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晚晴不在乎那点儿月钱,她不缺银子。”
“她很在乎的!哪有人不在乎月钱的?”李小囡一脸无语的看着顾砚。
“这件事她确实有错。过几天太子爷过来,整个别业都要放赏钱,让石滚给她记个上上份儿。”顾砚又想叹气。
“想吃什么?”见李小囡脸色明显好转,顾砚问了句。
“你不是说我但凡好吃的都爱吃么。”李小囡坐了回去。
“难道我说错了?”顾砚欠身问道。
“那就想吃好吃的。”李小囡回了句。
顾砚微微侧头,看着浑身别扭的李小囡,抬手屏退诸小厮。
“我刚从临海镇回来,临海镇出了点事儿。”
“什么事?”李小囡抬头问道。
“成字帮的邹当家死了,说是马上风,你知道马上风吗?”顾砚看着李小囡。
李小囡点头,“风流死法,真是马上风?”
“聪明!我早就让人盯着码头上几个大帮的要紧人物了。”
顾砚欠身过去,李小囡也欠身往前,两人几乎头抵头。
“凶手已经抓到了,不过,现在不是抛出来的时候。”顾砚声调愉快。
“真是被杀啊!是谁?”李小囡叹了口气。
“你说呢?”顾砚一脸笑。
“海税司?”
“江南丝绸总行。”顾砚一声嘿笑。
“我看那些卷宗,说太宗刚立国那时候,丝绸行就是评生丝等级什么的,没有大行,到处都是小行,后来一点一点连成了片。
“唉,我打听过,现在的丝绸行,说是各家织坊要添一架织机,都得先从行里拿到额度。”
李小囡叹了口气。
“现在,也就是粮行还是太宗那时候的规矩了。”顾砚神情有些黯淡。
这些行会只是细节末节,帝国上下,和太宗时候的清明比,已经过于混浊,他和太子每每说起,就极其痛心愤懑。
“都是这样,刚开国时,砸破一切,重新起建,慢慢的,就又回到了过去,就像一个花瓶,砸碎了,一片一片粘起来,又粘成了原来的模样,只好再打碎。”
李小囡的话顿住,一声干笑,“我是说,虽然看起来是原来的模样,其实还是有变化的,每一次都会好一些,瓶口增大一些,瓶子里的人好过一些。”
“有开国就有没落,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和太子爷只是想着做些份内之事。”顾砚笑道。
“那个邹当家要照凶杀案查了?”李小囡压低声音,岔开话题。
“嗯,都没用安排,邹当家的正妻就报了官,说是那个小妾谋杀了邹当家,我交到黄显周手里了,黄显周很会审案子。”顾砚笑道。
“以后还会死人吗?”李小囡低低问了句。
“会,类似的杀人灭口,会越来越多。”顾砚斜瞥着李小囡。
李小囡一声叹气。
顾砚斜着李小囡,慢吞吞道:“我以为你会说人命关天。”
“人命是关天,可是。”李小囡顿了顿,看了顾砚,好一会儿,才慢吞吞道:“没有办法是不是?小慈和大慈。”
顾砚目不转睛的看着李小囡,片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