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失色的傅雨姿和春铃,拾回了精神,登时钻进桌底,不随其他人那般往门口逃去。
诛兽的过程不得入普通人眼底,那是两院的规定,犯了绝不轻饶。而目下的景况,只能算是在普通人面前显现威能,与上述规定不相抵触,虽也有罪,但却只是禁足之类的芝麻小刑,所以,梅硕可以无所顾虑的出拳。
场面紊乱,无秩序的异物窜飞,这样的情况,再适合凝心旋结也不过了。
神恩海的见习院士,提升奇异荣耀至第三层,如举手般的一拳打向空气,骤然间,所有的摄影机停止了移动,像是被障碍物卡住那样,不上也不下,僵固在半空中。
这绝对集中的拳劲,就是凝!而同时,也就是结。
“全部都出去!”梅硕大声吼道。
听见这恍如救世主般的命令,抱头鼠窜的没受伤人群不加思索所的遵守,迅速就跑出了门口。而躺在地上*的伤者,也没可能唱反调,拼着伤口的剧痛,虽然很缓慢,但也逐渐的离去。
须臾,宴会厅内只剩下梅硕和傅雨姿,至于春铃,则早已经听从梅硕的命令离去。
“雨姿,快走呀!留着作什么?”
“这件事总归因我而起,我如果就这样走了,会良心不安的。”
“我不会有事的,你不用不安。”
“如果是那样,我待在里头应该也不会有影响吧!”
“真是……你千万不要离开桌底。”
深深呼出一口气,梅硕将肺部空间里囤积的气体尽数逼出体外,接着配合举起右拳之旋动回缩,猛地吸气,那一瞬间,所有凝固在半空中的摄影机都受到了牵引,不可抗力的向拳劲收缩处靠拢。
光是聚集还不够,摄影机互相挤压,逐渐变形纠结,成了一大团漆黑的塑胶废物,收缩再收缩,蓄电池终于也受不了压迫,二十台摄影机一齐炸裂!
塑胶碎屑和玻璃破片洒室内,梅硕沾到不少,赶紧拍去,否则一但塑胶冷却,可就紧粘衣服洗不去了。
“好厉害喔!浩瀚大师果然没有骗我。”傅雨姿爬出桌底,大模大样的拍了梅硕肩膀一掌说道。
“哦!他是这么说的?”对于曼丘浩瀚,梅硕也有一些兴趣,毕竟是世界知名的除灵师,让人有些好奇。
“他说……!?”
傅雨姿正待发言,忽感泥沙落面,忽听“喀喀!”铁链断裂声,抬头望上去,净重至少一百公斤以上的大型水晶吊灯,垂直向自己砸下。
来不及施展凝心旋结,而水晶吊灯的面积又太大,若要及时将傅雨姿推开,就得用猛力,但力道很难控制,轻了的话,傅雨姿仍在吊灯范围之内,重了的话,又恐让她撞上墙壁。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梅硕扑倒了傅雨姿,用自己的身体完全将她压盖。
然后,在门外、窗外数百位人群的惊呼里,水晶吊灯洭当落地!毫无偏颇的砸在两人身上。
俗语说否极泰来,又说一切的暴乱终将归于平静。
那两句话,梁图真本来是不信的,因为就之前的经历而言,似乎莫非定律说的比较对,幸运是倒楣的前兆,而一个倒楣的人,也只会更倒楣。
不过有趣的是,最近的他逐渐感觉,那两句话或者说的没错也不一定。从白沙湾回到北部已经两个礼拜,除了在回程火车上狂吐以外,这其间,他可以说是过着相当惬意的生活。没再碰过其他兽人,走在路上不会遭到突如其来的追杀,没有需要履行的约定,不用上山下海的去做个守信用的人。
每天固定的作息,溜狗、上课、看影碟,没事可作就去书局晃晃,不知不觉中,一种自换血以后,再也没有浮现过的朴实平静感,再度的于梁图真的生命里出现。
但是那所谓的平静,所指的,就只是梁图真兽人生活的那一面而已,至于他正常的学生生活这一面,可是一点也不平静。
“看演唱会!跟康凯去看演场会!?你刚刚是这样说的没错吧?”
“没错,你听的很清楚嘛?为什么还要覆颂一次。”
从学校下课之后,梁图真与关晓蕾来到挫冰店吃冰,然后就在刚刚,梁图真有感很久没去看电影了,于是出言向关晓蕾邀约,这个星期天晚上去看场电影,却没想到,从没拒绝过他的关晓蕾,竟然摇头。
梁图真无法置信的道:“你确定吗?你拒绝跟我去看电影,就是因为要跟康凯去看演场会?”这真是人间大惨事啊!
“你为什么都把要康凯的名字加上重音来念,呵呵!”关晓蕾固左右而言他的笑道。
梁图真激动的道:“别管我怎么念那个家伙的名字了,告诉我,你怎么可以拒绝我,而跟那家伙去看演唱会?”
用塑胶汤匙舀起一匙冰,关晓蕾淡淡的说道:“我也不是很愿意跟他去啊!但是我很喜欢傅雨姿嘛,而票又卖完了,既然康凯有票约我,我当然就要去啊!你的口气很奇怪喔,为什么我不能舍你而去就康凯呢?”
“因为、因为……”因为我忌妒啊!因为我爱你啊!这些原因,单纯的男子说不出口,慌张了一下,想起前几天班联会代表的投诉,灵机一动说道:“……因为演唱会常常都唱的很晚!最近女生宿舍那边不是有内衣贼出没吗,你太晚回去,遇到了怎么办?”
关晓蕾吞了口冰说道:“演唱会哪有唱到很晚,而且就算很晚,康凯也会送我回家的。”
“送你回家?”梁图真差点连面前的那碗冰都打翻,再度狂激动说道:“我告诉你,康凯只会送你回‘他家’!”
自从很久以前在厕所听人说康凯对自己有仇恨之后,梁图真就跟不少人打听过康凯,结论是,此人是个万事极端小气,只有泡妞大方的***,仗着篮球队队长的身份,已经玩弄了很多女同学。
“你怎么这样说康凯?”关晓蕾笑比画着塑胶汤匙说道:“喔!呵呵,我知道了,图真你在吃醋?”
“吃、吃什么鸟醋啊!我才没有。”梁图真被说中心事,扮作忿怒道:“哼!
你要看什么演唱会你就去吧,我自己去看电影!”语毕便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看着他那宽大的背影匆忙走出店门,关晓蕾也不阻止,只是似笑非笑的吃着冰,然后想起一事,自言自语的说道:“忘了告诉他那件事……嗯……算了!反正他回到家就会知道,不过……为什么大军会投靠他呢,才回去十几天,图真就跟大军混的那么熟,真奇怪……这就是所谓男人的友情吗?”
由于心事被说中,也由于喜欢的人要跟别的男人出门,所以梁图真可以说是满脸通红的,跨上了他那台很少骑出门的重型机车。
今天早上起的太晚,坐公车有九成的机会可能迟到,于是梁图真就从车库里拉出这台,类似哈雷但却没有那么重也没有那么庞大车身的机车。当年他读高中的时候,是个爱车成痴的高中生,每天骑着机车上下学。而因为个性使然,他并不追求速度,他只是喜欢无拘无束被风吹拂的感觉。
但是现在,他却骑的飞快,速度达到一百四十公里,由于这个国家并不允许转动数率太快的重型机车进口或者生产,所一百四十公里的车速,已经这是这台车的极限。
如果是开车的话,对于这样的速度,一个人不会有太强烈的感觉。但是骑机车,那就大不相同了,劲风扑面,车体摇晃几乎快要难以驾驭,就算是赛车手,也没办法在壅塞的马路上,以近一百五十公里的时速奔驰,那是绝对的危险。
如果是换血前的梁图真,不消说,以这种速度骑车铁定挂,但现在的他,就不会有那样的下场,麒麟嫡裔的敏锐官能,超乎一切常理之上,而一百五十公里的机车时速,就与吹吹风的感觉,差不多而已。
“呼!舒服多了,管你要跟谁出去,哼!”回到了住处,单纯的男子把机车停到车库,无谓的说道。
进入电梯,按了六键,就在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熟人的存在。
“不会吧……他怎么来到这儿的?”
梁图真想说服自己是错觉,但那感觉实在太强烈了,连气味都一清二楚。
叮!六楼到了。
单纯的男子犹豫的步出了电梯,走的很慢,一个转弯到了自己的家门,然后,难以预估的现实,就此浮现到他眼里。
就盘坐在自己家的门口,头部低垂,似乎睡着了。那是,前一阵子看过很多遍的金银相间的发型,那是,该在十万八千里以外的金银相间发型,梁图真抓破头也想不透,就算是到了北部,欧大军也不应该会出现在自己家的门口啊?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呢?
“大军、大军……”
受到外力的推摇,发色金银相间的少年,很快的就苏醒,而他苏醒之后的第一句话,可是让单纯的男子更是难以想像。
“梁大哥!……哦不,该叫师父才对……”欧大军正经的道:“师父,您回了呀?”
梁图真着实是被他的称谓给吓着了:“你在乱喊什么,谁是你师父?”
欧大军恭敬的道:“您啊?您教导了徒弟焚海十三式的运气方式,但徒弟还不成材,这次北上就是希望能在武道上再有所精进,所以师父,往后还请您多多指教了。”
“请你别自作主张……”梁图真叹了口气:“我从没有把你当作是徒弟,我教你的一切,只是略尽同族之宜。”
这小子转变还真大,好有礼貌的态度啊,要不是发型仍是那个怪头的话,自己搞不好会以为认错人了,到底在他身上发生什么事呢?是什么原因,可以让他抛去最爱的晓彤,跑到北部来?
“师父,在大军的心中,您就是大军的师父,求求你收留我吧!”
“别闹了,我心烦的事已经很多,总之进门再说,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住址?”在一堆疑问中,梁图真先挑一个他怎么也想不透的问。
发色金银相间少年的答案相当简单:“我是跟晓蕾姐要来的。”
“喔,是这样啊……”是啊,除了她以外还会有谁呢!臭晓蕾,大军要来也不先告知自己,难道被演唱会冲昏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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