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的时候,他们才会闪避退让。”
埃奇奥叹了口气:“那么你真的要回佛罗伦萨吗?”
“不,”朱利奥说:“佛罗伦萨与我,都会引来教皇亚历山大六世的视线,两者相加更是危险。
我要去卢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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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此时,布雷斯特城堡的大厅里,人们正在愉快地高唱着牧歌,声音清脆的弦乐器与响铃为他们伴奏,在轻松的气氛中,他们不但跳讲究行列与节拍的巴斯当斯舞,也跳四三拍的乡村舞,还有自更远处传来的,活泼朴实的小步舞,气味芬芳的鲸蜡蜡烛将大厅照的灯火通明,壁炉中火焰熊熊,无论男女都面色绯红,汗流浃背。
布列塔尼女公爵安妮很快就借口离席了,法国国王路易十二彻底放开了自己,他邀请了公爵与侯爵夫人跳舞,又让自己的臣子去邀请女公爵身边的侍女跳舞,他也没有忘记凯撒.博尔吉亚,他将夏洛特公主的手交在教皇私生子的手里,嘱咐他要照顾好她,然后他又按照自己的心意,邀请了几个有爵位的女子跳舞。
最后他走到康斯特娜.美第奇的面前时,滚热的场面竟然冷了一瞬。
康斯特娜当然无法拒绝国王的邀请,他们步入大厅,每个动作都会引起一阵流言蜚语——他们握手了,他们跳跃了,他们面对面了,他们旋转了,他们相互交错,他们交谈了……
“夫人,”路易十二在他们再次面对的时候,轻声问道:“我能知道……那张镜子配方,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吗?”
“它的来源绝对正当。”康斯特娜一边舒展手臂,一边回答道:“它是弟弟给我的嫁妆。”
“那么,”路易十二向她微微点头,“他是从什么地方得到它的呢?”
康斯特娜刚想回答,他们就分开了,但等到他们再次靠近的时候,她回答说:“我不是很清楚。”她向国王深深地鞠躬:“但他确实深受其导师皮克罗米尼枢机的宠爱。”
“啊,”国王说:“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一曲完结,国王抛下了康斯特娜,回到了重臣贵妇之间,康斯特娜骤然发现,聚集在她身上的视线顿时险恶了不少,她不安地提起裙摆,虽然她根本不想成为国王的情人,但别人似乎不这么想,而对于法国人来说,国王的情人,宫廷贵妇要好于低级宫女,低级宫女要好于平民女子,平民女子要好于娼妓流莺,但娼妓流莺,又要比一个外国人好。
更不用说,还是一个身上没有任何爵位的外国人。
正当康斯特娜想要找理由离开时,一个女官穿过众人走了过来:“陛下要见你。”她说。
有了布列塔尼女公爵的召见,一些人也不得不收回了自己放肆的视线。康斯特娜略微放下了一点心,跟着女官穿过走廊,来到了一个房间里,与大厅相比,这个房间有点冷,但气味格外的干净,与一身黑衣的布列塔尼女公爵十分相配。
“我召你来,”女公爵说:“是要告诉你,你们可以离开布雷斯特了。”
康斯特娜顿时一阵狂喜,或许有人会因为离开了这个权力与钱财的漩涡而遗憾,她却绝对不会,若是可能,她都愿意插上一对翅膀,载着自己的弟弟永远地离开布雷斯特,但出于谨慎,她还是试探地问道:“请问这是您的旨意吗?”
“也是法国国王的。”女公爵说。
康斯特娜轻轻地吐了一口气:“那么,谨遵您们的旨意,我们会尽快离开。”她迟疑了一下:“我想,我们或许还要向您们致以最诚挚的谢意,请容许我们郑重地向您们告别……”
“不用了。”女公爵说:“法国人并不喜欢你们,而且……不要用您们,真正庇护了您弟弟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我。
康斯特娜仿佛听见了那句没有说出的话,她突然生出了一个不可能的念头,又迅速地打消了它,怎么可能呢——谁都知道,布列塔尼的女公爵,一直是一个贞洁而又严肃到有些刻板的妇人,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有情人,就连追求者也没有。
但那个被强行压制的念头始终在折磨着她,她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地方来的胆量——看了看周围,这个房间里不知何时,只有她和女公爵了。
“请问,”她颤抖着问:“您还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我的弟弟吗?”
女公爵掩藏在黑色细纱下的头轻微地歪了一歪,似乎在好奇她的大胆。
就在康斯特娜感到懊悔之前,女公爵说:“没有,”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令人察觉的笑意:“但如果他有什么话,可以来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