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周边闹哄哄的咒骂声,他早已习惯军营中似乎要震破耳膜的吵闹。
“你觉得贝尔-凯德能坚持多久?”培迪问向旁边的茜拉爵士。
“不出五分钟,他就会打开城堡冲出来!”苍老的女人声音打断茜拉爵士的回答,也让培迪转过头。
是汉妮娜男爵,她应培迪的邀请于昨天抵达的军营。
她在‘光辉力量’解散后就消失在苏克城内,后来秘密来到了克鲁领。这位原本培迪的长官,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原本的金色头发几乎全部花白,还算健朗的身体也正在日渐消瘦。
汉妮娜坦然面对培迪和茜拉骑士的目光,“贝尔-凯德从小就被教育荣誉高于一切,他的父亲是想让他成为一名真正的贵族,他在之前一直都做得很好,但可惜的是他心高气傲,而且自尊心太强。”
“年轻人大多心高气傲,每个贵族都有极强的自尊心!”培迪耸耸肩。
汉妮娜男爵不可置否的笑了笑:“贵族式的教育让贝尔-凯德喘不过气来,他接过他父亲权柄的过程有些突兀,他太过急于想要表现自己,他原本只是想在众多贵族的面钱露露脸”
“你是在可怜他吗?”茜拉-马恩脸上的表情揭示着她并不同意这个观点,“你知道因为贝尔-凯德,有多少人卷入这场战争吗?”
“他还只是个孩子!”汉妮娜男爵瞟了一眼茜拉-马恩,“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下了无可饶恕的错误。”她像是提醒培迪又像是自言自语,“有人在控制他,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人在控制他。”
茜拉-马恩当然知道这里面的阴谋和诡计,她目光从汉妮娜男爵身上移到培迪身上,“我不管是谁在控制他,我只想快速的解决掉这件事。”
汉妮娜侧着头用一双被皱纹挡着的小眼睛望着茜拉,问道:“这是你的观点,还是马恩家族的观点。”
“哼!”茜拉-马恩冷冷的说道:“我现在是卡瓦尔堡宫廷骑士卫队的副长官,你说我代表谁?”
“贝尔-凯德最致命的错误是不该挑战我的底线。”培迪目光中泛着决然,“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错误的决定而付出代价,就连帝国皇帝也不例外。”
培迪突然想到自己在这一系列事件上犯下的错误,而现在这场战争正是在为他所犯下的错误买单。
“不错,就…贝尔-凯德已经忍不住了!”汉妮娜男爵话说一半,前方雷普雷斯堡的城门吊桥锁链突然缓缓转动。
贝尔-凯德居然主动落下了吊桥。
“贝尔-凯德注定会失败。”茜拉-马恩并没有嘲笑贝尔-凯德,她中肯评价道:“如果我是他,我也会降下吊桥来一场堂堂正正的战斗。”
“不是所有人都同意这么做的。”汉妮娜摇着头,“你仔细看看城墙上的情况。”
…
雷普雷斯城墙上,贝尔-凯德的家族骑士分成两派,其中大多数骑士愿意追随贝尔-凯德来一场死战,而有一部分却不同意这么做。
两拨人在城墙上吵得不可开交!
在他们的争吵下,吊桥上上下下来回转动好几次,守城士兵的士气更是跌落到谷底。
“你们这群蠢货!”贝尔-凯德低吼一声,‘锵’他的佩剑出鞘的同时,一名反对者的胸腔被划破,腥红的血液喷洒间所有的争吵都停止。但贝尔-凯德并没有停,他连续挥舞着手中的短剑...
几秒钟后,所有的反对者都躺在血泊之中。
贝尔-凯德稚嫩的脸庞上满是血迹,他深呼吸的同时冷静的扯下一名骑士尸体内甲软布擦拭着血迹的同时冷冷的低语道:“再有敢胡乱言语的胆小鬼,或怯战后退的懦夫,全部就地处死!”言罢他抬起头,望着下方一脸震惊望的雷恩下达这军令:“让部队在城门口集合!”
…
很快,吊桥重新落下,这次没有人再阻止它。
雷恩转过头望向自己的中军营区,高处的旗手正在用旗语告诉他可以回撤。
卡瓦尔堡中军指挥台,培迪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缓缓落下的吊桥,同时命令道:“让雷恩率领重装骑兵迎击,近卫军团两翼掩护。”
悠长的号角声响起的同时,传令官开始军列中来回奔波传达着培迪的军令。重骑兵兵团很快出列,雷恩在所有人羡慕的眼神中挺着背行驶在队列的最前。
两分钟后,
雷普雷斯堡的吊桥放下,贝尔-凯德一马当先的骑着一匹花色的克鲁领战马站在最前面。
“生命即战斗,战斗即荣耀!”贝尔-凯德高喊着他父亲时常教导他的话举着长矛和他誓言骑士们对视,“战斗!冲锋!”
“战斗!冲锋!”
培迪耳边嘈杂的声音中,贝尔-凯德和他誓言骑士们的怒吼很清晰,他目光微微一闪心中暗道一声可惜,他其实多么的希望贝尔-凯德能够像他父亲效忠他兄长那样效忠他、为他而战!
但现实往往的残酷的,残酷的才是现实!
在贝尔-凯德的军阵疾驰出城堡的时候,培迪对左右的旗手命令道:“赐予贝尔-凯德战死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