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依无靠的自己重新拥有家。可惜何勋这个冷血王八蛋,等师傅照完相就立即把他松开。众人看出他的恋恋不舍时,还取笑了他,说什么“你是大孩子了就别缠着要抱抱了知道吗”。
陆嚣心里忿忿不平但又无可奈何,何勋毕竟不是什么温柔的老母鸡,这家伙看起来就像条随时能扫他出门的笤帚,此时能容忍他这么大一坨偷过玉米的辣鸡碍眼都不错了。
即将办理完全部手续时,跟在他们后面是一对男女来半结婚证。因为资源有限,所以几乎所有跟户口有关的事项都一个办公室搞定,幸好每件事的程序都大大简化,否则不一定办得过来。
这对男女从进门开始几乎就跟连体儿一样没离开过彼此,哪怕签字也要十指交缠,照相抱着,说话也抱着,仿佛下一秒他们就要生死离别,巴不得每时每刻都如胶似漆,身上每一个鼻孔都不留余力地表演“山无棱天地合,宇宙坍缩也不能与君绝”。
何勋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如此爱撒狗粮的情侣,当下就特别阴暗恶劣的想:秀恩爱死得快。
他们正在那里噎死爱肚。陆嚣听着听着,幻想自己有一天也要这样抱着何勋哥哥去领结婚证,他被这对新婚夫妻的热烈所感染,忍不住拉了拉何勋干燥温暖的手。
“干嘛?”
“何勋哥哥,我十八岁了也要娶你!到时候,你要像她一样多抱抱我。”
“噗——”给他们登记的工作人员一口口水差点没呛到,继而哈哈哈大笑。
而何勋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额头青筋一道道暴起来,眼神跟吃人一样,肌肉扭曲,整张脸变得有些狰狞。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说什么?”
陆嚣看到他这个样子马上就慌了神,但丝毫不退缩:“我说我十八岁……”
“闭嘴!”何勋声音有些尖利,“以后不许再提这种事情,否则——”看到工作人员盯着他们,何勋没把后面的话出来。
但他显然已臻至无声传音的高深境界,陆嚣听懂了,连忙捣头如蒜。心中却十分失落和郁闷。
何勋哥哥……是不是完全忘掉自己了?是不是完全忘掉他们有婚约了?陆嚣想到刚才签名时他还偷看过何勋的神色,他对自己的名字完全无动于衷,想来应该是不记得了吧,而且他手上并没有戒指,肯定也不记得他们订过婚。
甚至,他还改了名字!
陆嚣不得不怀疑何勋像是在摆脱什么,这个超前的认知让孩子很生气,但他又能怎么样?难不成摇醒何勋健忘的大脑不成?
话说回来,若不是那枚耳环他其实也无法确定眼前的年轻人就是青苗哥哥,一想到俩人有可能错过,陆嚣就心里发堵。幸好命运把他们又绑在一起了,孩子气哼哼地想,反正还没到法定婚龄,就让哥哥再迷糊几年吧。
哼,那就六年后再求婚好了。
何勋终于同意陆嚣搬来和自己一起住。
于是小小的宿舍在塞满长方形的大槽子后,又不得不辟了一片天地给他。陆嚣的行李少的可怜,只有两套衣服和一条造型不怎么好看的项链。项链本身只是根破绳子串着一个小方块吊坠,吊坠似乎是个小盒子,里面应该装有什么东西,但是陆嚣很宝贝它,就连何勋都不能碰。
床只有一张,还仅有一米二大小,幸好俩人的休息时间是错开的,唯一重合的只有午休。
为了塞下一个成年人和一个正在发育的少年,何勋只能搭两块木板在床沿,俩人横着睡,因为他长得高,膝盖以下戳出床外悬空着。
每每这时候他就无比后悔养了陆嚣这个拖油瓶,但每逢陆嚣收获一大堆纳米碳给他时,何勋又觉得自己赚到了。
泉眼日日有足够的瘴气充盈,也让何勋有余力将它彻底充满。
它现在胃口比以前大多了,能够一次性吸入五十粒纳米碳,何勋还发现它在完全吸满时,指尖会微微发热,而他能够控制这股热量,如果他让它冷却,那么凝结出来的泉水跟以前一样,是无色透明的,五十粒结出五滴;但若是放纵让它发热,那凝结出来的是泉水则是……粉红色的,里面还掺着血丝状的絮,并且只有浓稠的一滴。
这滴粉红色的泉水入水即化,同样无色无味,养分似乎比清泉要高不少,但除了营养点意外,何勋并没发现有什么显著变化。因为带着血丝,还让他总觉得自己身体的精气也被抽出来,因此极少凝结这种红色的泉水。
女人摆摆手,俯下身子,眼神跟少年齐平:“喂,小帅哥,要不要跟我们走?”
少年却是充满仇恨地瞪着她,一声不吭。
“没用,这小子太弱,养着也是累赘。”男人不屑道,“杀了。”
女人却不同意:“哥,看在我怀孕的份上,就别杀小孩子啦。”
“……他看到我们动手了,你是想惹什么事端吗?”男人沉吟片刻,勉强压下不耐烦,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刚才那对夫妇肯定是这少年的父母。虽然这个小崽子异能弱了点,就算日后要寻仇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女人笑了笑:“交给我。”
说着,她伸手在少年动弹不得地脑袋上点了点:“喂,我们不杀你了哟。”
少年的眼神始终凶煞,嘴唇崩得紧紧的,死死瞪着她伸过来的纤纤玉手,恨不得咬它个血肉模糊。突然间,这女人深黑色的眼珠子慢慢变成了荧光紫,一闪一闪的,少年跟她眼神接触的一刹那,脑中一片模糊。
有什么奇异的能量,如同不断放大的涟漪,在一波一波地冲击着他的脑海。
女人柔和却冰冷的嗓音在这时毫不留情地入侵到他的意识:“小孩,你今天看到的都不是真的。真相是你跟随父母从地球迁徙到这里,飞船却在登录时发生意外,全部乘客丧生,只有你活了下来,你没有见过我们,一醒来就看见死去的父母……”
少年皱起眉,似乎很痛苦。
女人仔细盯着他的表情,心里暗暗吃惊,因为她的催眠并未完全起作用,莫非是身孕导致她能力减弱了?于是她又重复了一遍,但少年的神色还绷着。女人想了想,或许只是催眠“过去”成效有限,她得把这个孩子脑海中的“过去-将来”串起来,便问:“小孩,你来这个破星球做什么?”按照他的衣着打扮应该有资本登上级星球的飞船,何苦来这较为贫瘠的新迁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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