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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无边的大海,空寂无人, 只有一艘白色的大船航行在海面上。
海坤站立在船尾, 极目眺望远方, 始终没有回头,虽然海岸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旁边何时多了一个人, 他也没有觉察到。
郑淙在他身后站了好一会儿, 一直没见他回头, 嘴角一抽, 摇头无奈地苦笑,一手扶着栏杆, 轻轻往上一跳,坐在了栏杆上。
两个人一站一坐,谁也不说话。
泥鳅过来叫他们去吃早餐,叫了好几遍,没人吭声,也不见他们动。
最终, 还是枇杷给他们拿了些吃的送过来, 他们也只是接着, 各自无声地把早餐吃完。
吃完早餐,郑淙拍了拍手, 跳下栏杆, 放开嗓子唱歌, 这次没唱《水手点灯》, 唱的是《笑红尘》: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
……
郑淙唱完一遍又一遍, 最后被海坤打断:“能不能换一首?不是你的歌,唱着不觉得别扭吗?”
“不是我的歌,难道是你的歌?”郑淙没好气地怼回去,“这是我们逍遥派的歌,你们武当派的假和尚,懂个屁啊。”
海坤不说话了,随他唱,反正他没什么感觉,不会像上次那样,听到季鱼唱歌,莫名流眼泪。
郑淙唱累了,终于停下来,双臂撑在栏杆上:“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被季鱼赶回来的?”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别说,没人强迫你。”海坤终于转过身来,背靠着栏杆。
他确实有些意外,郑淙并不是那种摇摆不定的人。如果他坚决要留下,他不会反对,甚至会觉得,有他在,她会更安全。
“她说,如果我留在鲲鹏号上,我就是她的朋友,让我帮她去她想去的地方,过她想过的生活。如果我上了岸,我就只会是一个陌生人。她健忘,很快就会忘记我们在鲲鹏号上经历的事情。听听,这女人狼心狗肺都够不上,她没心没肺!”
郑淙气得咬牙切齿,同样转过身来,倚靠着栏杆。他只说了前半段,后半段估计只会烂在他肚子里。
“如果船长是冲锋陷阵的将领,你这个大副就是镇守后方的一把利刃。没了你这把刀,下次再遇上危险,船长必死无疑。你一定不想他死。你也不是为了女人会抛弃兄弟的人,如果是,早几百年你就离开了。所以,你注定属于鲲鹏号。”
季鱼一针见血地戳中了他的这一软肋。坦白讲,郑淙决定下船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一点。
“老子要陪着你这个假和尚老死在这条破船上吗?”郑淙想起来就烦躁,双手胡乱把头发揉乱,在甲板上来来去去,想着应该怎么发泄一下。
“谁要你陪?你算老几?”海坤语气也不善,“郑小姐也不过要你留十年,现在已经七年,也差不多了。到了南舟岛,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看着你也烦。”
“我艹!不识好歹的家伙,我今天一定要替季鱼狠狠揍你一顿。”
郑淙气得一脚拦腰踢过来。
海坤随手挡住,轻轻一推,把他推出几步远:“你没这个本事。”
两个人摆开阵势,对打起来。
有人远远地看着,悄悄议论,这两个人怎么又打起来了?
泥鳅和枇杷正在厨房里忙,听到声响,也被惊动,跑出来看。
枇杷大惊失色,要跑过去劝架,被泥鳅拉住:“放心吧,挑战的人是水手哥,最后吃亏的肯定也是他。他想打过船长,下下辈子吧。”
真实情况确实是这样。
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郑淙都比不过海坤。他善长的虚张声势,声东击西这类伎俩,在海坤眼里也都是小儿科。
两人交手不过十几招,郑淙成功被打趴下。
为了照顾他的面子,泥鳅叮嘱大家,假装都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把围观的人遣散,和枇杷回船舱去了。
“泥鳅你个混账小子,要不要说这么大声!是怕我听不到吗?”郑淙趴在甲板上,脸贴着甲板,听着泥鳅驱散人群时说的那些话,哭笑不得。
海坤在他旁边坐下来,双腿伸直,上身往后倾倒,双手撑在甲板上,看着天空。
这么对阵下来,两个人都消耗了不少体力,身上全都是汗,嘴角都破了皮。
郑淙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两眼放光:“我突然想到了一首歌,很适合你这个混蛋船长。”
“什么歌?”
郑淙坐起来,唱了一首英文歌:
……
Wherever you go, whatever you do,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无论你在何地,无论你做何事,我就在这里等候你。)
Whatever it takes, Or how my heart breaks,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不管怎么样,不管我多哀伤,我就在这里等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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