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没有处理好,以至于风声走漏,整个郡的官儿们都知道他家主子中了毒。
“属下无能,让殿下烦忧了。”
南顺道:“殿下打算如何处置那小姑娘,她竟与狱中羯人勾结,可见心术不正。”
陈叔应出了一息,沉吟:那小姑娘娇美中,是有些邪气。
“她不过是错将我当做了仇人,爱恨分明是她性格,怪不得她。再说我昏迷这几日,她也被马将军几人折腾得不轻……”陈叔应有些沉默,“一会儿将她接出来好好找大夫看看。”
陈叔应说完一席话有些乏累,正要休息却见南顺吞吞吐吐。“你还有什么隐藏?”
“不知殿下可还记得那个萧红若?您让奴才告诉她当年真相,给了她银子,令她自行离去。”
“本王只是中了毒,又非失忆,当然记得!”
“萧红若听闻殿下中毒的消息,又去而复返,说有重要事情要告诉殿下您。”
陈叔应“哦?”了一声,目光锐利:“仅是如此?”
南顺渐渐低下头,认命道:“……属下该死,什么都逃不过殿下的眼睛。其实是那日属下不小心说漏了嘴,说已找到当年的小姑娘,本以为她和那小羯女也算萧家遗孤,相见亲厚,不想萧红若满腹愤恨,大骂那女孩儿贱种,痛恨之至,实在不对劲。奴才就悄悄告诉她殿下中毒了,看她如何反应,没想到她竟一口咬定是樱落所放,态度很是奇怪。”
“呵。蠢了开头,到没有蠢到最后。”陈叔应但想上回南顺等人穿着女人花裤-头出来的模样,就觉得不能忍。“本王不需要你们犯蠢来衬托睿智,可知了?”
陈叔应大袖一挥,示意速滚。
萧红若便是山庄行刺她的美艳女人红若,当年萧家最小的女儿,也是唯一的漏网之鱼。
陈叔应思及那日红若露-骨的勾引,便是皱眉。
他喜欢端庄高雅的美人,不喜庸俗不堪的。
片刻,红若至殿中,她除去了那日的曼妙红纱,改作良家女打扮,姿容更加清丽端庄。
“罪臣之女萧红若,拜见豫章王殿下。”
“起来吧。”陈叔应不愿面见她,中间隔了珠帘。
美人抬脸,不见朝思暮想的男郎,不觉失望。想起那日自己的勾-引,确实不堪入目,这般高高在上的华贵人物,果然不能入他眼。但她今日打扮纯良,她自信美貌无人能及,又生出些希望来,望着那隐约的俊影双目盈盈如秋水。
然而那帘后的男人最擅长的就是流水无情,比流水无情更擅长的,就是踩碎一地芳心当瓦砾——
“你认识樱落?”
陈叔应简单明了,多一句委蛇都嫌麻烦似的。
萧红若低眸:“如何不认识,若不是这羯人孽女,我萧家何至于走上灭门之路啊……”她目含泪光,更是含恨,情绪激动起来,“殿下将她养在宫中无异于养蛇蝎至枕侧,不,那是比毒蛇还凶猛的胡羯女,当立刻杀之!”
“不过小小少女,你如此忌惮?”陈叔应摸着玉扳指,自珠帘缝隙打量萧红若一举一动不似作假。“有何隐情?”
萧红若恨红了眼睛,颤颤抖抖从怀中掏出一枚陈旧血书,白绢边角已经泛黄。
“殿下一看,便知我萧家为何养她了。我大姐心善,受她可怜模样蛊惑,才心软对她好。”
尤其那叫石雀儿的姑娘,盯着樱落时而弯着嘴角的漂亮脸蛋儿,就免不得低骂几声“疯子”,樱落却根本连连理都不理她,更不放心上,多过几日,石雀儿甚至怀疑自己在这姑娘眼中,是人还是呜呜吼的狗儿……呸呸呸,她怎么能把自己比喻成狗儿?!
一行人总算耳根子清净,忽然懂得了:安安静静的,就是种幸福啊!
安静中,陈叔应几日不曾想起后门还拉了个“大-麻烦”,直到快到豫章郡了才想起樱落来,令南图传了个部曲来问后头情况如何。
部曲道:“一切正常,那闹腾的小姑娘这几天乖得猫儿似的,不吵不闹了,偶尔还能听见她叼着根狗尾巴草唱歌。”
南图先于陈叔应疑惑出声:“嘴里叼着狗尾巴草还能唱歌?”
那部曲竭力忍住了笑,禀:“禀告殿下、南大人,她就嘴里模模糊糊地喊呗……”
陈叔应:“……”
南图:“……”
陈叔应已经完全能够生动刻画出,一个懒懒散散的,躺在铁皮笼里咬着狗尾巴草咿咿呀呀、哼哼唧唧的少女。
“女子要端雅秀静,就算小户女也知道做淑女,哪有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我行我素的,萧家为何收养这么一个孩子……”陈叔应淡淡呢喃,心中的疑惑如蛛丝缭绕。
部曲走开后,南图面无表情道:“殿下乃帝室王侯,身份尊贵,根本不必为这桩小事烦心。虽说萧家小姐嘱托了您将她养大,却并没有说让您亲自教养她,待回了王宫,咱们便将这个麻烦随意找个院子安放了,眼不见、心也净,左右王宫也不缺她一口粮食。”
南图见陈叔应没有说话,显然经过这些日子折腾,对那少女确实颇为头疼。
南图便继续道:“她已快十四,离及笄成人不过一两载。待她有了心上人,殿下在替她做了媒,送她些嫁妆嫁出去,这样既不负萧家小姐的嘱托,也不至于烦扰殿下。您是陛下最倚重的重臣,总不能每日为个小姑娘所麻烦,传出去被人听出端倪、传闲话就更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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