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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丰二年冬月初四上午
量州量州府外
此时的西北军少帅林顷万分纠结的站在量州府城南门外,在他的身后是杀气腾腾的四千血翅军精骑。林顷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是对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能否救了父亲,更不知道西北军和林家会因为他这样做而遭遇到什么样的下场。
或许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他知道,只是没得选,他必须这样做。
少帅林顷虽然不像他父亲那样,有对政治斗争的睿智和对形势的透彻把握,但他凭借非常敏锐的直觉,清楚的感觉到,他已经处在了一场阴谋的最中心,不管他怎么挣扎、妥协与逃避都已经不能挽回注定失败的结局了。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救回他的父亲。
三天前他带着血翅军从屏州北部开始追击偷袭并绑走他父亲林禾的蒋凤,其实在第二天蒋凤刚进入量州地界的时候,林顷就追到他了。血翅军日行千里的威名,不是白得的,不管是冰天雪还是崇山险峻,在血翅军脚下都是如履平地。
只是当时不管是少帅林顷,还是他的副将余备、林维,甚至血翅军主将马势,嘴上虽然都说的狠,其实都没有想过要和右骁骑将军还有西京天府军起冲突。
因为他们都是跟了主帅林禾十几年以上的老部下了,非常清楚“林禾谋反”这个事情完全是子虚乌有,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就算是蒋凤得了什么人的授意,才突袭血翅军大营,那林禾也是手握边关重兵的一方主帅,要杀要剐那也是进京面圣后皇帝才能决定的,蒋凤断然不敢轻易为难林禾。
所以他们在两天前追到蒋凤开始,便一直不断的派人与蒋凤沟通,最好是希望能消除误会,请蒋凤放回林禾。最坏的结果也是大家一起进京面圣,去皇帝面前把事情说清楚。
一开始的时候蒋凤还是摆出愿意谈的架式,只是一边往北边跑一边不断派人和林顷沟通。林顷和其他西北军将领心里也都还抱着那么一丝丝儿的希望,只要心里还存有这么一点点的侥幸,每个人就都不愿意就真的与西京天府军刀兵相见。
直到昨天晚上,西京天府军里有个小校尉是原来血翅军的旧将,受了主帅林禾的恩惠才升到西京天府军里过舒服日子的。这个人半夜偷摸的潜到血翅军这边来告密,林顷这才知道他们被蒋凤骗了。
蒋凤不仅一开始就没打算诚心与血翅军沟通,也不想放了主帅林禾,甚至他压根就没准备让林禾活着出来。他只是在拖延时间,这两天蒋凤对林禾是严刑拷打,把一个对国家立有赫赫战功的边军主帅打的皮开肉绽,生不如死,就为了让林禾承认所谓的“谋反”事实。
而那个潜到血翅军这边的校尉还告诉了林顷一个更吓人的事实,那就是西京天府军里人人都知道,不管西北军主帅林禾是否是真的谋反,最后他们上报到西京那里的结果,一定是:“林禾谋反,证据确凿!”
林顷听到这个消息后后背发凉,一个巨大的阴谋,像一张大网一样死死的箍住他,让他挣扎不得。原来他还幻想着父亲林禾若能进京面圣,总还是有说的清楚的机会,原来人家根本就不打算给他们这种机会。从蒋凤突袭进血翅军大营的那一刻起,他们林家和西北军就已经被人坐实了谋反这一灭族大罪。
想到局面已经不能挽回,而父亲林禾此时正被蒋凤折磨的生不如死,其他西北军将领都和林顷一样,恨不得马上就杀进西京天府军的营地,救出主帅林禾。然后大家回到西北寒州,自己的地盘,站稳了脚根,到时再与朝廷分辩,若是辩不清楚,就算是真的反了总还能拼出一条活路的机会。
可惜的是,那个西京天府军校尉偷偷跑来告密的时候,蒋凤马上察觉到了什么,加上他们已经边逃边谈了两天,距离上很接近量州府城,所以西京天府军没有给血翅军突袭地机会,连夜奔逃进了量州府。
等到林顷追到量州府城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而量州府早就城门紧闭,严阵以待。
林顷此时的心情仍然是万分纠结的,他是将门之后,少年天才,日后沙场立功、光宗耀祖、前途不可限量。可是如今却以叛臣的身份站在量州府外,一夜之间这种巨大的心里落差对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的冲击是巨大的。
直到此时此刻,林顷仍然抱着那么一丝丝的幻想,只要还有哪怕一点挽回的可能,他绝不愿意当一个叛臣。
血翅军在量州府南门列好阵势,几千血翅军盔明甲亮、旌旗招展、刀出鞘、箭在弦、人精神、马抖擞,杀气腾腾的对着量州府,仿佛随时可以攻陷府城、踏平量州。
这阵仗早就惊动了量州府里的守军,量州府太守何湃早有准备,其实自蒋凤和林顷两支人马刚进入量州的地界的时候,量州的探马就已经知道了,他们两支人马这两天一天走几里路,有多少人,骑多少马,爬几座山,过几条河,绕了几个弯,吃了几顿饭,随时随地都不断有的探马详细的汇报给量州太守何湃。
甚至更早一点,宰相李霖的心腹学生肖廷急匆匆的来到他量州府,交待了一番最近将有大动作,自那会何湃就日夜盼着蒋凤和林顷赶快来到他量州的地界了。
做为一个帝都西京官宦世家出身的资深“相党”,从一开始何湃就坚定的站在宰相李霖这边,他从不相信李霖真的会对常国舅服软低头。所以半年前常国舅从朝廷那里申请到了放宽蓄养私兵的条件,何湃便用防备绿臂乱匪入境内的名义,也招了一万多乡勇,日夜不停的训练了小半年,如今也成了一支精兵。这支精兵枕戈待战,名义上是防乱匪,实际上就等宰相大人一声令下,好与后党决一死战。
当冬月初四的这天上午,林顷带着四千血翅军精骑,杀气腾腾的来到量州府南门外的时候,何湃不仅不慌,心里还有几分得意与不屑。
得意的是宰相大人计策高,林顷按照宰相李霖的“安排”,一步没差的走到了量州府的门口。不屑的是林顷看似来势汹汹,杀气腾腾,实际上他就只有四千人,而且全是骑兵,连个攻城的云梯都没有。反观量州府这边,量州府城存在几百年,几百年来一代代修下来的城墙又高又厚。而且量州府自己一万多精兵,再加上西京天府军的两万精锐,足足有三万多人马,人数将近城外血翅军的十倍,就算血翅军是天下第一的精锐,就算人人都说林顷这个小娃娃功夫了得,难道还真能在他的量州府翻了天不成?
何湃整整齐齐的穿好了紫莽官袍,戴好了乌纱帽,这才与蒋凤引了量州府大小官员与西京天府军一众将领登上城楼。城头上早就堆满了守城用的擂石滚木,量州府的守军搭弓开箭严阵以待。
何湃虽然是四品太守,比蒋凤低了半级,但他是文职天然要压武将一头,而且又是在量州地盘上,所以蒋凤便站在何湃身后半步,以何湃为主,其他大小官员也分文武,各列在两人左右。此次守城,也是以量州府的官军为主力,西京天府军作为预备队在城里机动休整。
等到城楼上摆足了架式,何湃这才扶着城墙冲下面喊道:“此乃大夏天子领土,来者何人,敢犯我量州?”
林顷正欲作答,马势在他身后一把拉住他,递了个眼色给林顷,自已驱马上前,高声答道:“我们是西北天府军的,并无犯上作乱的意思,来这里只是想找我们家主帅。”
何湃刚上城楼的时候,蒋凤就指着血翅军阵前的那个白马白袍的小将告诉过他,那是林禾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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