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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这是防盗章 连寒手执檀木雕花长弓,穿上男装便是猿臂蜂腰,身着剑袖短卦,十分潇洒。
在公主也必然会参加的狩猎上,皇公贵族家的青年才俊们无有不想在大赛上强出风头。
而连城虽稍显逊色, 但一身窄袖, 头发高高梳在后头,也算是一位俊朗的少年郎。
赵西楼位居上座, 手里捧杯热茶。连城在众多帝王嫔妃中寻来觅去,乱花迷人眼, 可算是看到了赵西楼, 便冲着她一展笑颜。他这几日在梨花园中吃好喝好,脸上也有了些肉,加之肤白, 望去便像个小团子, 这么一笑真的是可爱极了。
此山名为鹿山, 有一片林子, 绵延半座青山, 每至冬日,少不了雪兔白鹿。
银獐出, 缟鹿现,正是狩猎的好时候。
冬狩大典一开始, 赵西楼便坐在位置上专心致致地吃, 她前头是盘凤梨酥, 入口即化,甜得发腻,正是她喜爱的口味。
她对于连城并未抱太大期望,在宫中的时候,她每日按着连城起来锻炼身体,可三皇子可能是从小营养不良的缘故,跑两步就喘。
对着死靶子,射箭的命中率也很一般,赵西楼望了一眼林间蹿动的小生物们,默默地调转过脑袋。
“往年这个时候,雪已经大了。”一旁的老皇帝没头没尾,忽然抛出这么一句话。
赵西楼算了算时间,慢悠悠地回应他:“今年的雪恐怕要落得晚一些,非要等到上元佳节过了才会下吧。”
她忽然有个很荒谬的想法,老皇帝似乎是在提醒自己。提醒自己时间已经不多了,提醒自己政权不稳?
她一笑自己多想,心底默默又复习了一遍老皇帝的笔法,她未敢懈怠,每□□着自己写下去,慢慢竟也磨出了老皇帝陛下的豪气凌云,磕磕绊绊也有七成相像。
远处连城骑在马上逡巡不前。
半日的时间转瞬即逝,告了声中场休息。几位皇子纷纷领着自己的收获来到了皇帝面前,大皇子猎得一头母鹿,未伤得要害,皇帝望了一眼,便道:“大郎未免太过仁善,区区一头鹿也不愿意杀死,日后如何上得沙场?”
他从不是会为这样作秀而感染的帝王,他信奉的是刀与剑,他所赖是战争的血腥与杀戮。他冷眼望着大皇子,脸上没有什么笑意。
射猎最多者是连寒与魏鹿,二人所获猎物数量上相近,老皇帝满意地点头,一面赐了连寒魏鹿二人各一壶好酒,一面笑着问魏鹿:“如何手生至此,连我们公主都比不过了?”
魏鹿最擅长的便是油腔滑调,一拢袖子,站在公主身边,笑道:“这毕竟是公主的场子,我可不能抢了公主的风头。”
连寒自小与魏鹿熟络,脸上带笑地踢了魏鹿一脚:“比不过就比不过,说这么好听做什么,下半场我让你输得连脸都没有。”
连城在二人的笑骂声中姗姗来迟,手里抓着只兔子,发髻微乱,似乎是和这小东西做过殊死搏斗似的。
连寒一扭头,这回是忍也不忍地笑了出来:“三弟,你还是个男人吗?一只兔子你追了这么久?”
连城手中的兔子还在挣扎,连城攥在手底,脉搏便隔着他的手掌不紧不慢地传来。小东西挣扎着,在他手底活生生地动着。
这回是老皇帝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连城低着头,将雪兔递到了赵西楼面前,赵西楼冲着她微微点头,接过那只活奔乱跳的兔子,老皇帝笑道:“三郎倒是体贴得很。”
倒是同太子的评论不同。
赵西楼嘴角牵起个戏谑的笑,目光对上同样看向自己的皇后。两人目光交错处,是两个盛世王朝的交替,是女人与女人间没有硝烟的厮杀。她鬓边簪花,她口衔牡丹,美则美矣,而花会谢人会老,唯有豪权高位才是真的。
皇后是个聪明女人,不会不懂。
可惜你遇到了我。
赵西楼一言不发地错开眼神,接过那兔子,只觉得连城很聪明,而自己与连城又是两个极端。一个虚张声势,讨得帝王欢颜清眼;一个漏白漏穷,弄得帝王也无计可施,并非蠢懦之人,凡人罢了。
“不错,我很喜欢。”
连城脸上露出个浅浅的笑颜,牵起脸颊边一个小小梨涡。
就在这时,林间跃出一只野鹿,皮毛雪白,鹿角锋锐,威风凛凛而来,瞳中不带惧色,只是清清楚楚地映出众生相来。
那台前被捆住的母鹿呦呦而鸣,闻者怆然。
连寒与魏鹿反应最快,各自搭箭引弓,羽箭裹挟着穿云破月之势冲着公鹿而去。谁都知道,这恐怕是这次冬猎中最贵重的猎物了。
公鹿纵身一跃,两支箭一无所获,颓然落地。连寒以为它要往林深处逃去,正欲翻身上马,却见那公鹿躲开箭矢后又停了下来,目光停留在了台前母鹿的位置。
老皇帝凛然而笑:“畜生竟也有如此钟情,大郎,如何此时你不放了那母鹿了,先前不是怜惜怜爱着吗?”
他出声未留情面,纵然太子平日里是个不喜形于色的人,此刻赵西楼也能看出他一张脸煞白。
连寒冷笑了一声,她年纪不大不小,正处于那最残忍的孩童心性与桀骜不驯的少女年纪,脱口便把别人不敢说的都脱口而出:“不过是假仁假势罢了,整日把人都踩在脚下了,别谈什么畜生了。”
语罢连太子是个什么神色也没看,连寒便迅速抽出三支羽箭,飞星连珠,朝着那公鹿蹿去。
公鹿依旧一一避开,它一顿足一回身,似是目光轻蔑地望了连寒一眼,它的角不是闹着玩的,此刻更是朝着台前冲去。威风凛凛乃是林中王者,来救它困于危难的妻儿。
连寒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苏鞍山站在一旁,恐惊了圣驾,呵斥一旁侍卫上前阻拦。
御前不得佩剑,侍卫只得赤手空拳去与巨鹿搏斗,然而刚一个迈上一步,便被鹿角顶落于地,公鹿脖颈一扭,一边鹿角顶了个正着,另一边撞在桌面上,发出铿然巨响。
公鹿居高临下地望了他一眼,不加理会地往前走去。
公鹿走到了帝王面前,一鹿一人针锋相对,老者目光浑浊,把握着王朝昔日的荣光,而公鹿目光清澈,正值壮年,正是王座的传承者。
这头公鹿竟是在帝王面前也未失气势。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没有第二箭随之而来。这一箭扎扎实实,稳如磐石。
公鹿欲躲,那箭便已刺进了它的脖颈,庞然之躯轰然倒塌,如大厦倾颓。帝王定睛一看,那箭尾上刻着一个城字。
他的心情似乎颇为轻松愉快。
赵西楼斟酌了一番言辞道:“我那个死鬼爹啊……”
苏鞍山道:“娘娘,慎言。”
赵西楼道:“哦,我爹,攀着我娘的高枝坐上的少卿的位置,管事一点不行,搞事倒是把好手。甭管他把我嫁给了皇帝还是把她老婆嫁给了皇帝,官还是不要升的好。”
赵西楼知道她父亲不是个贪官,但这也是他唯一的优点了。守着那清正廉洁的名头,半点用处没有呆在行政岗位上尸位素餐,实在浪费国家屯粮。
更何况上辈子苌将军被围困聊城时,左右等不来援兵,她父亲要担一半的责。
苏鞍山一副很了然的模样:“在下知道了,一定同陛下细说。”
赵西楼也不客气,直来直去:“烦你跑这么一趟,送你个小玩意儿,不成敬意。”
苏鞍山一看,原是一双龙凤环。
赵西楼打听过,苏鞍山最近新认了一双兄妹为干儿女,这点礼物虽不甚贵重,但好在贴心,故而苏鞍山脸上也展了笑颜,冲着赵西楼行礼后便告辞。
赵理元见苏鞍山离开,自己那便宜女儿姗姗而来,便急匆匆地上前去问:“方才苏公公同你说了些什么?”
赵西楼抬了眼皮望了他一眼,笑道:“你很想知道?”
赵理元脸上换成了殷勤的笑,冲着赵西楼和颜悦色道:“呵呵,为父自然是想的,我女儿的事到底也是我的事。”
赵西楼没有看他,只是拢了拢自己衣服袖子。
这套衣服还是去年二夫人诞子时冲喜给扯布做的,少女的身子还在抽条,如今这袖子已经是短了一截,也无人关心。
赵理元的话听在耳中,赵西楼都惊奇自己的情绪并无多少波动,只是泛着淡淡恶心。
赵理元见她没什么反应,有继续厚着脸皮道:“为父觉得方才苏公公罚陈妈的法子也有些太重了,不如你便做个善人顺水推舟地放她一马,到底是我们府上的老人了……”
赵西楼总算把目光从袖子上移开了。
她一拢鬓角散发,她面容苍白,一袭艳丽的衣服衬得她光华夺目,却又锋锐毕现。
她冲着赵理元微笑:“不。”
那样不依不饶。
赵西楼平日里死气沉沉不愿同那个背信弃义的父亲多话,如今却大开杀戒起来:“你这么护着陈兰,无非是二夫人向您求的情吧?”
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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