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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明被田方圆说的话吓了一跳,六斤,这是什么概念,就拿现在人吃饭来说,学生餐,一个人一份菜,外加三两米饭,一顿午饭就能吃得饱饱的,这顿饭加起来,估计也就是半斤的分量。
但是田方圆口中的这个人,竟然连着吃了六斤的鱼,而且还是纯肉!
吴明咽了一口口水,不是馋的,而是被吓住了。
田方圆接着说道:“我们当时就觉得已经很不对劲了,所以很多人就想动手拦着这个同学,但是这个同学当时好像疯了一样,逮住什么吃什么,后来甚至张嘴开始咬人。
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躲到一边去,但是这家伙急眼了,最后竟然直接跳进了湖里,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吴明听到这个故事,简直觉得自己后背都在凉:“这么说,这鱼真的有可能是什么饿死鬼投胎,然后你们吃了,饿死鬼就开始缠着你们了?”
田方圆嗤笑一声:“哪儿有什么鬼怪,后来我看了医圣诀,才现这件事情,很可能和我看到的医圣诀里面的西夏伐襄王的事情,有什么关联,说白了,这两个人就是得了同一种病,一种吃不饱的病。”
说实话,这样的病症,听上去其实挺搞笑的,但是吴明这个时候根本就笑不出来“姨姥爷,那你们后来怎么办呢?这件事情是怎么解决的,出来六个人,回来五个……你们那个年代,这件事情算是很严重的事故了吧,你们应该是惹大麻烦了吧。”
田方圆点点头:“你说的没错,那个年代知青是不能随便回城的,买火车票需要路条和介绍信,而且那个年代,粮食是专供的,我们的粮票都是当地的,离开了我们插队的地方,粮票就变成了废纸,连吃饭都吃不上。
谁要是随便回城,搞不好是要吃官司的,所以我们当时都很害怕,后来有人就提议,就说大家回去之后,这件事情守口如瓶,如果有人问起来,就什么都别说,都说不知道。
到时候死无对证,村里的那些大队长他们,也没有办法把我们怎么样,而且那个年代,虽然说私自回城是违规的,但是依旧有许多人铤而走险,无非就是因为插队的地方实在是太艰苦了。
你想想,那个时候大家都吃不饱肚子,走丢个把人,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人真的会认真追查。”
吴明吓了一跳:“这么说,你们真的就把这件事情隐瞒过去了?”
田方圆低着头:“我知道,我们这么做,不仅不仗义,说严重了,甚至是有些狼心狗肺,这个同学是我们之中最聪明的一个,是他最先现了问题,他吃那些东西,不是因为嘴馋,而是因为他想试试看这东西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
在他疯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提醒我们千万不要再吃这种东西了,他是为了我们牺牲的,但是我们却这么做……我……这是我这辈子永远忘不了的一件事情,到了现在位置,我依旧满心都是愧疚。”
吴明长叹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毕竟你们当时曾经试图去救他,只是因为你们当时自己也分不清楚情况,所以才看着他跳进湖里。
而且那个湖那么邪门,你们当时没有跳进去救人是对的,要不然搞不好你们六个知情就团灭了,后来的事情……人已经死了,说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田方圆激动起来:“吴明,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安心,但是我这辈子注定没有办法安心了,我的那个同学,是家中唯一的儿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
当时他们家成分不好,一家人只有他老爸的工资,跟他在我们这边靠着赚工分换来的全国粮票接济,虽然少,但是还算是能维持家里一家人勉强不饿死。
但是他出事之后,他父亲为了来这里找人,被开除了,后来全家人就断顿了,我们后来回城之后,曾经去查过,后来他妈妈,就是活活饿死的,然后就是他的老父亲,他的妹妹又来不知所踪……我们当时如果能跟他们家人说清楚情况,然后每个人出点力,接济一下他们家,至少他们家人也不至于变成这个样子……
我们……我们简直不是人!”
田方圆越说越激动,眼看恨不得动手揍自己,吴明赶紧拉着田方圆:“好了姨姥爷,这件事情已经是旧事了,我觉得他妹妹应该不会有事,你想想啊,甭管什么年代,年轻姑娘都是饿不死的。
说句不好听的,再不济,被哪家家境稍微宽裕一点的拉回去当童养媳,也不至于饿死街头啊。”
田方圆这才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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