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府,她就是死也耐不住性子的。
“慕儿,不得胡闹——”
沈慕正跨上马背,听到这声熟悉却有些疲倦的声音,扭头一看,眼睛便红了,跳下马就朝沈兆明的身上扑了过去。
此刻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宫里宫外都点起了灯,一轮圆月还挂在宫墙东头,倒是应了小团圆的景。
沈兆明有几根花白的发丝落在额前,轻轻搂着她发颤的身子,笑着安慰道:“你瞧你,多大的点事儿,军中事务繁多,不过是皇上问话,才回来的晚些了。爹爹这不是还好好的,大惊小怪。”
沈慕听到这话哭得更起劲了。
抬起头一看,模模糊糊看到了夜凛也站在一旁,似乎是与爹爹一起出来的,忙才擦了擦眼泪,收敛了些情绪。
她装作没看见他,这才又想起没瞧见沈随。
“哥哥呢!哥哥怎么没跟你一起出宫!”
沈兆明眉间微微晦涩,又笑了笑道:“事情还未理清楚,所以皇上还有话要问他。”
沈慕心下一沉,哽咽道:“那哥哥是不是被关在天牢……”
“不碍事,他过几日便会回来的。”
沈慕无言,只听着爹爹的语气有些藏不住的沉重,心里担心,也没好再去问他。
她忍不住瞥了眼夜凛,见他正朝自己这边走过来,忙又移开了视线,撅着嘴不想见到他。
夜凛淡淡道:“将军这两日暂且回去养养身子,军饷一案,皇上也知道此事与将军并无直接关联,心里不会怪罪。只是此次事关重大,不得不找个人问罪,给驻扎南疆的将士们一个交代罢了。”
沈兆明也微微颔首,叹了一口气,道:“今日还要多谢国师了……”
说着他便要弯下老腰来给他行礼,忙被夜凛给扶了起来。
一想到他之前因为自家慕儿的事,自夜凛飞黄腾达之后,朝中的人都忙着巴结他,可沈兆明也并未给过什么好脸色。可今日他沈家突遭横祸,满朝文武也只有他站出来替沈家军开脱说情,说那二十万两绝非被沈家私吞。不然,怕是此时在天牢中候审的不止是随儿,皇上也不会轻易就饶过此事。
夜凛语气仍是淡淡一句:“养育之恩,无以为报。”
沈兆明感慨万分,沈慕心里却没由来一道心凉。
他对沈家的人和事,当真是只剩下那几年的养育之情了?
“爹,我们回府——”
沈慕白了夜凛一眼,就扶着沈兆明上了马车,离开了宫门。
夜凛目送着沈家的马车离开,伸手抚了抚方才沈慕落在宫门外的小黑驹,吩咐让人也送回将军府去。回头没料到与白言诚的视线撞了个征兆。
白言诚先是一怔,扯了扯嘴角正要与他打个招呼。夜凛却不给他面子,鼻尖冷嗤,背过身就上了马车。
落得他一人有些尴尬。
-
将军府。
“爹,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说是沈家军吞了二十万两的军饷!那军饷当真是我们沈家的人负责押送么?”
沈兆明长长叹气,愁眉莫展,“这次军饷的确是咱们的人押送,所以也不冤枉,就不必再提了。”
“爹,可哥哥还在天牢里头受罪!既然是押送的人出了岔子,要杀头要抄家的就先冲着他去,你与哥哥最多也就是个用人不淑的罪名,凭什么你们的官大,皇上受罚受骂全让你跟哥哥一声不吭吞了!”
沈兆明摇摇头,又叹气不语。
倒是把沈慕给急死了。
爹爹平日里也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人,断不会像这样跟哑巴吃了黄连一般,有委屈也咽到肚子里。
除非真正有罪责的那人,是自家的人,他才会不惜包庇……
沈慕想到了什么,愣了愣,问道:“爹,是不是沈曜那小子坏的事!我记得他两个月前还央求哥哥为他讨个差事做,刚去了趟南疆,昨儿个才回京,这都是对的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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