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世事洞明

人抢人的时候，那花花公子的娘子来了，据说她是个母老虎，花花公子天不怕地不怕，老子，老娘亦不怕，就怕这只母老虎。那公子被娘子当面扇了两个耳光，打得眼睛直冒金星。捂着脸向打手骂道：‘还不赶快滚。’

    伊姬插话道：“之后呢？”

    小二说：“那公子和一伙打人的离开后，那位女子搀扶起躺在地上的父亲。这时候一些好心人返回来，往他们的盘子里放钱币，那位女子连身道谢。我也忍不住，随手掏出了几文钱放到盘子里。回来店里收拾，不一会儿，那女子搀扶着父亲来住店，我把他们安排到楼上的一间客房里。”

    伊姬听的眼睛湿润了，她很同情这位同行，也为自己的命运多舛而感慨。自己来邯郸已经三年了，家里的父母是否还好？她多么希望一群南归的大雁把她对父母的思念带回郢都。

    公子心情沉重，问店小二道：“邯郸城里，我看到经常有巡逻的士卒，他们难道也是袖手旁观？”

    “那些士卒都是游手好闲，不调戏妇女、抢夺百姓财物就是百姓之福。他们平日里受了那些有钱人家纨绔子弟的好处很多，就算见到他们胡作非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是个什么世道？”秦仲气愤地握紧拳头在床上椎了一下。

    忽然隔壁客房里一个女人的声音叫道：“小二，小二，给老娘去打一盆洗脚水上来。”

    小二走到门口，将头伸出门外答应道：“好嘞！稍等！”

    又转身进来，说：“我们都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如何能去改变这个国家的现状，天下大事都掌握在国君和臣子们的手里。不过公子，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秦仲问道。

    “公子的才气很像苏秦，只是公子时运不济，没有遇到好国君。苏秦来到赵国受到重用，赵王把相印都亲自交给了他。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随着许多士大夫，前面有卫兵开道，好威风。”

    隔壁客房里出来一个满脸胡须的胖脸男子，手里拿着脚盆，路过秦仲客房，停住脚步。小二赶紧住口迎了出去。胖脸男子骂道：“你这鸟店，服务态度这么差，老子花钱来住店，就是你大爷。竟然如此怠慢客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就去，这就去。”伸手去接男子手里的脚盆。

    胖脸男子气狠狠地猛推一把小二道：“滚开！”急匆匆下楼去了。客房里的女人朝着窗户叫道：“死鬼，你回来，让小二去。”胖脸男子，下到楼梯一半，听到呼唤又转身上来，把盆子递给小二。用满脸竖起的短胡子朝着小二瞪了一下，督促他快点。小二心里偷笑道：“一个怕女人的假凶汉。”随即下楼去了。

    天色已晚，明亮的月光早已透过树影的缝隙来装饰萧条的大地，客房内掌起了油灯。伊姬起身告辞，秦仲道：“我送送你！”

    “外边天冷，公子不要出来了。”

    “没事的，我也顺便出去走走。”

    “那好吧！我们一起下去。”

    “我来帮你拿包袱。”

    “不用的，你伤还没有痊愈，下楼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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