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烧熟后,锦娘为了让丈夫多睡会,没去叫他起床。直接喊了徒弟先吃。
一夜好眠的男人却早已醒了,卷着被子等妻子去哄。左等右等,不见人影。躺在床上尬睡良久,最后听到开饭声,实在睡不下去了,只好自己灰溜溜地起了床。
像个任性孩子,把脸拉得老长。
“呀,原来自己也会起呐。”锦娘表示惊奇。
他“哼”了一声,面无表情责备道:“失职了,还不知错。还好意思一脸笑。”为了表示报复,他不刷牙不洗脸,径直坐下来开吃。
徒弟不过咧嘴笑了一下,早饭后立刻受到师父的报复,被赶去了天寒地冻的竹林中打坐……
锦娘十分瞧不起,“你真被宠上天了。还做人长辈呢,真丢人!”
“还不怪你,做事就该从一而终!平时都……”他板着脸,宛如在训示家法一般严肃,“平时都去哄,今儿把老子晾在那儿干等!老子还以为要海枯石烂才能见到你呢!”
事态如此严重,仿佛天要塌陷了!
锦娘不服都不行,少不得陪着他胡搅蛮缠,顺着毛捋了好一会,才把这只恼羞成怒的大猫扭转过来。
待他自知理亏,去了竹林瞧徒弟,锦娘才得了一口喘息机会,拿了针线活儿在前厅里做。
却在这时,李燕妮来了。
御着寒风,翩然下凡到院子里——自从放飞自我后,她的脚已经不能好好走路了,去哪儿都是飞。
锦娘抽抽嘴角,停住针线活儿说,“燕妮妹子来啦,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踏实点儿么,这天寒地冻的摔下来可要碎几根肋条骨。”
“叫我灵玉。”她言简意赅地说。
今日的画风又与往日不同。摒弃了仙子般的清冷,却多增了三分妩媚,三分高深,外加三分邪气。穿着如火的红衣,把唇角微微一翘,像一个得了天下的女王。
锦娘望着她,眼皮子直想跳。“你以后都不叫李燕妮了?”
灵玉并不搭理这话。
一双妙目打量着眼前的森林别宫,闲庭信步地走来走去。半晌才道,“你家这新房子造得不错嘛,阿泰哥亲手弄的?”
“不是他还能是谁。”
灵玉微微一笑,“我想在河对岸造个大房子,不知阿泰哥有没有兴趣帮忙?银子方面好说。”
“河对岸?这个河对岸吗?”
“怎么?嫌弃我这个邻居?放心,我早就厌烦了人味儿,如今刻求孤绝,巴不得离任何人都远点呢!放心,不会离你家很近!”
孤绝!
锦娘只觉振聋发聩,直接回绝道,“他应该是没空的。再说,家里的活儿刚做完,也该休息休息。”
“没空就算了。”灵玉抬起眉头,无所谓地叹口气。
锦娘见她并不像专门为这事儿来的,倒像在拿房子抛砖引玉,不禁问道:“你好好的小红楼不回去,咋又要折腾房子啦?”
灵玉悠然踱步进来,毫不在乎世俗礼节,向厅里各处瞅一遍。过了一会,才漫不经心地说,“造房子嘛,当然是本姑娘要开后宫啦!”
锦娘怀疑自己听错了,“啥?”
灵玉蹲下来,托腮瞅着她发笑。脸上升起一股离经叛道的邪魅来,“后宫,后宫啦!没听说过女人开后宫吗?”
锦娘:“……”
这还是以前道貌岸然的李燕妮吗?成天在脑子里骂别人下贱,自己现在张口就要开后宫!
这人的三观能一天三变!
“……我能问一下你的妃子是谁吗?”
灵玉站起身来,似要存心展示悠闲的步态,从东踱到西,又从西踱到东,才神秘地微笑道,“这个重要吗?本姑娘想要什么样的美男没有?”
锦娘挑起眉毛瞧她,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来意。
——这家伙是专程跑来炫耀的吧!
“我说,不会是草垛子旁的那几个吧?”
“怎么?”她用挑衅的语气反问,“嫂子不会觉得他们比不上阿泰哥吧?”
“哪里哪里。我家男人是个大老粗,不好跟人家比。关键是,”锦娘消化不良地瞧着她,“这才没两天功夫吧,他们全都要给你当妃子?”
灵玉攻气十足地凑近她,眼神邪肆起来,“怎么?嫂子也想来凑个热闹?行啊,热烈欢迎!”
锦娘哑然无语。用淡漠的眼神瞅她半晌,才严肃地说:“燕妮儿,我真忍不住要劝劝你。别整天把颗心浮在半空,稀里糊涂地做梦。这里可是冷酷又真实的世界,不是你游戏人生的地方。你想过没,那些男人一个个有才有貌,凭啥死皮赖脸瞧上你了?”
灵玉的笑意淡下去,“哦?嫂子觉得我不够这份魅力?”
“不敢。我就提醒你一回,你爱听不听。你有灵泉的事现在没人不知道。你别成天像只孔雀满世界开屏,小心被人拔了毛下锅,不知自个儿怎么死的!”
灵玉通身好似刷了一层霜,凝固半晌,忽然一笑,凑近她耳边说:“承认吧,严锦——你嫉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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