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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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得病最重的士兵道，我是3天前开始的，他们是2天前开始的，起初，只是觉得小腿奇痒无比，便用手搔抓，然后瘙痒的部位开始发黑、疼痛，到了昨天，就开始溃烂，渗血，今天早上，就已经这样了，我知道别人得病的情况，只怕我是活不过今晚了。说完，他一个壮汉竟然呜呜的哭起来。

    祎道，我昨日已经命令这些人收拾行装，下午就叫他们转回般城修养。

    大祭司命人将他们转移走，道，万万不可。此种病症唤作黑死病，可以从一个人感染另一个人，上将军，前几日你让斑将军他们转回般城，现在看来，恐怕般城的士兵也有危险了。

    伶笑道，放心，我已经将这件事处理好了，大祭司不必担忧。

    大祭司心中一惊，没有说什么。

    祎道，这些受伤的士兵如何处理，

    伶道，现在这里吧，病症轻的先做些杂务。

    魁道，适才我有阳氏的将领来见我，希望能把自己的伤兵转移至信城，被我阻止了，看来是对的了。

    大祭司点了点头，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件事大家要相互隐瞒，不要引起恐慌，关于战斗的事，上将军，恐怕要做安排了。

    伶道，好我们能战斗的士兵有多少。

    祎道，八千至九千，

    伶道，如此之少，他叹了口气，道，我已经早在心中做好了战斗部署，这样，有阳氏、朱怀氏的甲兵局中，竖起盾牌，刺出长矛，防止他们的冲击，北方氏族多善弓箭，可在后边，依令放箭，骑兵，车兵分居左右，待妖兵冲过来时，后军先放箭，射杀一通，靠近时，甲兵抵住，长枪、长剑，不要仁慈，待我与妖兵冲杀在一起时，骑兵、车兵齐出包绕，乱箭射杀，此计如何。

    魁道，甚好，只是我们士兵太少，不知能否成效。而且对方妖术甚是厉害，恐怕没有那么顺利。

    大祭司道，虽然如此，也只能这样了。估计后天妖兵就能到达甘野，时间只有两日了。

    伶道，大家分头准备吧。

    于是众人分别退出帐去。

    好好好，这时从内帐中转出一个老者来，伶佯怒道，大敌当前，你居然还笑的出声来，你的氏族不就是被黑齿国消灭了吗

    那老者笑道，事实虽是如此，可黑齿国要灭亡的又不止有我一族，再说了，能长生不老，灭族之恨有能如何呢

    伶拿出火珠，细细把玩着，道但愿你说的是对的。

    那老者道，火珠的威力将军也是见过的了，难道还有所怀疑吗。

    伶道，火珠自然是威力无穷，可要长生不老，我还是不放心。都道南方的溧人族生来长命，可也不过数百年，长生不老，那可是只有神仙才有的境界。

    那老者道，将军不必怀疑，只管照做就行了。

    伶不想多说什么，他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他曾经是有嫆氏的大公子，将来首领的继承人，俊一战成名之后，他也是春风得意，之前，他还为战胜黑齿国、拯救万民呕心沥血，绞尽脑汁，如今，为了长生，却一反常态，要杀死自己的族人，摄取他们的灵魂，并且，一旦背叛族人，不仅要遭万人唾骂，要遭到氏族驱逐，还会成为天下公敌，会身败名裂，这种痛苦，恐怕帝朝公朝从未有人体验过。可这痛苦的表情几乎是一闪而过，被一种欣快、欢愉，甚至迷惑所代替，他脸上出现异样的狰狞，伶把玩着火珠，细细查看，似乎整个人都要进去了。

    那老者见状，微笑着退入内帐。

    次日，大家继续准备着战斗，有些将领骑马前去查看甘野的战场，查看自己部队大体的位置，士兵们被解散了训练任务，除了侦察兵。弓手们一遍遍擦拭着自己的弓，步兵们挥舞着自己的剑，骑兵们对自己的战马说着悄悄话，像爱惜自己生命一般，自然，在战场上，生死只是须臾间的事，他们的武器、战马就是他们的生命。

    整个大营氛围陡然转变，由之前的闲散，转变为紧张，尽管昨晚又有一百余人死于怪病，可人们再也不愿谈起此时，各族将领将本部死去的士兵草草埋了，再也没有人向上级禀报此事。而上级也无人再统计、关注此事。大家都只关注与明日的战斗，侦查兵来报，妖兵离此地还有五十里，战斗恐怕次日早晨就会打响，到明日晚上，即便胜利，这些人中的大部分都会死去。再也回不了族里，再也见不到家人。

    越是在紧要关头，越容易出现差错，在一个小营帐里，无人关注的地方，一个氏族的将领对他手下的将领悄悄说到，都听明白了吗。

    其他将领都悄悄的说明白了，有的甚至怕出声音，仅仅点了点头。

    然后他又说道，一旦出了大营，我们便不能一齐走，一起走太过引人注目，我们要分头行动，等我们逃到洧水边上之后，就在仑镇等着，每日寅时，会有船只载我们过河，船工手上拿着一个草帽，就是了。

    众将点了点头。道放心，误不了。

    议事厅里，伶与众人继续研究着战斗的细节。丝毫没有注意到下营里发生的事情。

    此时，魁与祎却不在场，原来，他们俩对妖兽的情况非常不放心，决定要去查看，同他们一同出发的还有辛武。于是他们三人连夜骑马向西去，几个时辰后，在靴子谷坡上的密林处隐匿了行踪，小心地等待着妖兵的到来。

    辛武道，这群妖兵的法术十分奇特。我们在中原这么多年，从没看到那个祭司使用过。

    祎道，中原的祭司，往往对火的法术十分痴迷，研究的十分透彻，传言最厉害的法术能祭出一个火巨人，周身燃烧着熊熊大火，无往不胜，似乎是从地狱之中出来的恶魔，但传言仅仅是传言，却从来没有人见过。然而，世上存在着金、木、水、火、土种种法术，中原各族只不过知道一点点皮毛而已，传言南方的溧人族对有关木的法术十分精通，却也只是传言。溧水距离洧水几千里，也没有人去过，甚至溧人是不是存在，都没人知道呢。甚至还有传言，有的祭司神通广大，能将青铜熔炼为巨人，南方的事，谁也说不准。

    魁道，我行走天下很多年，倒是见过几个厉害人物，其中有一个，能在树林子里，摧动树木，使他们的枝叶像绳索一样在空中挥舞，有的像蛇一样在地下穿行，瞬间把人绑了起来，这种法术，决然不像中土所有。似乎也使行走天下的游士，而土遁之术也是早已传闻天下，却也无人得见。

    辛武瞟了一眼他俩，道，天下异术当然多不胜数，可要论勇武，天下英雄是最不屑用法术的，往日里，只有祭司才会使用法术，而习练法术的人，绝不学习武艺，武艺高强者，也往往对法术一窍不通，历代大公都是严令武、法兼修的，只不过公朝近来式微，导致天下习武、习法者不再有任何障碍。

    几人正说着话，便看见远远的有一队人马跑了过来，几人慌忙停止谈话，屏息凝视着，只见那是十几个妖兵，骑着猎狗一般的野兽，对前边一个人紧追不舍，而前边的那个人显然也是妖兵一样的人物，也骑着同样的野兽，只是他后背中箭，伏在坐骑上，只有双腿是不是地拍打着野兽肚子，驱赶前进，明显的，前边这一个妖兵的坐骑要好的多，但由于他受伤，驱使不勤，因此速度并不是很快，而后边的妖兵却是奋力前进，嘴里几哩哇啦的说着什么话。

    辛武道，公子，怎么办，

    祎道，妖兵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战友，救下他。

    于是辛武搭弓引箭，瞄准为首的妖兵，一箭下去，那枝箭带着声响，直奔妖兽而去，那妖兽追的正起劲，突然听到声响，转头一看，已然来不及闪躲，一箭射中右颈，当场坠落在地上，其他妖兽见状，大吃一惊，慌忙掣住坐骑，只此稍稍一顿，辛武的箭便又射过来，这一件一下洞穿两个人的胸膛，这两个妖兽，啊一声便坠落下来。

    众妖兽见了，惊慌失措，便呜呜啦啦的放弃了追逐，直冲山上而来，妄想擒住公子祎等三人，然而，这三人其实等闲之辈，就在妖兽冲山的过程中，辛武搭弓引箭，一个个妖兽便个个应声而落。冲到脚下，便与三人厮打起来，妖兽虽然并不强壮，可是个个机敏矫捷，像树上的猢狲一般，可这三人虽然不会法术，却个个武艺超群，于是只几个回合，妖兽便被全部斩杀。只有几个坐骑，慌慌张张逃走了，辛武方要射箭，这才发现，全部箭已经用完，只剩一个空箭袋了。

    祎气喘吁吁地道，这妖兽果然不怕死，居然还敢冲上来。

    魁看着远处的太阳，只见太阳昏昏暗暗，把周围的云彩都镶上一条红遍，而整个云彩也通红通红的，似乎要凝成液体滴下来。

    魁道，火烧云，恐怕要有大厮杀了。

    祎道，可我们还没看见妖兵大部队呢。难道妖兵还有别的路到度城？

    魁道，我们还是看看我们救下的那个妖兵吧

    于是三人骑上马，往方才妖兽逃走的方向去。

    果然不出一里地，便在草丛里发现了。

    此时这个妖兵早已沉睡不起了。

    祎查看一番道，此人还活着，辛武将军，劳烦赶快把他带到大营中去，可能此人有要紧事，说不定审问后能有不错的收获。

    于是辛武便载着这个要人到了度城大营。而祎和魁继续留在山坡上。

    度城大营，伶和众位将军早已准备妥当，车兵、骑兵、弓兵具已齐备，粮草、车马、兵甲具已集齐。

    此时辛武便载着这妖人跑进了大营。

    伶听了声音，与众将出营，道辛武将军带了什么回来，

    辛武道，这妖兵被十几个妖兵追杀，我与公子祎将其救下，公子祎道敌人所追杀的人必定与我有益，遂叫我带了回来，我看这妖人还有气息，不如将其救活，严加审问，说不定有所收获。

    众将军道，对，说不定有什么重要消息。

    于是伶命令巫医将其救治。

    果然不多时，这妖人便清醒过来，巫医道，这妖人不过是受了皮外伤，而且身体比较虚弱而已，暂时并没有生命危险，给了他食水，好了许多，但是，我查看他的伤势时，发现此人身上中有寒毒，恐怕将来余毒触发，活命不长。

    伶命将此人带入议事厅，与众将军亲自查看，只见着妖人遍身污秽不堪，精神萎靡不振，低着头。

    伶问到，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道，这不就是你们联军的大营了，听说你们组织了联军阻挡黑齿国的进攻，这不就是联军大营？

    伶冷笑一声，看来你还没有糊涂，说吧，你是什么人，要到什么地方去，说的有价值时，或许我可以让你活命。

    那人缓缓道，我不就是黑齿国妖兵了，你们中原人眼中的大敌，不过，你说可以让我活命。

    辛武道，那得看看你有什么军情。

    妖兵道，罢了，反正都到了这里，我便统统告诉你们吧

    于是，这个妖兵讲述了黑齿国崛起的残暴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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