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套上衣服就去蕲娋房间看,也幸好昨晚她迷糊睡着了忘锁门,否则他只能望门兴叹无可奈何了。
打开门,橘黄色的床头灯还在亮着,隐约可见蕲娋被打湿的头发紧贴在额头、脸颊上。
“不要,不要,别过来,我想回家……想回家。”
靠近了更能感觉到蕲娋的情绪,耿年在纠结他该做什么,蕲娋是做噩梦吗?可以叫醒吗?
来不及深思,耿年把房间灯打开,他担心蕲娋被自己叫醒看见自己的黑影害怕,再联想到蕲娋睡觉都要开,怎么感觉都是开灯效果更好。
可能是突然的光亮刺激到蕲娋的眼睛从而传达给神经,蕲娋的表情比刚才要好上许多。
耿年晃着蕲娋的肩膀开来叫醒她。
“蕲娋!醒醒了。”声音不大,慢慢柔柔地。
“耿年?”蕲娋睁眼,被灯光刺激地又赶紧闭上。虽然没看到耿年,但听声音能分辨出来。
“是我,听见你做噩梦了,来看看,梦见什么了?还睡吗?不睡我陪你。”耿年握着她的手说,蕲娋靠着床头拽着被子坐起来。
“噩梦,不想睡了,你明天有班吗?”
“没班。”其实是有的,不过耿年打算推掉,在得知蕲娋被困在路上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想的。因为他担心如果蕲娋发烧感冒,除了自己没人照顾她。
“那给我说说话吧,好吗?”
“好。”耿年坐在蕲娋床的另一侧,让蕲娋的头歪在他肩膀上。
“硌。”蕲娋抱怨,却没挪开。
“我梦见很久以前都没梦到的了。那时我还小,很小,小到一直都以为自己是精灵公主,每天都很开心。然后,上天看不过去了,感觉这个女孩太过分了,就安排了一场闹剧,打破她的幻想。”
耿年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在蕲娋后背轻轻拍着。他知道蕲娋说的事一定是她很在意的事情。所以每一个字都听的很认真,这个时候,越认真,越心疼。他会情不自禁地脑补出蕲娋讲的画面。
“那天下雨提前放学,同学都被接走了,而自己的妈妈还没有来。她跟着老师等在门口。然后老师有事离开了一会,一辆车飞快地停在学校门口,把她扯到车上,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用手娟捂住她的嘴,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雨还在下,雷和闪电也跟着凑热闹,周围没有人,也没有开灯,黑黑的,只有外面打闪电的时候才能有点光亮但这点光亮更吓人。”
“她不知道这是哪,为什么在这,她只当是和恶作剧什么的,那个时候她什么都不怕,她理直气壮地开始喊人。有人来了,凶巴巴地男人,开门是那种生锈的门发出难听刺耳的声音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可能是嫌弃她太吵了,有人胶布封上了她的嘴,又顺手给了她两。这个时候,女孩才知道害怕,因为没人打过她,但她知道什么是疼痛。对于一个小学生来说,隐约知道坏人的概念,却不知道具体什么是坏人。在那一刻,她把那些人定义为坏人。”
“他们在讨论什么,女孩听不懂,只想快点回家,再也不挑食摔东西,再也不欺负同学跟别人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