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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拉斐尔.桑齐奥,”平图里乔说,“是个极具天赋的年轻人,之前他与彼得.佩鲁吉诺学习,深得佩鲁吉诺的精髓,在来这里之前,已经独自完成了不下三份工作,其中有为锡耶纳的圣弗朗西斯科教堂绘制的圣母升天木板画,十分精美——您可以先看看草图,有二十位以上的人物。”
约书亚对于艺术品同样有着高超的鉴赏力,事实上,他对这些画像、雕像什么的,没有如美第奇一般强烈的兴趣,只是不想在一些地方弱于朱利奥罢了——但即便是他,也不由得被这幅没有上色与细描的草图所吸引——甚至想要立刻去锡耶纳大教堂看看那幅木板画。
“你一直是可信的,平图里乔,”庇护三世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发自内心的这样说道:“这份工我就交给你了,你可以先去领取五百个金杜卡特的颜料与画笔的费用,还有,如果你需要除了弟子之外的雇工,也随时可以和我说,但我希望,这份工作可以尽善尽美的完成,如果有人打搅你,你随时可以和我说,如果手头拮据,也是一样。”
平图里乔再三致谢,毕竟此时的画家仍然被人视作低贱的工匠,拖欠尾款或是殴打画师的事情时有发生,能够为这样尊贵的人工作,又不必担心钱财或是被人强迫去作别的工,那是最好也不过的。
直到他们出去,都没有那种令人无奈的眼神停留在朱利奥身上,或许这就是米开朗基罗即便才华横溢,也未能如同这位更能博得贵人青睐的缘故——他们也确实动摇过,但最后还是稳住了心神,没有在庇护三世面前暴露出自己的心思。
不一会儿,约翰修士又走了进来,说,大洛韦雷枢机正在门外候见,庇护三世不禁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我还以为我们能悠闲的待上一整个上午呢。”现在显然不能了,他让约书亚与朱利奥先离开,去做之前他交待的一些工作。
朱利奥与约书亚两人从教皇的签字厅离开,抵达他们各自的工作地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一路上,朱利奥都在等着约书亚先说话,但直到最后,他也没能听到一个字。
朱利奥的心顿时变得沉重起来,他不迟钝,当然能够察觉到约书亚的异常——从他回到罗马,约书亚就一直躲着他,几乎不与他见面,除非他在皮克罗米尼枢机或是之后的庇护三世身边。
后来,他为了庇护三世的安危而险些被博尔吉亚的“坎特雷拉”带到地狱里去时,约书亚更是没再出现过,这只有两个可能,一:约书亚不想见他;二:约书亚不被允许见他。无论哪一种,都是个不好的兆头。
朱利奥并不想再次失去这么一个自小到大的朋友,可惜,现在看来,这不是他能解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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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庇护三世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已经做出决定了吗?”
“是的,”大洛韦雷枢机说:“薪俸管理枢机的职位,我希望能够由我来担任。”
“不是约书亚?”
“他还太年轻了。”大洛韦雷枢机满怀憎恶地说,他的儿子几乎全都被庇护三世夺走了,他却无可奈何——薪俸管理枢机的位置相当重要,教皇每天第一召唤的就是担任这个职位的枢机——因为薪俸管理处原本就是为教皇起草与发布敕令的部门,如果让约书亚来做,确实有助于他更进一步,但大洛韦雷或许根本无法从他的口中得到有关于庇护三世的情报,既然如此,他宁愿自己来做——反正他总是要让约书亚成为教皇的。
尤其是在庇护三世几乎可以说是一心一意地将自己的弟子,不是约书亚而是朱利奥,奉上圣坛的时候,在上一次秘密会议中,枢机主教们没有丝毫犹豫地就答应了将朱利奥.美第奇拔擢为枢机的要求,为什么?还不是他们怕庇护三世会一意孤行,将一个在生的人封做圣人?与之相比,一个枢机算得上什么?
“那么约书亚呢?”大洛韦雷枢机问道:“您准备给他什么职位?没关系,我相信您,我只有一个要求。”
“说吧。”
“他必须和朱利奥有着一样的职位,宗座阁下,朱利奥,美第奇做什么,他也做什么。”
“可以,”庇护三世笑了:“洛韦雷枢机,我答应你,他们的任命会非常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