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刷刷刷签上自己的大名,把卷子收进抽屉里。
老张不是个爱废话的人,除了偶尔给学生们灌灌鸡汤,一般都有事说事,简洁明了,不拖泥带水。
新学期虽然重新分班,但8班人员没有大变动,来的新同学也不多,十个指头就数过来了,老张也懒得费时间让他们起来自我介绍,又不是小学生了,怪别扭的,反正小年轻嘛,过几天自然就能打成一片了,他没必要操太多心。
但既然来了新人,老张的规矩还是得立一立的。
“我的要求很简单,就两点——小错允许,大错不犯。举个例子,带手机可以,但你别让我看见你玩,否则没收。大错是什么,我不说,自己看校规去。”
这种要求很常规,甚至可以说是很开明了,大伙儿都没什么意见,老张点点头,又说了一下本学期学校的重要安排以及几次大考的具体日期,剩下的时间就让大家自习,他坐在讲台后看电脑,估计是在备课。
有老张坐镇,底下的学生也不敢明目张胆说话玩手机,老老实实低着头写作业,难得安静,阮念也专心赶作业,午休和课间她已经做了一部分,等下课铃响,正好把数学和生物两科都做完了,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哎,那谁,走那么快干嘛呢,我说下课了?”
几个住宿生已经鬼鬼祟祟抢门要冲饭堂去了,当头的那个还是班长,被老张一声叫住,顿时蔫了,灰溜溜跑回来接旨……不,接过一张A4纸:“老张,这么快又换座位了啊?”
阮念心里咯噔一跳,接着便听老张说:“小调而已,你安排他们换下座位,换完再走。”
“……哦,好。”
老张吩咐完就抱着电脑走了,班上一群人饿得心都飞到饭堂去了,只想早点搞完去吃饭,于是班长连珠炮弹似的按座位顺序报名字,跟原来一样的就可以走了,有变动的立马腾位置出来给人坐进去,半秒不耽搁。
阮念坐在离教室门最远的第四组靠窗那一列,如果座位不变,应该倒数几个才轮到她,不料比预想中提早了许多,而且……好像前不久才刚念完某个名字……
“阮阮别走啊——”
苏棠在后面伸着尔康手,哀嚎一声,可阮念已经顾不上她了,背起书包,搬着收纳箱走到自己的新座位,再看看右后方那个刚坐起身,刚睡醒似的抹了抹眼,然后漫不经心开始收东西的人,只觉得自己最近立下的flag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哎呀,白伤心了,原来我还是坐你后面!”
苏棠高高兴兴地拎着家当过来了,书包一丢,三两下把书啊卷子啊练习册什么的往抽屉里塞满后,掏出饭卡准备去吃饭,起身见旁边挎上书包正要走的寸头帅哥,不禁凑到阮念耳边愉快地“yoooooooo”了一声。
“这什么运气,咱俩居然跟帅哥只隔了一条过道?啧啧啧,老张这事儿办得不错,福利大放送啊。”
阮念抿唇勉强笑了笑,看着那道高大冷漠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口,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走了,一起下楼。我都快饿死了。”
阮念被苏棠拉着出教室,心里忍不住想到李辉逃跑时的狼狈模样,还有被他一脚踹下椅子的周鹏……
算了算了,他脾气那么差,随便一拳就能把人揍趴下,就算长得再帅她也不敢多想了,只希望自己千万别惹到他。
千万千万别。
不然……后果肯定会很严重的。
蒋逸舟从卫生间出来,拖着步子往教室的方向走,走廊上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个不知谁乱丢的空易拉罐杵在路中央,他一脚踢过去,那易拉罐在地面弹了两下,接着又撒欢似的滚出去老远,直到卡进排水槽才肯消停。
可惜压在心头的那股烦躁并没有随这一脚发泄出来。
不是因为老张,也不是因为竞赛的事。
某些刻意压在心底不去碰触的东西,总是不可避免被他人的好意关心,恶狠狠撕裂出一道口子,叫嚣着逃离的情绪铺天盖地想将他淹没。
蒋逸舟扯着嘴角自嘲地笑了笑,低头插着兜,没人看见他唇角下紧咬的牙关。
教室就在前面,隔着好几米都能听见里面老严的震天吼,嗓门儿大得像在菜市场叫卖了十几年,他在紧闭的后门边站了一会儿,没有进去,转身往楼梯走下去。
这所高中各方面都远不如他原来的学校,但建筑结构倒是差不多,一楼楼梯下面空了处地儿,正对着公告墙的背面,视觉死角,外面经过的人只要不特地走过来,通常看不见里面有人在。
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就翘了课来这儿,也不干什么,就是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会儿,谁也别来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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