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皱眉调侃:“你投个游戏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算了,你丢颗巧克力金币算啥子!”
韩梅被陈晨哀怨的目光远远一照,忍不住心软,还是一路挤回车头,自发地朝箱子里投了币。
那司机大叔上下打量了两人几眼,边换档踩离合器,边啧啧地咂嘴:“原来是两个人闹别扭嗦,小妹儿咧,男娃儿的钱包看太紧也不好哦。”
惹得车头附近的人一通笑。
陈晨听不懂山城话,可从韩梅的涨红的脸色也能猜出个十之七八。
经历这一番动静,往车厢里走时,发现原本的座位也已经被人占走了,韩梅只好随便找了个栏杆在边上扶着。
陈晨仗着身高,借着拉环的动作,把韩梅从人群中隔开了圈在自己怀里:“我都跟你一路了,一句话都不肯跟我说,你还没生完气啊?”
韩梅索性把头扭开。
陈晨跟着把头伸到同一侧:“我不是没怎么到你么?”
韩梅这才忍不住:“你以为你不想?不过是硬件没赶上!”
一眼瞄到他从衣服下摆露出的一截人鱼线来,韩梅生硬地别开眼,言不由衷地说:“跟你好?我脑子进水啦,还是眼瞎了?”
陈晨注意到韩梅的目光,也不说穿,沾沾自喜地:“我以为偷瞄只是容易长针眼,原来还会眼瞎哦?”
听得韩梅快要吐血几升。
如此站过了四五站,等车上乘客好歹下去一些,陈晨眼明手快地占了个座,还和败在他手下的胖子互瞪了几眼。
韩梅以为陈晨自己要坐,谁知他坐下就扬手招呼她过去,还一手扯过她将她摁在了座位上。
她想推让,被陈晨麻利地脱了围巾绕到她脖子上:“看你冷得,脸白的跟纸片一样,再倒一次我可没力气背你了。”还嘱咐她可以把头靠自己腰上睡一会。
那些想要拒绝的话,被围巾上残余的他的体温一包裹,像是瞬间便在舌尖融化了。
鼻端萦绕着从围巾里蒸腾起来的须后水味道,等到被叫醒下车时才发现,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地睡了一路。
下了车就是一条长长的上坡楼梯,韩梅闷头朝前走,心中是七上八下的。
虽说陈晨钱包丢了,可这人能耐那么大,她就不信他在山城没几个朋友哥们什么的。
何况就凭她家那个的情况,陈晨那眼高于顶的,还不知道要嫌弃成啥样儿。
韩梅从本科开始,就会趁课余的功夫去勤工俭学。一开始是去别人家里给学生辅导功课,后来有个学姐给她介绍了份辅导班的活儿,一次性给十来个小朋友辅导,工资也是成倍地往上翻。
辅导班是一对台湾夫妇开的,他们知道韩梅家境一般,就记在了心上,碰上她班上有学生不听话,就教训孩子说:韩老师家里没有一分钱!辛辛苦苦出来赚钱!你们还不听她的话!
弄得站在旁边的韩梅尴尬异常。
还有一次,老板娘看见她的手掌上一片红色点点,问她怎么了,韩梅说搓衣服的时候弄的,被老板娘直接脑补成“她家连洗衣机都买不起!”
她解释说:“我家也有洗衣机啊,只是住校的时候要自己洗衣服。”
老板娘却已经转头走开了。
往后每隔不久她就会听见老板娘拿这事跟老板感叹说:看人家小韩,这么小就出来工作了,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说完还转头问韩梅说:是吧小韩,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让韩梅不知如何反应!
韩梅回头看了陈晨一眼,又想了想他的毒舌,一咬牙:不行,得撵他走!
火车站人多忙乱,等交流团发现有人掉队,回过头找,才发觉韩梅这边的动静。
韩梅已经绝望到想要跳起来遮挡陈晨的身影,他却施施然绕开了她,主动对带队的院长伸出手来:“宋院长,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宋院长一脸惊愕,却马上就认出他来了:“哎呀,是小陈啊!”
他笑:“这是我地盘呀,我爸知道你们要来,让我一尽地主之谊,招待老师们吃好住好。”
不止韩梅听得呆住了,连宋院长也是荣幸中难掩惊讶:“……这怎么好劳你们费心了呢?况且咱们早就和G大法学院联系好了。”
陈晨笑说:“不妨碍的,已经安排好了,G大的胡书记、钟副校长还有法学院的领导都在饭店等着你们了呢,先上车吧,我们边吃边聊。”
宋院长又再一愕。
可他再一思索,便欣然接受了。
他跟着陈晨上了一辆广本雅阁,留下众人跟着陈晨身后那位秘书模样的人去坐后头的旅游巴。
韩梅忍不住朝小车的方向看去,巴士上早有老师窃窃私语:“这又是哪一出?”
连负责具体联系的张斌也坐不住了,转过头来问她和老彭:“陈晨是你们年级的吧?他不是本市人吗?怎么这儿又成了他地盘儿?”
韩梅心虚又惊诧,还哪里敢搭茬,闭紧了嘴巴听老彭扔下的重磅火乍弹:“是好像听说早阵子他爸被调到这边主事了。”
“他爸?”韩梅一愣。严格意义上说,这其实不算韩梅第一次接触陈晨的家长。
她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候,为了陈晨的缺勤的事儿,也曾经试过告家长。
可他的学生档案空空荡荡的,只在父亲栏上留了个座机号。
她拨过去好几次,过了好久,才终于被一个秘书模样的人接起。
谁知她话才开了个头,就被那边不耐烦地打断:“不好意思,我们领导现在正在处理一个重要的会议,暂时没空处理陈晨的出勤问题,不如先由您和他本人沟通吧。”
直到被挂断了电话,韩梅还是久久反应不过来。
通过那事,她总算是知道了,如果陈晨是胡作非为的烈性动物,他老爸就是放养恶犬的无良主人!
车子穿越闹市,又开了有大半个钟头,才沿着盘山路,进了一个5A风景区。
跟车的王秘书跟大家介绍,中午就安排在那儿的餐厅吃饭。
旅游巴继续往高处开了十来分钟,韩梅才慢慢看见在树木掩映下突露出来的彩釉花脊,砖雕瑞兽。
餐厅不大,由一整座传统院落改成,但胜在环境清幽,古色古香的建筑与丛林花木相得益彰。
趟拢门,满洲窗。如果窗棂是画框,风景就是画,步步都是不同的山色。
大家踩着木楼梯朝楼上包间走,窗外正对着山间一条小瀑布。正午的烈日照射下来,能依稀在水潭上方看见一弯彩虹,显得别有意趣。
一行人进了包间,已有人在等着了,陈晨为大家逐一引见,除开之前提过的G大领导,主位上还坐了个陌生老头,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要不是凳子旁边勾了根拐棍,根本看不出有八十高龄。
陈晨介绍说着是教育部退休的周老,之前分管的正是审核学位授权这一块。宋院长喜出望外,连忙上前举双手去握。
一番寒暄后,宾主先后入座。
陈晨主动替宋院长问了申硕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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