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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景吾此生从来没受到过这么大的愚弄。
哪怕中学的时候在全国大赛上和越前龙马下赌注, 输掉后当众剃掉头发,他也是面不改色的接受了事实。
可现在的状况却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他黑沉着一张脸默不作声的拉着人往前走, 不顾一路上惊奇的目光和落在背后的窃窃私语。
这算什么?他一直以为就算没有真的说清楚, 但他们心中是早有默契的,那些蜻蜓点水一般的交汇和暗藏在平静下面的心绪涌动, 都应该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浪漫才对。
他确定那些不是自我意识过剩的产物,他有自己的骄傲, 但并不代表就会迷失其中缺乏客观的判断力。
迹部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她眼中闪现的喜悦,以及她那句叹息般的‘月色真美’。
“所以说,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迹部关上学生会长办公室的门,将人逼在墙角, 沉声的问。
“肆无忌惮的挑动, 撩拨,把别人的心意一寸一寸的扯出来, 攥到自己手心,随着你的心情揉搓玩弄,然后无聊的往旁边一扔?继续下一个?”
迹部自己早有彻底挑明的心思,他之前就一直觉得这人若有似无的回避很可疑,但那种不安却被她越发主动的挑逗给安抚了下来, 在一开始的交锋中——不, 还不止,早在她一记直球打过来的时候, 自己被牵引着由着她的意志团团转了。
他不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但完全被带入了紧张刺激犹如背德一般的幻境中不可自拔。可回过神来这些心情完全就毫无道理。
他们都是各自孑然一身的人, 不管要怎么发展都正大光明理所当然,哪里来的背德感?那种羞耻沦丧的气氛是哪里来的?迹部每每想到就觉得邪门。
可这一刻仿佛那些疑问都得到了一个残酷的答案。
迹部自认为并不是个听风就是雨的多疑家伙,但眼睛所见的事实让他如何期满自己?一切都好像有了顺理成章的解释,汇集成了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
他被玩弄了!
他的心意和恋慕还没来得及正是交付出去,就被无情的践踏了。
迹部无法原谅这一点,更让他无法原谅的是自己。
在一切几乎明朗的情况下还自取其辱般执着的想要挑明,他知道自己内心还抱有一丝期待,期待这家伙反驳自己,说服自己。
但理智上来看这份期待却是如此卑微的东西,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某一天会将本该不屑的东西当做浮木一样紧紧抓住。
这样的认知简直就是对他的骄傲生生凌迟。
迹部手臂微微颤抖,复又被自己死死的克制住,来不及了,自己已经走错了第一步,早已失去了洒脱的余地,接下来就算结局再狼狈也要走完。
西门庆早懵逼了,她被迹部怒气冲冲拉走开始就没反应过来,一路上好几次想张嘴但这家伙的步子都太快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这屋子里了。
而迹部这会儿的情况明显不对劲,要怎么说?就跟家里的母老虎抓到自个儿的汉子偷人一样。
看他这架势,总有种自己下一句话一个不对头就会被灌水泥沉东京湾的生命威胁。
他的话虽然掐头去尾,但字面上还是好理解的,大意无非是控诉自己在玩弄他。
不是,这可就冤枉她了,别的她不敢说,至少对于迹部,她这会儿可真是一片赤诚之心。
成天想呢,春/梦都做了几茬了!每天早上起来还得自己洗胖次,顶着总二郎越发觉得可疑的目光,她容易吗?
不过她这事干得不地道她自己也清楚,自己觉醒了不得了的爱好,可迹部又不知道,就这么七上八下的吊着人家,他会觉得提心吊胆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没错,西门庆压根就没往刚刚那事身上想,在她看来绿间还是个孩子呢,一个孩子帮忙吹个眼睛,她不会放心里去,以己推人也认为别人不会放心里去。
所以面对迹部的诘问,她脸上的表情开始心虚了,虽然心虚的方向不对,但迹部不知道啊。
他只觉得一股腥甜从喉咙涌上来,正要死死的压回去,就听她说话了——
“我这不是,找点刺激嘛!你不觉得普通按部就班的有点无聊吗?”西门庆觉得既然大家都有意,很多事还是坦诚相见比较好,就算她那些癖好丢人什么的,但说开了不也是两个人之间的暧昧吗?
而且她这阵子的感觉,其实迹部自己也有点享受其中啊,要说讨厌肯定不至于,于是她就这么说了。
“反正咱们还年轻,那就多试试新奇一点的玩儿法呗,等以后长大了才不负青春你说是不是?”
迹部一口血差点怄出来,他设想过这家伙会做出的任何反应。
不管是推脱否认,还是翻脸无情,更甚者得意炫耀或者恶意奚落他都有想过,也自认为自己已经有了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
可,可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你的意思,是那样只是,为了追求,刺激?”迹部呼吸都不稳了,一句话分成好几段才说完。
“对啊?”西门庆展露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她抬手摸了摸迹部的脸,沉寂在他的美貌之中“不用担心,我还是喜欢你的。”
迹部只觉得自己的脑子现在正在被电钻搅,既混乱又钻心的疼。
如果刚才还只是对她的品格产生质疑,那能若无其事的说出这种话的家伙,已经与人渣无异了。
论喜欢上一个惊世骇俗的人渣是个什么体验,迹部现在敢用他丰富的经验告诉你,一个生不如死并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他冷笑到“那天晚上,你告白了,本大爷也回应了,就算有樱兰的那些家伙捣乱,但既然已经说出的话,就不容许你有反悔的余地。”
“我没反悔啊!”西门庆莫名到,虽然说那话的原因是她脑子缺水迷糊,但要说后悔那是一刻也没有过的,相反她还挺庆幸一个意外就这么轻易的打破了自己的顾虑。
放飞自我后,日子确实过得更带劲了。以前在东京带着那是浑身不得劲,成天怀念她在乡下的玉米地,还有夏目和肥猫他们。
现在每天上上课,打理玫瑰园,又借着打理花园在下面偷偷种些菜,然后趁着时机对迹部动手动脚,一天到晚居然过得很充实,算算她都有多少天没想起老家的事了?
迹部见她毫无反省之意,居然坦荡得一比,牙齿都快磨碎了——
“那你就应该对我们的关系有自觉。做那种事的时候你心里在想什么?兴趣?不知所谓也要适可而止一点。哪个男人会认为这事件有趣的事?”
西门庆本来心里还满腔内疚的,可越听他这么说也有些不得劲了,她不怕这家伙的指责,毕竟是自己理亏。
可字字句句里那种觉得她合该羞愤自尽的谴责意味又是怎么回事啊?
她选择把这事坦荡的说出来,你迹部景吾要是也有意那么以后就一起欢乐的开启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要是对她的癖好不敢苟同那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那口味说出去也重了点,不能指望每个人都围着她的价值中心转对吧?
这就是一件合则聚不合则散的事,以你迹部平时的风度就算不赞同也不至于这么咄咄逼人吧?
大不了就是拉倒的事,她就算难过一阵子也不至于就非你不可,但要为此做出改变,压抑自己的天性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如果是委曲求全的个性也不会任性的抛下父母和总二郎跑乡下这么多年了。
所以西门庆不高兴的怼了回去“不乐意啊?我看不至于吧?一开始的时候你不也挺高兴的吗?”不然怎么会配合她勾缠磨蹭?哦现在不耐烦了就翻脸了教训她了?咋不上天呢?
“我?高兴?”迹部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睛都瞪大了,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那种不华丽的表情不是他的。
西门庆没给他胡搅蛮缠的余地,她一把拉住迹部的领带,将人蛮横的拉进,清浅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一眼就能看见她已经开始不耐烦的表情——
“呐!迹部景吾,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怕不是这些年人人都追在你身后跑把你宠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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