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适龄的女儿只有你了,也是没有办法。夏家的货运正巧在他管的这条线上,随便什么时候他使一点坏,就……”
听到这里,夏苗的心已经被捅了几十个窟窿,好几次差点就要不顾一切地骂将出来,还好没有忘记姜大夫的承诺,千难万难地点头称是,生怕再多待一刻便会前功尽弃,逃也似地告退了。
枯坐一个多时辰后,夏苗终于想明白了一桩事——老祖宗对自己仍是有爱的,可这爱说到底还是少了一点。
缺少了爱,再华丽的词藻,再高明的口才,也是一眼便能让人看穿,被看穿后什么目的也达不到,只是徒增嫌隙而已。
今时今日,夏苗终于站起来了,不再仰视老祖宗,居高临下地觉得她可悲又可憎。
因为老祖宗的偏好,这一代的夏家女儿们取名都与绿色沾点边。老祖宗盼望着青出于蓝,却不知道青出于蓝后是怎样的孤独、寂寞与无助、无聊。
夏苗背着手,走到了按她的主意打点好的大福居前坪,已经有些客人陆续到了。
前坪的正前方是戏台,周围用捻金纱隔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雅间。
捻金纱比棉布贵,比起绫罗绸缎却便宜太多,质地轻柔飘逸,一般用于大户人家的窗帘,或者是罩袍,求的是朦胧隐约的美感。只可惜夏百川投资失败,这批捻金纱的花样在上流社会中没能时兴起来,囤在库房中已有多时。
夏苗知道这个情况,叫青梅借了出来,过完寿宴后再还回去便是,多花不了一文钱,又添了一处别致的景观。
到了夜里这个区域内会灯火通明,煞是好看,而锦绣园别的地方却是一团漆黑,因为青梅把全家所有的灯笼、烛台全都收集起来了。
戏班子是宝姨娘的旧相识,看在宝姨娘的面子上半价出演,把青楼乐得合不拢嘴,连大家闺秀的体统都丢在了一边。
这次的晚宴和晚宴后的娱乐体面又不贵,又处处给宝姨娘带着绿萼逃走留下的方便之门,夏苗看后很是满意。
来来往往做事的奴才们消息灵通,一个个对夏苗笑脸相迎,比起从前当家时还要热情。
夏苗怪没意思的,从桌上拿了两块柿饼,抓一把花生放进兜里,溜溜达达向假山后走去。那里有个僻静地儿,树下又很阴凉,正好歇一歇,晚上还要看一出大戏。
正走着,隐约听到假山后有动静。
“别,你别这样,成什么体统?”
“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躲在这里以为老子就没办法了吗?”
“再这样,我要叫了!”
“叫吧,最喜欢听你叫了……来,让我亲亲!”
夏苗后退了半步,眉毛拧了起来,这两个居然都是男人,其中一个很耳熟,又听了两句才听清,原来被欺负的那个是廖渐鸿!
真是岂有此理!竟然有人胆敢在夏家做此等龌龊之事!
夏苗大步走了过去,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胖子正强拉着廖渐鸿,一张臭嘴在他的脸上乱啃。廖渐鸿的衣襟已经散开,露出里面白蜇的肌肤,隐隐有几点红痕。
那死胖子的手下移,就要去解廖渐鸿的腰带。
廖渐鸿扭着身子挣扎,却不是他的对手,一张俊脸红得要滴出血来,绝望地哀号:“我还不如死了!你杀了我吧!”
夏苗看不下去了,把手中的一块柿饼丢出,正中那死胖子的头。
“谁?是谁敢打爷爷?”
廖渐鸿趁机紧了紧衣襟,把胖子推到一边,跌跌撞撞撒腿就跑。
胖子伸手想要把廖渐鸿捞回来,却迟了一步,怒得大叫:“是谁打的,不要藏头缩尾,出来……”
夏苗把剩下的一只柿饼也砸了过去,这次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胖子低头一看,这才知道打他的是两块柿饼,还以为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又骂道:“夏家的小鬼头有没有教养?知道老子是谁么?”
夏苗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冷笑一声:“别找了,是我!你是什么人,敢在夏家撒野?”
胖子上下打量着夏苗,眼里渐渐变得不正经,色眯眯地说:“小娘子,是不是等不及了?要不要哥哥来疼你?哥哥是漕运使,要不要哥哥把你带出去,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你,就是胡安峰?”夏苗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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