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杀手,你只是受了别人所托,才会去杀我爹娘…但我杀你,也只是为了给我爹娘他们报仇!”
“你放心!杀了你之后,我也活不久了,我不会欠你什么,不过是一命抵一命而已!”
说着,罗盈已是爬到了司空喻的近前,只见着她缓缓地举起手中的碎瓷,将锋利之处对准了司空喻的颈间,绕是手心因紧握着碎瓷而被划破、那鲜血顺着手肘流下也不顾,罗盈只想着落下手中的凶器,取走司空喻的性命!
“我要杀了你,替我爹娘报仇!!”
一声怒斥,只见罗盈右手落下,那碎瓷眼见着便向司空喻颈间刺去。可刚落到一半,罗盈又停住了动作,却是不知为何。再看罗盈面上,只见罗盈正一脸痛苦,其上满是伤心欲绝之神情,那右手也迟迟不见落下。
“为什么你当初要救我…”
“你救了我两次,却不让我报答了你恩情,你叫我现在又如何下得了手…”
“啪嗒!”
啜泣了两声,罗盈手中碎瓷滑落,跌碎在了司空喻的脸旁,而罗盈手臂上的鲜血滴下,也正好落在了司空喻的嘴脸之上。
此时,罗盈已是弃了杀司空喻的念头,只是匍匐在一旁,埋头痛哭不止。她本想杀了司空喻,奈何突然想起了司空喻三番两次救下自己的场景,却是让罗盈下不去手。
当初救了自己,如今又“杀”了自己亲人,罗盈已是对司空喻深恶痛绝,却做不出那种恩将仇报之事。他明明救过自己,自己却还要害他,杀害自己亲人的凶手远不止司空喻一个,可自己为何只敢找司空喻寻仇,难道是因为自己软弱害怕?
罗盈不知,兴许这便是原因,但不论如何,罗盈此时也是弃了念头,心中唯有悔恨不已。她恨自己当初不该离家出走、离开了自己的家人,若是自己不因一时之气离去,自己也不会与司空喻结识,自然也就没了后边的经历。没了后边的经历,自己现在要杀司空喻,又怎么会这不去手…
万事皆有因果,显然罗盈此时就陷入了这因果之中,却是叫罗盈好生为难。一边是杀父弑母之仇,一边又是自己的救命之恩,罗盈已是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是以才有了如此…
“哼…”
一声轻哼,司空喻悠悠醒来,病情之痛虽然已是过去,但司空喻还是觉得自己一阵虚弱,连体内的内力不运转不得。
忽觉自己面上几滴温热滴落,好似还十分湿滑,尚未来得及弄明白那是何物,司空喻却又听到耳畔响起一道话声,声音只让司空喻觉得无比熟悉。
“既然我杀不得你,那我就还了欠你的这条命,从此你我恩断义绝、互不相欠!”
闻声,司空喻睁开双眼,正要仔细看去,却见到眼前一晃,一道人影冲出,竟是向着墙壁之上撞去!
“罗姑娘!?”
立马反应了过来,司空喻翻身而起、便是一呼。
只见眼前,罗盈正伸着脑袋,对着身前墙壁撞去,俨然是在自寻短见!
“罗姑娘不要!!”
伸手一唤,司空喻便要冲去,奈何他刚一起身,便觉得一股无力之感袭来,司空喻不禁一个踉跄,又扑倒在了地上。
就是这一摔,司空喻已是再也拦不下罗盈,只见罗盈冲到墙壁之前,便一头撞在墙上,而罗盈的脑门在墙上撞出了一个血印之后,便见着罗盈的身姿沉沉地倒了下去,再也不见动静。
“罗姑娘!?”
见此一惊,司空喻连忙冲了过去,待抱起罗盈一看,赫然见到罗盈的脑门之上一片血肉模糊,显然已是撞破了一道伤口,便见鲜血淋漓。
查看了一番罗盈的伤势,司空喻又将手指搭在罗盈脉门之上,在感觉到了罗盈的脉门还有跳动的迹象后,司空喻才知罗盈无事,只是又晕了过去。
可尽管无事,罗盈脑门上的伤口却是不能小视,那鲜血止不住地流出,若是不尽快处理,罗盈定然也是有着生命之危。何况昨夜,罗盈身后中了一剑,已是伤了心肺,这伤上加伤,而且都伤得严重,司空喻也不知罗盈能不能够撑得下去。
“罗姑娘!你坚持住,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冲着罗盈一唤,也不管罗盈有没有听见,司空喻不顾自己体内病情如何,这便运功于指,“啪、啪”几声地点在了罗盈的几处穴道之上。待封住了罗盈的心脉,司空喻也不耽搁,这便抱起罗盈,出了破屋,向着别处奔去。
罗盈此时地情形可谓极为危急,先后两处重伤皆有性命之忧,若是不及时处理,罗盈只有死路一条。
昨夜,司空喻带着罗盈来到了此处,已是疲惫不堪,就连意识也无比模糊。在放下了罗盈之后,司空喻还未来得及将她安顿好,自己这便倒地晕了过去,直至方才听得了动静,这才清醒了过来。
这一醒来,便见到罗盈轻生自尽,却是让司空喻无比懊恼,若是昨夜自己能够安顿好罗盈,又或是方才可以早些清醒,也不会落得现在这种地步。
不过懊悔已是无用,现在都当务之急,便是找来大夫替罗盈治伤。但此时,司空喻已是带着罗盈逃出了汴州,来到这荒郊野外,又上哪儿去为罗盈寻来大夫?
司空喻自己不会医术,只能够用内力封住罗盈经脉,不让罗盈流血过多,可这却不是长久之计,眼下想要救下罗盈性命,还是得找到大夫行医才行。
形势刻不容缓,司空喻也不耽搁,抱起罗盈便向着别处奔去,既然要大夫治伤,司空喻只需找到有人的地方即可,有人的地方,哪怕只是一个村庄,定然也会有一两个大夫,可以出手救治罗盈。
于是,司空喻运起轻功一路疾奔,一直不停歇地奔走了两三个时辰,这才寻到了一处小城。
入城之后,司空喻问准了医馆地址,这便直接找上了门去,在一进医馆大门后,司空喻直接冲到后堂之中,便将罗盈搁到一张病榻之上,又冲着那正在行医问诊地大夫喊道:“大夫!快、快救救她!!”
一见有人如此不识礼数,竟然直接冲了进来,那大夫还不禁面露不悦,他正要好好说道司空喻一番,却瞥见病榻之上的罗盈已是奄奄一息,才知司空喻为何如此心急。
见此,大夫也不啰嗦,立马便来到病榻之前,又捧起了罗盈的皓腕替她号脉,可随着时间推移,这大夫面上的神色却是越来越凝重,其眉头也拧作了一处,足以见得罗盈的伤情并不乐观。
停下了号脉,大夫又瞧见罗盈脑门上的伤口,便又仔细查看起来,可仅是看了两眼后,大夫又皱眉不语,只是思忖了片刻,这又向司空喻问道:“这姑娘身上可还有其他伤口?”
“有的、有的!”
一见大夫问起,司空喻连声呼着,便小心翻过罗盈身子,把罗盈背部给呈现了出来。
指着罗盈背后的伤口,司空喻向大夫说道:“大夫,这里还有一道剑伤!”
闻声一惊,大夫这又连忙看来,看完之后却是闭目一阵摇首。
司空喻一直在旁不见出声,他知大夫替罗盈号脉,需要安静地环境,所以连大气都不敢喘。此时,见得大夫查看完了病情,司空喻心中已是急不可耐,这便急忙向大夫问道:“大夫,她的伤情怎么样了!?”
“唉!”
不想大夫听得司空喻问起,却是一阵摇头晃脑地说道:“伤了心肺太深,又逢寒气入体,这头上的伤口也是致命…”
说到此处一顿,大夫便要向司空喻说些什么,却又生生地忍住。最后,大夫又是摇了摇头,便伸手拍了拍司空喻的肩头,这才说道:“公子还是尽早安排这位姑娘的后事吧…”
说着,大夫已是走远,又是一阵惋惜吟道:“唉!多好的一个姑娘,偏偏受了这么重地伤,真是红颜薄命呐!”
而司空喻听得这话,却好似遭了五雷轰顶,只是呆呆地立在原地,瞠目结舌地说不出一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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