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于休休甜甜的笑脸。
于休休眨眨眼,“好吃的呀,我哥做的,就是绝世美味。”
霍仲南定定看着她,突地放下碗筷,将她抱起来。
“我让他们给你做。”
“……”
于休休离地而起,条件反射地揽住他的脖子,然后,由着他抱她出去,在众人怪异的视线里,像一个残废般离开了厨房。
……
于家。
夜深了,灯还亮着。
于大壮和苗芮躺在床上,许久没有说话。
“睡吧!”
“睡吧。”
两个人异口同声,又同时望向对方。
苗芮噗嗤一笑,看到他没来得及刮的胡子,突然伸手碰了碰,“老于,你说……咱们是不是冲撞了水库的观音菩萨?”
于大壮盯住她,“想什么呢?我们没做亏心事,冲撞不了观音菩萨。”
苗芮叹气,“好端端的,你说怎么林庭的阳台又塌了呢?这房子都修了好多年了吧?怎么这事还能算到咱们头上?”
于大壮:“这有什么?人一辈子不就是这样的吗?事赶事,事挨事。一个人啦,要接得住大福气,就要受得了大委屈。”
苗芮哼声:“你受得住,我可受不住。”
于大壮笑着哄她:“你看啊,咱们造了那么多房子,不是只出了这一个事故吗?偶发性的,不算什么。”
苗芮:“那上次浮城……”
于大壮笑着把她的头扳过来,靠在自己肩膀上,“浮城那是刑事案件。和咱们没有关系。换句话说,连杀人犯都挑中了咱们的地方,说明风水好。”
苗芮哭笑不得,嗔怪地瞪他。
“你就知道哄我。当真以为我不懂啊?出了事,是要负责任的。”
“要负责任,也要看是谁的责任啊?”于大壮安慰她,“如果是我们工程质量的问题,那不用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认。如果不是,那也赖不到咱们头上。你就放宽心吧,你老公有办法。”
“嗯。”苗芮脑袋在他肩膀蹭了蹭,又想到于休休,“乖女是不是还有两天就回来了?你说这孩子,招呼都没有一个,说走就走,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
“孩子大了,你就别操她的心了。”于大壮低头看她,眼睛里满满的宠爱,“咱闺女机灵着呢。比起她,你才更让我担心。开春了,最近流感挺严重的,你注意着些,出门戴个口罩,别嫌难看。”
在一起几十年了,丈夫还把她当成孩子一般,苗芮心里是美的,轻轻嗯一声,像猪仔似的往他怀里拱。
于大壮搂住她的肩膀,“别闹。今天有点累。”
苗芮抬头:“……你以为我要干嘛?”
于大壮:“不干吗?”
苗芮笑出声来,拉被子,“快睡吧你。明儿我陪你去拜访那几个伤者,多买些东西,别舍不得钱。咱们做好本分,不招人恨……”
“我媳妇儿就是好。”
中年人的感情生活,时间长了,大多数就只剩下生活了,感情早已被磨灭不见。但是苗芮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比起身边的小姐妹,她是真的被丈夫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于大壮太累,睡得很快。
一转头的工夫,已有鼾声。
苗芮为他掖了掖被子,拿手机剧了下无聊的热点,发朋友圈。
“生活就是一地的鸡零狗碎,可我,总能在碎碴里找到糖。”
……
于休休在南院住了五天,被一群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过着神仙般的日子。第六天,于家洲给她发消息,她才知道那个差点砸死她的林庭阳台,是爸爸修建的。
“这也太巧了。”
简直不可思议。
她问于家洲:“大禹不会受到影响吧?爸爸怎么说?”
于家洲:“鬼知道呀,我又不是亲生的。什么事都瞒着我。”
于休休:“你是高三狗,高考为重,爸爸妈妈当然不肯告诉你。等我回来。”
~
霍仲南倚在落地窗前,望着院子里树木新长出的嫩芽,指间的烟快要烧到手指了,还浑然不觉。
权少腾坐在他背后的椅子上。
“这是我目前能查到的全部信息。林庭是挑板式阳台,外延部分,承重力较小。目前相关部门还没有做出事故责任认定,但不排除施工单位的问题。如果施工没有按照标准,以次充好、偷工减料……那么肯定就是这次事故的原因。”
“你是说,施工问题引发的?”
权少腾点点头,“这是大家目前的共识。不过,我也说了,挑板式阳台承重力小,如果当时有什么东西放置上面,重量超过了阳台的承重力,也会引起阳台坍塌……”
霍仲南回头:“这个查不到?”
权少腾说:“正在调查,但这个事儿又不归我管,什么时候出结果,我也只能帮你打听。”
霍仲南没有说话。
“你准备怎么办?还要继续调查下去吗?”权少腾瞥一眼他的背影,把放在桌子上的资料归拢一下,“要不算了,几十过去了,伯父也不在了……人啊,得往前看,你要学会放下。”
“你不像会安慰人的人。”霍仲南看他一眼,“我相信我的直觉。我父亲的事情,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直觉不能用于定罪。”权少腾笑了笑,漫不经心地叠起一双大长腿,“你是赵矅选的儿子,从情感上来说,肯定不能接受自己父亲当年做出那样的事情。可是,恕我直言……”
他顿了顿,用一个淡定的笑容,回视霍仲南冷漠的眼神,“我站在中立者的角度来看,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一个大男人,在漫长的乡下岁月里,对异性产生冲动,其实是符合人性的。更何况,那个女人本就对他有好感。”
“有好感,他为什么还要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