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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锦衣盘腿端坐在篝火旁,他微阖着眼睛,思考着整件事情中唯一的矛盾点。
一旁的卫卿笑抱臂沉沉睡去,头恰恰枕在夜锦衣的大腿上,睡得正香,或者说昏迷地正香。
那毒是被夜锦衣下在兔子上的,遇火则挥发,和兔子的香味混在一起极难被分辨出来,作用倒是跟软筋散无异。不过即使有夜锦衣的血给卫卿笑解毒,他却还是得沉睡上一会儿才成。
夜锦衣没有推开他,许是因为他只能在卫卿笑这里找到一丝亲切的感觉,这是一种夜锦衣久违的感觉。
夜锦衣从袖中拿出那枚无极门的飞镖,放在手里端详。
这件事情中,让人不解的地方便是无极门与楚家兄妹究竟是何关系。若真如卫卿笑所说,那楚家兄妹如此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夜锦衣不解,他手指摩挲着那枚飞镖喃喃道:“无极门?”
无极门,这个突然出来的杀手组织,究竟背后是何人在指示,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另一方面,楚修翳在绝崖山庄出事之后便去找释行,看来未央楼的事情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震动。不过,短期内楚修翳应是查不出什么的,给他乱乱心神倒是很好。
毕竟,楚修翳可能是唯一能与他匹敌的对手了。
想到这里,夜锦衣的手抚上自己的银色面具,涔冷一笑,心里默道:“楚修翳,你猜这次,是我们谁先下地狱呢?”
冷风吹过,拂起他的一缕发,他的衣角也带着地上的落叶轻轻拂动,他的手是冰冷的,心也是冰冷的,好像如何炽热的东西都无法带给他一丝温存。
但他,像没有感觉一样,眼神木然。
因为,他早就是一个死人。
“琳琅。”卫卿笑梦呓道。
这声梦呓将夜锦衣拉回了现实,他侧头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卫卿笑,微微皱起眉头。
卫卿笑似是有些冷了,翻了个身,更靠近那堆篝火,身子也微微蜷起,此时的他看起来脆弱无比。
夜锦衣盯着卫卿笑沉默一会,伸手将卫卿笑靠近柴火的衣袍拉得离篝火远了些,冷声问道:“冷?”
自然无人应他。
他伸出手,正打算搭在卫卿笑的手上,却想起自己的手是冰冷的,便将手隔着袖子搭在卫卿笑的手上给他输送真气。
因着这足够真气带来的热浪渐渐驱散了深秋夜晚的寒冷,卫卿笑的脸色稍稍恢复了些。
夜锦衣正打算把手拿开,却被还在睡梦中的卫卿笑突如其来地抓住,怎么挣都挣不开,他正打算掰开卫卿笑的手指,让自己的手解脱出来,却又听到卫卿笑喃喃道:“琳琅······琳琅······”
卫卿笑似是回到了某一年的寒冬腊月,那个红梅开的正好的季节。
“你生来就是自由的,而我不同,我有自己的使命。”卫卿笑永远都想不到,那是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姑娘对自己说的话。
之后,那个叫琳琅的女子便推开自己,如同一个自己偶遇到的旅人,一个只能陪自己走过一小段路的旅人,匆匆登上一艘破开江上寒冰的客船,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从此自己再没见过她。
千里冰封都未拦得住她,他,一个中了催情蛊的人,当真可以拦得住吗?
所以,他没有追,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艘船在大江上慢慢变成一个小黑点,最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他快记不清那个姑娘的模样了,唯记得她离开那天,江边的那株红梅开的正好。
那年,他二十四岁,却仍然如最初一样,连自己的命运也无法掌握。
仍旧是一个冬季,他第一次遇见红梅的冬季,他第一次爱上红梅的冬季。
雪下得好大好大,他站在原地,衣着单薄,几乎快要冻僵。因为他的母亲临走时说过不许走动一步。
他从小到大都很听母亲的话,这一次也不例外。所以,即使不远处就是宽阔的房檐可以让他容身,他也没有挪动半步。
“天天跟我说海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花,我今天一定要告诉他,哥哥给我种的红梅才是最······”悦耳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他直起僵硬的脖子,恰看到面前一个披着红色狐裘斗篷的少女拿着一枝红梅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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