菜单走过来，热情地问:”小姑娘，吃点什么。“

    宋漫仰起头来，笑着道：”阿嫂，你还记得我不？“

    阿嫂听见声音，这才仔细看人，一看就想起来了，“呀！你不是漫漫吗？”

    阿嫂对宋漫印象很深刻。好几年前吧，这姑娘还在这里读高中，经常是一下了晚自习，就被她男朋友带着来她这里吃东西。小姑娘长得也不是特别漂亮，但阿嫂记得，她男朋友长得特别特别帅。

    帅到哪种程度呢？就是他往她这儿一坐，马上就会有很多女生跑过来吃东西。但也不为吃东西，大概就是为了能近距离地看看他。

    “漫漫，你好些年没回来了呢。”突然见到好几年前的客人，阿嫂觉得格外亲切，笑着问：“今天还是来一大份油焖大虾吧？“

    阿嫂记得宋漫特别喜欢吃油焖大虾，胃口还特别好，一个人一次能吃完一大份虾。那时候，她吃得多，她男朋友还吓唬她说，“吃胖了就不要你了。”

    可一边吓唬，一边又一个劲儿地给她剥虾，小姑娘嫌他剥得慢，想自己剥，他还打她手，说：“别把手给弄脏了。“

    男孩子负责剥壳，女孩子就负责吃。吃完了，还问她：“吃饱了吗？还想吃什么？”

    小姑娘就撅着嘴，不高兴地说：“不是嫌我胖吗？”

    男孩子嗤笑一声，使劲揉她头发，“傻子啊。”

    那男孩子眼里的宠溺，阿嫂至今都还记得。想着，便忍不住问了一句，“漫漫，你和你男朋友该结婚了吧？”

    蓦地，宋漫浑身一僵。心脏像突然被一根针扎了一下，挺疼的，但也不是锥心刺骨的疼。毕竟，她和霍司城分手也快八年了。

    唐欢欢听言，忙抬起头，使劲对阿嫂使眼色。

    阿嫂是过来人，一下就明白了，再不敢多问，拿着菜单，匆匆去厨房下菜了。

    阿嫂走了，唐欢欢有些担心地看着宋漫，“漫漫，你没事儿吧？”

    宋漫笑了下，“我能有什么事儿？“

    停了几秒，垂着眼睛，低声的，像是自语，“都八年了。”

    都八年了，最难熬最痛苦的日子，都过去了。

    “漫漫，你跟你上司怎么样了？”唐欢欢见势不对，飞快地转移话题。

    可她这话题转得忒突兀，宋漫半晌没反应过来，“什么……怎么样了？“

    唐欢欢‘嘿’了一声，“你不是说，他最近老请你吃饭吗？怎么样？该表白了吧？”

    “别，真表白了，我就得换工作了。”宋漫不傻，上司三番五次地请她吃饭约她看电影，前几天还离谱到约她出国旅游。即使不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她也猜得出他的心思。

    “为什么换工作啊？”唐欢欢不懂。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多尴尬啊。”窗户纸不捅破，她还能装装傻。捅破了，她就不能在公司待了。

    “可我觉得你上司还挺好的啊，三十几岁的男人，最有魅力了。”

    宋漫抬了下眼，“你喜欢？介绍给你？“

    唐欢欢撇撇嘴，不说了。

    可过了没三秒，又忍不住凑到宋漫跟前，“漫漫，你这都空窗八年了，真的不打算谈恋爱了吗？”

    宋漫垂着眼，没吭声。

    可能是当年被伤得太惨了，谈恋爱对别的女生来讲，可能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可对她来说，是穿肠的毒药，这辈子都不想再碰了。

    唐欢欢见宋漫不想聊这个话题，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其他的，聊明星聊电影聊天上的星星。

    菜很快上来了，冰镇的啤酒，在炎炎夏日里绝对解暑的利器。宋漫喝了一瓶又一瓶，桌子上的菜却是没怎么动。就连她最喜欢的油焖大虾也没有碰一个。

    她酒量不好，喝光三瓶啤酒之后，人就醉了。

    可她还要继续喝，唐欢欢吓坏了，抱着酒瓶子不让她再碰，“漫漫，你别喝了！你都醉了！吃点东西吧，你不是最喜欢油焖大虾了吗？吃点吧。”

    唐欢欢把一大份油焖大虾推宋漫面前。

    宋漫看着碟子里红彤彤油浸浸的大虾，心脏突然紧紧地一缩，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霍司城不在了，没有人给我剥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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