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不近人情的人?贾琏既心有所属,有理有据的婉拒,朕难道会当恶人?况且贾琏乃今科学子,朕自然不会自毁栋梁之才。”
且不提他事后查过当庭飞鸽传信是否他人所为,便就算是有人设计,可这计策也甚合他的心意。
前朝一月皇帝恒太子的归顺,可比本朝称“前朝余孽”来得名正言顺多。况且,恒太子还是向他归顺,这不正说明他是应天而生?
不管他的兄弟多么天纵奇才,不管身家背景有多么雄厚,可最后笑到最后的却是他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宫女之子。
看着当今眼角上翘的得意之色,上皇内心一痛,再一次恨死了飞鸽传信陈情一事的背后之人。本朝立国以来,从来都在刻意淡化玉玺的作用,可是这老六却自己跳着宣传天子君权神授。
况且,别人不知道,可是他知道啊!玉玺就被老五藏乾清宫匾额后头!
哎……算了,反正玉玺真的有。若这事能给老六增加点信心就由他去吧。
“哎,朕今日前来,咱父子间也就不说虚的了。贾赦和老五是朕硬生生拆散的,现在贾赦还傻了,若他有什么冲撞之处,你就大人有大量吧;至于
老五,这一生都不会回京!”
上皇自觉摸透皇帝儿子想要什么,但是他忘记了他的儿子们,尤其是秦王,从来没有按着他的吩咐行事过。
千里之外的长春,秦王看着喜报,捏了捏拳:“等爷拿个六元回来乐乐!”
“爷,您……您这是何必呢,都三个倒数第一了。”一帮武将差点愁白了头。秦王啥都好,就是有点文武发展不平衡。如今打遍军营武将,挑战了邻居女真,红罗刹,高丽等等高人后,自觉空虚寂寞,虐待完雪橇狗子,跑雪洞里装白熊……
总而言之,闲得没事干了,就自、虐了。
借着京城赦三岁参举八卦谄、媚献、言的军师捂着被同袍揍出的猪头脸,无奈:“王爷,您在东北境内玩玩,咱还兜得住,倘若进京赶考,这……这是要我们死啊!”
“叫我秦三宝,我不过进京考个试,又不人前露脸。反正我不信,居然连个傻子我都比不过!”秦王指指众人:“肯定是你们肚子里墨水太少了,我要找名师辅导去!”
一众武将:“…………”这又不是文举盛行地,是武举啊!
“本王心意已决!你们若是胆敢往外泄露一点消息,自己看着办!”
“爷,那您上京路费可得自己想办法,不然咱家可不知道怎么向上皇和忠义殿下两位交代。”自幼跟在秦王身边伺候竹公公面无表情的威胁道。
“你当我没离家出走过?”秦王脱口而出后,一怔,感觉自己脑仁隐隐作疼,但眼角余光扫见竹公公小心翼翼如临大敌的模样,拧着眉头压住疼痛,嘴角一瞥,笑着:“了不起,我胸口碎大石!当街卖大力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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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丝毫不知远处有“麻烦”来袭,他在大房接待花公公,得到赐婚圣旨彻底取消的口谕后,刚闭目养神一会,便迎来了面无表情的“温大夫”。
忠义亲王开门见山直问:“你什么时候认出本王身份的?”
“我爹叫您宸哥哥呢!”
忠义亲王:“温了尘的尘啊!”
贾琏这才睁眼,黑白分明的双眸郑重万分的看着忠义亲王,道:“玩这些有意思吗?要么您痛痛快快告知我旧日恩怨,要么您就简简单单当温大夫。”
一听这话,忠义面色僵了僵:“小狼崽子,你这是在激我?”
“没错!若非那一晚您来,我完全可以将贾家先从所谓的忠义一派脱离出来。”贾琏面无表情:“县官不如现管。您当年既然自愿放弃太子之位,退出夺嫡之战。不管你有何苦衷,终是权衡过利弊的。”
“现在,你让我非常苦恼。设计前还得考虑师父您。毕竟我会对自己拜师的承诺负责。”
闻言,忠义嘴角弯起淡淡的笑意:“就冲你这句话,我倒是安心了。想知道什么?赦儿和老五的八卦?这两头猪崽子可是我一手带大的……”
想着往事,忠义起了兴,道:“老五天生神力,三岁倒拔垂杨柳,五岁胸口槌铁石,力战大内侍卫,这么一个小魔头却是被你爹一下子猴子偷桃,,疼得满地打滚。然后两人就此结仇,大闹上书房。父皇半个月没到去接了留堂的两人十次,就受不了,转交给我,还忽悠我养好了这两崽子,老五大小能当个前锋,赦儿当个纨绔小爵爷也能安抚四王八公一派……”
贾琏捂额,看着越说越惆怅的忠义亲王,忍不住送杯水,道:“我比较想知道巫蛊之变中贾家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端过茶抿了一口,忠义亲王冷笑:“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这两个人才是力挽狂澜的人物!”
“我……我这不是看您老说这说着要打人吗?换个切入点?”贾琏温和的笑笑。
“不要,让你感受感受什么叫做真正打不动骂不懂的熊孩子。”忠义将两人幼年淘气事说了个爽后,才缓缓话语沉重了一分说起了其他。
贾琏饶是觉得自己经历过大风大浪,一下子听到这么多内情,也觉不可思议,甚至惊愕:“难怪先前听贾珍提及婶娘超级凶,管得叔叔很严。”
贾赦的夫人竟然是秦王男扮女装的?
而且贾赦还会生子?
这……这简直比他九千岁重来还令人觉得诡异无比!
忠义亲王笑笑,除了最为隐秘的一点没有提及,他几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莫了,欣赏完贾琏呆滞的神色,轻轻甩甩衣袖,脚步无比轻快的离开。
贾琏目送人离开的背影,再看看不知不觉鱼肚泛白的天际,默默闭目养神一会,便也专心眼前事--带贾赦去书院报道,然后好好准备乡试。
反正,他只认贾赦这个爹而已,关心他的喜怒哀乐。其他的事情,他只是个看客罢了,内心毫无波澜,反而还想着盘算从中得到的好处。
半个月后,贾琏无视二房哭天抢地的怒号,贾母的一哭二闹三回金陵的把戏,直接关闭荣国府大门,带着贾赦,以及贾赦必不可少的精简了无数次的五车日常用品朝清北书院出发。
清北书院乃天下第一书院,招收的学子都要进行书院的考核才能入学。即使有所特招,但也少之又少。
所以前来报道的其他学子都神色复杂的看着贾赦,据说因为会考试又升爵了的恩侯爷。
恩侯爷填好相关表格,领了学袍,微笑的无视几句泛酸的私语,与贾琏跟着引路的杂役去住所。
贾琏正跟人打听学院中的安排,诸如晨起就寝时间,诸如又什么地方可以练武,诸如他爹最挑剔的吃饭,诸如……
虽然来之前就了解过学院的一些制度,但还是再三确认一些比较安全。没了全身老王以及一干多才多艺的护卫,他怕一个人压不住一天不打上房撒金瓜子的爹。
“琏秀才客气了,本书院也有书生结对学习的,都是品学兼优的贫苦学生,给基础薄弱偶尔偏门的同窗补习,此乃一举多得的好事。”杂役正介绍时,忽然迎面走来两个学子。
贾赦一见,瞬间乐了:“小糖糖,你怎么在这啊?”
“赦叔,琏兄。这位是我三哥唐玥。”唐瑞介绍了一句。
唐玥颔首朝两人行礼,贾赦当即回了个学子礼,然后依旧好奇不已,问道:“我记得你是国子监的,这书院入学考试时间早就过了啊。我可记得可清除了。因为我免考了,哈哈哈。”
贾琏眼神扫眼贾赦,又对唐瑞歉意一笑。他倒是大概能知晓一些为何唐瑞会离开国子监。唐阁老五天前乞骸骨,想落叶归根,最后一个要求没被当今同意,不过唐瑞离开国子监,恐怕也是为了避免下一轮争夺。
毕竟唐瑞虽说只是唐家四房的嫡子,但这人舅舅一个比一个厉害。
唐瑞见贾赦最后这嘚瑟模样,倒是没什么感觉,笑道:“我大舅舅推荐我来的。本来他们想让我回山东,但是我娘舍不得,就求了我舅舅让我入学。”
“你舅舅这么厉害?”贾赦惊了:“也跟琏儿一样是三连元?”
唐瑞笑笑;“我娘姓孔。”
“姓孔怎么了?”
“她的堂兄是现任衍圣公。”
贾赦:“…………是我知道的那个孔圣人后代的衍圣公?”
唐瑞头点点。
“你们家老祖宗为什么要写那么多书啊!”贾赦气哭了:“《论语》多么难背啊!还有诗书礼乐易春秋!”
“赦叔,这……这您得哭汉武帝去啊!”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闹了。这一届,就你们两是特招的,快收拾好,还得去问道阁被先生考校一番,才能决定入哪个班呢。”唐玥倒是有些明白这两人为何会一见如故了,不自觉摆着兄长威严,训了一句,后对贾琏提醒道:“舍弟还好,赦侯的去处据闻诸位夫子意见不合。”
“多谢唐兄。“贾琏道谢。
“琏兄严重了,都是家有顽童的,互相体谅体谅。”唐玥无可奈何:“据闻同窗间有些对赦侯不理解,你多多注意。”
贾琏再一次点头,视线却是幽幽眼看杂役那鄙夷的神色,顿时有种书院生活即将多姿多彩的预感。
一行人汇合后,有唐玥这个老学长指点,倒是少了些曲折,一个时辰后收拾好一切,两个“家长”陪着两“特招”的步入学院先生办公的问道阁。
岂料刚一到问道阁门口,众人就听得一声咆哮:“你们懂不懂?贾赦这策论是上皇和温相亲手教导的,就算他没入官场,可理论知识丰富。可是你们最缺什么?寒门学子大多毁在最后策论上,不知朝中事!不知帝心。我安排你们给贾赦结伴学习,不求其他,你们能有机会多看眼邸报也好!”
他……他还没送“赦大娃”上学,就已经怕起来了:就怕人箱笼背不动,就怕上课被欺负了,就怕人万一人有三急找不到地方,就怕人研磨不会,就怕……
总而言之,各种愁!
贾赦这会可完全不懂贾琏这当“爹”的心理,他清醒过后,早已养出了习惯,自己哼哼哈哈在小院子里练着五禽戏,练完之后又绕着小院跑圈,跑完圈之后,仰着一张红扑扑的脸,闭着眼睛好一会儿,不见又人伺候,才拍了一下脑袋,回过神来不是在家里了。于是,贾赦颠颠跑来找兀自感怀养娃不容易的琏爹,问:“以后要我自己擦汗换衣服吗?”
贾琏微笑:“您说呢?”
贾赦挠挠头,讪讪闻了闻武服,道:“我觉得不臭。可以两天一换的。”
“快去,我水烧着呢,等会擦个身子。后背擦不到再叫我,知道吗?”贾琏脸一沉,看着傻儿子撒腿就跑,默默起身帮人准备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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