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都是骗子!骗子!你就是要招包子哥当上门儿女婿!”白菜花几乎歇斯底里地喊着,全然不顾早已承诺树立的淑女形象。说完一双泥巴手捂着脸跑了出去。
包子愣了愣神儿,扔掉了手里的无线电板,也追了出去。刚才白菜花的表现让罗兰感觉五味杂陈,实话实说,在少女怀春的年纪,罗兰的小心思就是想包子天天陪伴自己身边,当罗修荣告诉她自己的计划时,罗兰几乎乐得蹦了起来。而此刻她才感觉到,自己未来的小幸福是建立在白菜花的崩溃的基础上。
罗兰也要追出去看看,被罗修荣一把拉住了。
包子追出胡同口,见着正蹲在地上拔蚂蚱腿儿的王修“王修,看见你花姐了么?”
王修一擦鼻涕,呆木地指指北方“她回她家了。”
包子一路飞奔,翻过农专的大墙,钻过密密匝匝的豆角架,赶散了鸡鸭鹅狗,跨过了小溪深沟,出现在视野里的是天坑——枉死海a工程的入口。用来封口的巨大铁丝网已经锈蚀,因为它恐怖的过去,几乎很少有人来玩,半米长的蒿草丛生,其生命的旺盛不亚于农肥催状的庄稼。天坑入口出,呆立着一个人,夕阳映射出红黄黑的剪影,那正是白菜花。
这花花不是想不开了吧,包子压低身子,悄悄从身侧接近花花,一个猛扑,将她推出坑沿,顺势与她搂在一起,滚落进高高的蒿草从中。眼前的花花就是一个泥巴和泪水混合涂抹的大花脸,两人鼻尖对鼻尖,嘴巴对嘴巴,对视了良久。花花突然抱住了包子,一口咬在包子脖子上,半天就是不撒口,包子忍着疼不吱声。
咬够了,白菜花推开了压在身上的包子“起开!嫌弃你!”,起身扑打几下灰土,转身横着脖子,面容已由愤恨转为挑衅的微笑,双眼擒着的泪水却更加饱满充盈,然而再也没有一滴落下,她在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知道,她必须放走包子,那是包子的未来。
“老娘给你个教训”白菜花一字一句说着“给你盖一个月的章,等红印儿没了,你必须回来领!老娘给你报销车票!”说完甩着袖子大摇大摆地走了“我独自走过你身旁,并没有话要对你讲,我不敢抬头看着你的,噢脸庞,你问我要去向何方,我指着大海的方向,你的惊奇像是给我,噢赞扬”这丫头嘶吼着崔健的《花房姑娘》,消失在荒草地的尽头。
准备了三天,包子收拾停当。这三天,包子天天去老萨满家,一如既往地打水、扫地、摘菜,但始终没有见到花花。她在故意躲着自己。
包子就这样再次改变了人生命运,三天后,他带着赤霄剑擎天伞以及一点行礼,跟着罗修荣、罗兰踏上了开赴省城的列车。列车徐徐启动,包建国和包子妈搀扶着萨满姥姥的身影慢慢向后移动起来,包子扶在车窗上,看着熟悉的亲人慢慢远去,他忽然理解了成长和爱的意义。小爱主聚,大爱主离,一个人真的爱自己,是不会想方设法留自己在身边的,而是努力地将所爱的人推向最高。一个身影,远远的,在火车站廊柱后奔跑着,起初与火车同步,而后渐渐慢了下来,再之后,被火车无情地抛弃在身后。那是白菜花,他的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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