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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说想上学读书, 张霞叹息了一声。手机看小说M。bgq8。cc 才是最佳选择!任何年代, 想要上进的孩子,都是招人怜爱的。
“那你留个地址给我,要是有消息,我给你们村打电话。”
所有村里的电话,一般的公家单位, 都查得到。张霞记下地址, 忽然问道:“你们村前段时间是不是出了事, 有个傻子欺负一个老太太未遂的。”
叶悠悠愣了一下, 怎么, 她都已经这么出名了吗?
“我就是随口问问, 我家小叔子在镇上的公安局, 回家的时候说起这事来了。”张霞看她脸色不对,便收了口。
“这件事里头的老太太就是我奶。”叶悠悠只是吃惊,但并不讳言,这回轮到张霞吃惊了。
“你你你,你就是那个……”张霞想到这丫头差点被自家奶奶卖给人做童养媳, 就忍不住了,“重男轻女的思想真是要不得, 主席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
“所以, 我要读书, 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叶悠悠背着锅冲张霞招手, “我自己能走,以后要是再有好事,也来找霞姨。”
她也没指望着打一回交道,人家就能给她办事。农村人到城里工作,哪怕是个临时工呢,那也是抢破头的事。上上下下的关系,还不知道要搭上多少层情面,十斤面粉可不一定够。但她好歹把这个事抛了出来,至于情份咱慢慢处吧。
张霞看着她上了车,才骑着自行车回去,她得赶紧把精细粮分一分,给儿子留一点,剩下的都给公公婆婆送去。
汽车站里,辛墨浓的坐姿已经表明他等了很久。看到叶悠悠,总算松了口气。再一错眼,看到她身上背的大锅,忍不住笑道:“这是什么,背锅侠吗?”
我……还真是,叶悠悠抽抽眼角,嘿嘿笑了几声,就见辛墨浓动手把锅从她身上解下来,“这个锅,我背了。”
救命啊,你能不能不要挑战我的神经,真的好想笑,怎么办?
“怎么了,怕我不还你?”辛墨浓见她一直眨着眼,就是不说话,忍不住笑道。
“不是,是想说谢谢你来着,又觉得光说谢谢显得好没诚意。”叶悠悠跟在辛墨浓身后上了车。
“小孩子家家的,想多了会长不高。”辛墨浓有一种错觉,自己好像不是在和一个真正的小孩子说话。这种感觉一直存在着,却又一直被他压抑着。
上了车,看到这口大锅,不少人凑过来问一句,也有人羡慕的摸一把。六十年代的时候,搞□□大办钢铁,好多人家的铁锅铁器都被收走了,说是支援国家建设。虽然这胡搞一气的事总算禁止了,但收走的铁锅也没法再还回来。
一直到现在,有一些农村的大家庭,分不了家的原因,就是因为只有一口铁锅。反正这铁锅,在农村绝对是传好几代的大件,家家户户少不得。
“后生,这锅咋买到的。”有个住在清水镇的老大爷,一个劲的问,他家那口铁锅早该换了,都补了三回了。可是供销社缺货啊,他今天还去了一趟呢,上头缺货两个字,不要太显眼哦。
辛墨浓说话都不带草稿的,“家里有亲戚在外省当兵,回来探亲的时候帮着给带的。”
当兵,外省这两个词,直接让有点忿忿不平的老大爷住了嘴。
一个劲感慨,“真好,真好。”
叶悠悠一面暗笑他的机智,真不愧是连番挫折后,还能站起来的辛墨浓。原来,在这么年轻的时候,他的脑袋瓜就已经这么好使了。
另一方面,又有些奇怪,为什么他对自己能买铁锅的事,一点都不好奇呢。
到了清水镇,他依然背着铁锅,但是很快他们就到了分岔路口。一个往小湾村,一个往叶家村,都是一个小时的脚程,却并不在一个方向。
“我……”
“辛老师,我不是第一次自己出门,也能自己回去。你放心吧,我认识路的。”叶悠悠看他的口气似乎要送自己,赶紧打住。这一送就是多走一个小时,何苦累人呢。
“你再等一下。”辛墨浓没有放下铁锅,叶悠悠也只好摸摸脸颊,他都没有对自己问过为什么,自己也不要问他了。
很快,就有骑着自行车从小湾村的方向过来,离他们大老远就开始摇铃,等近了,一个年轻人跳下来,“搞到了没有,咦,这是谁,拐带人口犯法的。”
“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先用自行车送她回叶家村。”辛墨浓拍了他一把,让锅解下来捆到前头的直杠上,然后让叶悠悠坐到后头。
骑着自行车过来,然后被扔下的年轻人在后头挥着手大喊,“喂,真的是犯法的。”活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傻似的。
“就这样把他扔下,是不是不太好。”叶悠悠坐在后头,农村的土路,坑洼不平,让她“呼”一下,鼻子就撞到了他的腰,慌乱之中,一把抱住他。
劲瘦的腰上硬绑绑的,不知道是不是肌肉。炙热的体温,烫得叶悠悠慌忙松手。可是很快,一个颠簸,直接把她颠的离了座,整个人悬空又落下。吓得她又抱了上去,这一回,她不敢撒手了。
“路不平,你抱稳。坐自行车都是这样的,习惯了就好。”前头辛墨浓的声音随着风儿吹过来,滑过她的脸颊。
两旁的景色不断的倒退,都止不住叶悠悠的少女心,蹦啊蹦啊,恨不得从心口蹦出来。
可是再摸摸自己的脸,不由唉声叹气,为什么是十五岁啊,在他眼里,你就是个孩子吧。而且,你还拜了师,直接成了人家的晚辈。
没有听到回应,辛墨浓还以为她没听到,“坐在自行车上看风景,和平时走路时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吧。”
“走路的时候看的不是风景,是距离,自行车上看,倒正经有点风景的样子了。”原始的农村风貌,其实看在叶悠悠眼里,是有些震撼的,这都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景色。
让她真切了解到,自己的国家原来真的有这么贫穷积弱的过去,短短几十年的翻天覆地,如果现在说出以后国家的变化,大概人人都会当她是神经病。
这个年代,就是最乐观的人,也不会想到,更不敢想到,可以预见的将来,大家的生活将有着完全无法想像的变化。
“辛老师,我到了。”离着村口的大树还有不少距离的时候,叶悠悠就叫了停。她可不愿意辛墨浓把他送回家,她不怕叶家人,但不愿意让叶家人把怒气撒到别人的身上。
“行,那你自己小心些。”辛墨浓把锅取下来背到了叶悠悠的身上。
看着小丫头的背影笼罩在一只大锅里,只露出脑袋和两截小腿,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的嘴角都咧开了。
叶悠悠倒腾着两条腿,乐颠颠回了家。将铁锅架到灶上,烧了水洗涮,等柳满红晚上回来,就能给她一个惊喜。
一天都呆在地里挣工分的人,压根就没发现女儿出去了一趟又回来的事。
但是叶贵看到了晾在挂衣绳上的白衬衫,不由一惊,难道大妞回来了,把衣服给送回来了?
“二妞,衣裳送回来了,你也别急了,你们是嫡嫡亲的姐妹俩,咋能为了一件衣裳生分了。”叶贵觉得可以趁机说教几句,省得女儿和叶家离心。
“妞啊,这铁锅哪儿来的。”柳满红一回来就去了厨房,灶是热的,锅里贴着一圈玉米面饼。用小火煎的两面焦黄,闻着就香。
一碟咸萝卜条用几滴香油一淋,喷香扑鼻。
靠墙的案板上,立着小小一瓶香油,取代了之前放在碗里的一块猪皮臊子。家家户户做菜之前,都是拿肥猪肉皮擦一下锅子,就算用了油了。这样整整一瓶油,还真没见过村子有谁用过。
柳满红一脸激动,她简直不敢想,还以为至少得一二年,家里才能攒得上钱买一口铁锅呢。
“这,这是咋回事?大伯给送来的?”叶贵也跟了进来,想了想,似乎除了在工厂上班的大哥,也没别人能买得到铁锅。
“看看,到底是一家人,大伯还能亏了咱们。”叶贵很是高兴,分家以来一直被妻子数落,被女儿冷淡,这会儿颇觉得扬眉吐气。
叶悠悠冷笑,“是姥姥知道我们没有锅用,让知青哥哥帮着给送来的,油也是姥姥省给我们的。”
叶贵顿时蔫巴了,柳满红得意的昂了脖子,追问姥姥还带了什么话没有。
老太太被一把推到叶贵怀里,顿时就撒起了泼,去推他的儿子,“你婆娘敢打你老娘,你还有用没用了。你要是孝顺的,今天就把她给我往死里打。”
“满红,你怎么能推娘呢。”叶贵蹙了眉,声音依旧温吞吞的,听不出情绪。
“我打她?你瞎了吗?没看她一上来就朝咱闺女下死手,看看她把孩子给打的。”柳满红让叶贵自己看看闺女的脸,一条红印子从额头一路划到下巴,看着忒渗人。
“到底咋回事?”叶贵也不知道该帮哪边了。
“还咋回事,你闺女为了一件破衣服,去你大哥厂子里闹事。逼着你大哥去找你侄女把衣服拿回来,你说说看,这不是搅家精是什么。工厂是她该去的地方吗?留着她,这个家迟早要被她搅散。早就该听我的,赶紧给她说个人家,还能得一注彩礼钱。”
老太太跳着脚,指着叶贵的鼻子破口大骂。
叶悠悠转头,从紧挨着自家屋子的那扇窗户里,看到影影绰绰的两三个人影。想也知道,是大伯和大妞回来了,跟老太太告了状,撺掇着她来教训自己的。
“奶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工厂的郝主任都说,工农兵一家亲,工厂也是为人民服务的地方,没谁不该来,不能去的。我这身衣裳还是郝主任给的呢,说好了过几天我还要去看她。咋到了奶这儿,就这个也不该,那个也不行。”
“不许去,人家那是客气话,你还当真了。我告诉你,要是你大伯的工作受了啥子影响,我活剐了你。”
老太太气的血气直涌到头顶,真是反了天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敢跟她顶嘴。看来自己以前打的太少了,咋没早点把她打死呢。
“借衣裳的时候也不怕我没衣裳穿,那我要求还衣裳的时候,为啥要怕对他有影响。有借有还,说破大天去,我也没错。当姐姐的,还掂着妹妹的衣裳,要不要脸呢。”
“你说谁不要脸呢,你给我等着。”大妞听了半天,老太太竟然一点便宜也没占到,气的从窗户里探出头来,转个身就要跑过来跟她理论。
“闹什么闹,你一个读书人,以后是要去城里当工人的,跟她一个乡下丫头有什么好计较的。去叫你奶赶紧回来,年底等他们还了钱了粮食,让你奶给你做一身新衣裳。”
大伯母扯住女儿,不许她继续闹下去。
二妞现在是个横的,就算今天揍了她一顿,明天要是再去叶茂厂子里闹,可怎么是好。
就今天一回,已经闹得叶茂在厂子里抬不起头来,听了不少难听的话。要是再闹个几回,工作还要不要了,不管啥事都没叶茂的工作重要,这是叶家老老小小的共识。
大妞听了她妈的话,拖着老太太走,老太太边走边回头骂,即骂儿子不孝,也骂二妞是个贱丫头,早知道她是个坏心眼的,就该一生下来浸了尿桶溺死。
柳满红气的浑身发抖,看叶贵又蹲在一边一声不吭,气的恨不得踢他一脚。最后还是忍住了,去厨房里捡起玉米饼,快速炒了一个韭菜鸡蛋,点了几滴香油,香味顺着风向就往外头飘。
叶贵蹭进来,“做了啥好吃的,我端点过去,让娘别生气了,咱们也好好过日子,成不。”
叶悠悠直接翻了一个白眼,拿了两个玉米饼往叶贵手里一递,“这是你的份,你愿意自己挨饿孝顺你娘那是你的事,没道理扯上一家人挨饿。”
叶贵拿着两个玉米饼子走了,娘俩就在厨房里吃玉米饼就小咸菜和韭菜炒鸡蛋。
“这鸡蛋可真香,韭菜也香,妈妈的手艺真好。”叶悠悠又掰开玉米饼,把咸菜塞了两条进去,咬一口玉米香味里夹着萝卜条的爽脆,再吃一口菜,真是美的没边了。
叶悠悠准备的是一人两个玉米饼,见柳满红只吃了一个,留起另一个,强硬的重新塞到她手里,“你吃,不吃的话我扔沟里去。”
“你这孩子。”柳满红拗不过她,只能吃了,一边吃一边心不在焉的越过院子,往隔壁的窗户里看。
“心不在这里,人也不在这里,你管他那么多。”这里的所有人,对叶悠悠来说,都是陌生人。
柳满红心疼她,她就拿柳满红当娘,叶贵不心疼她,她就当叶贵是陌生人。
她自己知道,她从来都是一个凉薄的人。
前一世,因为先天性的心脏病,不满月就被抛弃到福利院门口。十岁之前,一直在随时会死去的边缘挣扎。直到她接受了社会上好心人的捐款,动了手术才恢复健康。
她努力读书,努力挣钱,快活而肆意的活着,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白活一世。
她想挣钱,挣大钱,因为她唯一想要感恩和报答的就是资助过她的好心人。谁也没想到,她会在中途来到这里,成为叶二妞。
就算成为叶二妞,她也要在有限的规则里,活的舒服。至少,她不能把自己憋屈死。
叶家的院子里,老太太毫不客气的收下叶贵的两个玉米饼,又数落了他好几句,“就你这样的,还敢分家,不分家的时候,我们还能看着点。你看看现在,你媳妇都要骑到你头上拉屎拉尿,就这一个闺女,以后谁给你养老送终。我不怕,我有三个儿子,你呢,你以后指望谁。”
“妈,干嘛呢这是,我要重要的事说,赶紧把大哥和爹叫出来商量商量。”回来的人,是叶家的小儿子叶祥。这些日子一直带着老婆孩子住在老岳丈家里,偶尔回来住几天,弄得神神秘秘的。
叶贵跟三弟打了个招呼,就要走。没想到叶祥却把他拦住了,“二哥在这儿,正好也听听。”
“让他听什么,人家都分家了。”老太太叫了人出来,看着叶贵凉凉的说道。
“别说气话,我还不知道吗?二哥不在家的时候,总念叨老二有没有吃的有没有喝的,二嫂会不会给他气受。怎么,人回来了,您就埋汰。”叶祥的话,让叶贵很是激动,看他娘的眼睛都亮了。
老太太最是依着小儿子,神色不自然的闪烁了一下,假笑道:“说了又咋地,你二哥能信呐,他的魂啊,早就那个祸害给勾走了。”
叶老爹和叶茂从屋里走了出来,叶家的房子整体是个国字形,朝南开的一边是大门,西边和北边是一排房间,西边是三间房,老头老太太一间,叶祥夫妻一间,另一间留给叶祥的儿子。
北边也是三间,从左往右数是叶家大伯的屋子,叶家大孙子的屋子,最后一间就是叶贵一家的屋子。东边是厨房和一排鸡笼,同时东边也和隔壁的花妮家紧挨着,中间只有一个夹道。
现在,叶贵一家就是从中间的夹道进去,回到自己的屋子,和在后头的荒地上搭起来的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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