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宫苑的——桃花酥。
自那桃花酥之后,景蕊对我说了她的宫内物件皆是差品,我才会去内务府替她讨公道,我是在从内务府回来的路上昏厥倒地,而那孔太医已早早做好了准备在半路等着我毒发昏厥。
我暗自握起秀拳,那内务府对景蕊待遇如此之差,她却哪突然来的香甜可口制作精巧的桃花酥。是啊,我若是不病,日夜陪伴皇上,她却如何能有机会争宠献媚。
她那件上绣金丝雀的红绸曳地裙,是否早早已准备好,就等我倒下之时才欣喜的穿上。
我终于明白那日晴儿看着我的表情为何怪异,我终于明白那天夜里宫门打开之时,晴儿为何不打招呼而仓皇逃走。
而下毒人,却又怎会中毒,所以这后宫之内,唯有我一人中了奎腹散之毒。
好好好!我忍不住拍手叫好,好一个奎腹散、好一个桃花酥。
怪不得我先前想不到是何人下的毒,原来是我待她如亲姐妹的景贵人,一个我如此信任又如此帮忙的人,我却又怎么可能想到是她。
别说是我,就算是‘三’此时也是瞪大了眼珠子捂着嘴,满面惊恐。
她是不是也万万没想到那下毒之人竟是个心地单纯的将门之后,她是不是也没想到那下毒之人是个与我关系最要好的宫中姐妹。
我开口,虽然我尽量抑制住心中的波澜,但嗓音中的颤抖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掉,我对‘三’轻轻道:“你~下去罢,我累了。”
‘三’已是手足无措,在略微傻掉之后冲我福了一福。
“记住~方才你我所想不要对旁人提起,就算是‘二’他们也不行。”
‘三’点了点头,出了房门。
我直直走到床边揭开窗帘,又直挺挺倒了下去。手捏着光滑柔软色彩鲜艳的被单,心内升起无尽的黑暗与悲凉。
我如同饿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的乞丐一般,一丝丝一毫毫咀嚼着、体会着这自心底生出来的无限哀愁,品尝苦痛的同时,在我胸腔内那颗微弱的心脏仿佛愈来愈强大与有力。
我终于理解了太后那葱白修长的手上为何会沾染那么多人命,我亦终于理解了这皇家庭院之内的友情是如何的脆弱而不堪一击。
太后、燕归应、旬甲、景蕊,还有近日景家所发生的苦难之事如同日月轮换一般在我脑海中来回反复倾倒。
对了,还有孔太医,那个二十年前身为景家幕僚,现今为正五品医使的御医。在他的背后是何人指使我心里清如明镜。
“鲁香玉!”
这个自打我一进宫就对我饱含敌意的权贵之后,这样的恶毒主意我知道凭借景蕊那一根筋的脑袋是万万想不出来的,一定是她,对,一定是她。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景蕊与皇上的床帏之欢结束了么?我缓缓合上眼睑,以一手捂着腰腹的动作轻轻入睡。已忘了当晚做的是什么梦,我只知道我醒来之时浑身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