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着妻子的视线去看,也看到了。那女人确实是刘丽,此时,她正抬着一个木头架子,旁边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在帮忙,看样子,应该是她的儿子。
我看到她之后,不知怎么的,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还有些抱歉的感觉。
刚刚的事情,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不管怎么说,始终要负一些间接责任。毕竟是我要人家过来的,之后发生的变故,也怪我没跟她说清楚。
但现在并不是道歉的时候。我打算先将她俩送回去,再登门拜访,或许这样努力一下,能让我和刘丽一开始建立的信任感稍微恢复一些,不至于完全降至冰点。
停好车,回家后女儿显得有些兴奋,我和妻子配合她完整的演了一出戏,等小丫头回房之后,我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精神疲惫不堪,拖着疲软的步伐回到卧室。
我和妻子对视了一眼,她问我为什么不脱衣服。
我说我还要出去一下,跟刘丽道个歉。不然我觉得过意不去。
我直截了当的说出这番话,是想从妻子的眼神中读出一些情绪,但令我诧异的是,妻子竟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甚至都没有犹豫,只是点了点头,说好。
这和她今晚的表现大相径庭。好像是完全归于平淡了。难道说又发生了什么变故,才使得她如此镇定?
我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不行,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我得立刻去瞧一瞧。
我转身走到门外去,匆匆赶往刘丽的家。
他家大门已经锁了,我在外面敲了半天,能听到里面有狼狗的吠声。不多时有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正是刘丽,她问,谁呀。
我硬着头皮报了我的名字。
果不其然,在我说出这句话后,里面就沉默了,除了狗叫之外,没别的声音。
过了一会,刘丽的声音才重新传来,让我回去。
我以为她是为饭桌上的事耿耿于怀,只好先做了一番解释。但我没想到的是,在我说完后,刘丽还是拒绝了我的要求,她告诉我说,不是因为这件事。
我心里感到不解,不是因为这个,哪还能是什么?我没有因另外的事情得罪过她呀。
我问她原因,结果刘丽死活都不愿意说,口气中透着一种惶恐,她一直说,你别问我,你的事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以后也别找我了。
我的心顿时沉了一下,从她的态度中,我明白了一些东西,她的不愿意并不是自己的想法,更像是屈从于某种威慑,这种威慑让她无法吐露自己的内心。
回去的路上,心越来越寒,刘丽这显然是受到了威胁,不然她话音中夹杂着的那一丝恐惧就没有任何道理。我瞬间想到了妻子,难道这又是妻子的指示?可是她刚刚一直在酒席上吃饭,寸步不离……
我马上考虑到了另外一种情况。
妻子虽然在场,可她却能指派别人来处理这件事。
从这段时间她交往的圈子来看,这个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她认识的人群很复杂,这些人的背景都不简单,他们派遣一些社会上的地痞流氓,骚扰一下刘丽这种老实巴交的小生意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唉,一番煞费苦心的安排,最终却得到这样的结果。我的心情按道理来说,应该是非常低落的,可事实上,我竟然没有产生什么异样的情绪。可能是最近遭遇的太多,导致我都习惯了。
回家之后,我趁妻子不备,稍微检查了一下窗户边,钥匙和丝袜果然都不在了,我也不会就此询问她什么,不管有没有证据她都会找到充足的借口搪塞,我现在想要逼她就范实在很难,这种事只有身临其境才知道其中难处。
第二天,病情稍稍好转了一点,我开始恢复正常的作息,只是心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重。我知道自己不管如何疲惫,还是得直面目前的问题,这相当于一场战争,或许现在只是刚刚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