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伯笑眯眯的道:“小主人要看见也不难,前日游老翰林登门致谢,不是提过六月初三是他生辰,邀了小主人赴宴吗?纵然那卓昭粹如今躲在了怀杏书院里,但外祖父过寿他不可能不回去的,届时小主人也去,有游二郎的事情在前,如今即使游家知道了饮渊……寿辰上,游家还能不对小主人恭恭敬敬、感激零涕吗?到时候,那卓昭粹怕也得上前来向小主人敬酒致谢啊!”
“那就随便备份礼,本世子到时候去露个面吧。”宁摇碧闻言,就吩咐道,“游若珩生辰前提醒本世子一下,免得本世子忘了!”
苏伯笑着道:“小主人放心,某家定然记好了。”
卓昭节回到游家,不及回缤蔚院更衣,先到端颐苑里见班氏,游若珩也在,一起问谢盈脉的技艺如何,可会得教导旁人,卓昭节虽然对谢盈脉的技艺水准不清楚,但觉得今儿所学也没有什么不懂的,加上她对谢盈脉印象不错,都拣好听的说了,明合、明吉也说那谢家娘子看着是麻利能干的一个人,只看手上茧子也是长年练习的,不似招摇撞骗的那一类。
班氏又听说博雅斋如今暂且关了门,只这谢娘子一个人忙里忙外,难得她这样辛苦支持门户,见着卓昭节也没有阿谀讨好,是个极有骨气的娘子,对谢盈脉拒绝到游家坐馆的反感倒是淡了点,点头道:“听着是个勤快能干的小娘子,难为她有这份自立门户的心,不过小娘家家又在异乡想立足是十分不容易的,若是她教得好,就叫人拿帖子到衙门招呼一声,照料着点儿。”
卓昭节现在正热心着要为长安的长辈争口气,交代了这么几句,就迫不及待的道:“外祖母,谢阿姐说要我回来多练一练,从今儿起,饭就摆在缤蔚院罢?免得来回耽搁辰光。”
“你就热心的连陪咱们吃个饭的功夫都没有?”班氏笑骂了一句,却还是吩咐,“今儿起饭都分开摆吧。”
如此离了端颐苑,回到缤蔚院后,卓昭节随便吃了点东西,浣手过了,就到杏树下的帐子里,让明合拿过琵琶,按着谢盈脉今日的教导,认认真真、反反复复的练了起来。
连着十几日,卓昭节清早出去,晌午前归来,匆忙用过饭,就开始不厌其烦的苦练,就连晚饭用过后,也要继续练上一个多时辰才肯歇手,除了出门前照例到端颐苑里说一声,其他辰光根本不与任何人照面,这样的刻苦,连原本柔嫩的手指被弦磨得满是血泡也不肯停手,俨然将从前那些娇生惯养都丢下了……这些消息传到班氏耳中,暗暗点头之余,也有些心疼,但又怕一个怜惜,卓昭节旧态复萌,就狠下心来不劝说,反而让人去外头配了药来送过去,让她敷了药继续。
卓昭节向来自诩天赋好,虽然在乐理上不见得卓绝,但聪明伶俐的确是称得上的,何况这个年纪的小娘只要收了心,凭着记性学东西也不会慢,从前她被惯着不肯用心,如今这么一番发奋,到了游若珩寿辰前夕,居然能够生生涩涩的弹支中曲了,虽然头次弹一首完整的曲子难免错上几个音,也远远谈不上流畅,但到底见着了这些日子刻苦的成果,卓昭节不觉的大喜过望,脸上也露出了雀跃之色。
谢盈脉觑得分明,笑着道:“其实若只是学着弹曲子,你早就能弹了,不过为着基础牢固,才让你多练了些日子的手势,如今你将这支曲子练到流畅,等闲小曲都能够应付了。”
“谢阿姐,我却有个想法。”卓昭节抱着琵琶,沉吟了片刻,让明合呈上一份请柬,道,“五日后,是我外祖父寿辰,我想学支贺寿的曲子,等人散了弹与他听,可否先不练这支,先练贺寿曲?”
“游老翰林寿辰?”谢盈脉有些意外的接了请柬,迟疑了下才道,“多谢卓娘子了。”游若珩在整个秣陵都是大名鼎鼎,他过寿,即使不大办,秣陵上上下下的官吏也少不得要亲自登门祝贺,连怀杏书院的山长崔南风也要到场的,这么张请柬对卓昭节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秣陵左近许多人来说那日能够进府喝杯水酒,已经值得夸耀,谢盈脉如今却能够大大方方的进门赴宴……往后开张,方方面面自然心领神会,可以省去不知道凡几的麻烦。
她一个独身小娘,虽然在这儿也有亲眷,奈何亲眷也是寻常人,确实需要这样的帮助,谢盈脉遂不矫情,谢了她的好意,答允到时一定过去。
又和卓昭节说起贺寿曲,“以你如今所会的指法,倒有几首可以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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