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开始,就一直遭受着各式各样的担惊受怕,终于到了苦尽甘来的这一天,柳青岩以为,至少,宇文欣可以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可还是出事了。
是他对不起元宝,也对不起致函。还以为是个多了不起的大少爷,其实自己什么都不是,连自己家里的事情都弄得不清不楚。
致函此时该有多难过。
也许自己应该去到她的身边,即便什么都做不了,只要在她身边,于他,也是一种宽慰。
柳青岩胡乱地想着,他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的车,脑子里木木的,没走一步,都仿佛走在棉花之上,不过,他好歹停在了景之图办公的大楼外。
这件事,他无人可说,他有过一个儿子,也无人可知。除了之图。
待停好车,想下来的时候,柳青岩才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根本不想动。
他拿出手机,给景之图拨了一个电话。
“我在楼下。”
景之图什么都没有问,挂了电话,便跑了下来。
如果柳青岩都收到消息,景之图自然比他更早收到,他还在办公室里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向柳青岩开口,柳青岩的电话便打了来。
听语气,便猜到,青岩已经知情了。
好容易在停车场找到柳青岩的车,景之图拉开车门跨了进去。
“是谁做的?”柳青岩的手握在方向盘上,劈头就问。
景之图准备了半天的,关于“节哀、世事无常,人死不能复生”之类的废话,全部没有机会说出口,他忍了忍,终于供出了那个地方。
“可能是Silence,我们发现,宇文南在前天下午和silence的人有过接触。你知道,我们一直在跟踪其中的部分成员,不过现在还没有证据,只是一个猜测。”景之图是执法人员,不会像媒体一样笃定是谁做的,他只是摆出事实、
虽然事实已经呼之欲出。
“好。很好。”柳青岩笑了笑,笑容潮湿而冰冷,比不笑更触目惊心。
“青岩,你别难过。”景之图看着心疼,伸出手,拍了拍柳青岩的肩,本想安慰他。可是自个儿做出这个动作后,也觉得幼稚得很。
丧子之痛,根本无从安慰,而且,柳青岩对元宝,一直有种潜意识的亏欠感。
现在,也许他已经把元宝的事情归咎为自己的责任了。
他放致函和元宝去了宇文家,他的父亲是silence的成员……只怕柳青岩会钻牛角尖也说不定。
“上次说的任务,什么时候正式开始?”果然,柳青岩问起了正事,他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太平静了,平静得让景之图觉得大事不妙。
“你要不要先休息几天……”景之图道。
“不用。”柳青岩很果然地否决了,想了想,他低声接了一句,“我想去见见致函。”
“嗯。”这一次,景之图没有拦着他了。
如果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个人能理解这种丧子之痛,那便是苏致函了。
当然,还有……宇文释。
损失了宇文家最优秀的继承人,对宇文释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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