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观亡别，凌风心动摇；败军之际，阿土受命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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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他们怎么突然赶到了！还有那几个突然冲到我们面前的人是谁，长亭阵中怎么一下多出了那么多能够使用自然之力的高手！今天没有除掉广陵王，待来日他重振旗鼓就更难了！”许杭在议事堂上暴躁地左右走来走去。

    “历明莫急，我的连环计还没有用完呢，你听我说”说着范甘凑到了许杭的耳边。

    “睿谷为何不早说！还有，你是什么时候布置的？”许杭听到范甘说的话后激动之余又有疑惑。

    “本来是打算之后再用的，但没想到凌风居然被人赶来救走了，想必他营中也有识计谋之人。之前不说是怕大家在知道还有那么多后续手段后掩藏不住志在必得的心情，在佯装失败撤退时就会露出破绽。现在说来，正好合适。”范甘毫无波动地说，仿佛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许杭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在范甘俯身泡茶时许杭偷偷地盯着他，待范甘转过身来他又把汇集的目光打散。

    又是一天傍晚，平城战场上，逐县战场上，白天在战场上空盘旋了许久的鸦群们俯身落下，脚掌踩在尸体之上，一下一下地把破绽的肉叮开，取中间最嫩的部分。红黄的余晖，红黄的血水，到底是余晖照红了大地，还是血水染红了天际？

    回到新亭关后，经过治疗，阿木对大家说凌昌只需要休息调养几天后就没有大碍了。凌风松了一口气，出到账外环顾一下周围正在接受治疗的士兵，从长亭带来的七万人，除了一万留在新亭关的人马，带出新亭关进军匪帮的六万人现在只剩下千许人左右。这千许人中有的已经失去了胳膊或腿，有的断开的手全是黏糊的血液，肉与骨头间只有一些细弱的藕断丝连一样的筋皮相连接着，随时要断落下来。只有极少数的一些人还是完整的，他们脸上、胳膊上幸运地只有黑泥划痕。没有人说一句话，每个人的眼神都是空洞的。凌风看着他们，心又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以前的他从来没有打过败仗，以前的他从来没有去看过伤营，今天这满是血腥味满眼红色的地方告诉他，伤营是一处真实的人间地狱。凌风闭上眼不敢再看。

    在交代好余举死守城门不要迎战之后，凌风带着一些留在后方的战士把包扎处理好的伤员用马车一起向长亭湖平原运去。

    在长亭湖平原的鹿鸣城，凌风让人把钱粮宝物都拿出来，赐予了这些战场上残存下来的战士，并让他们回家，许以终身不用再服兵役的承诺。

    战士们机械地伸出手接过东西，眼神依旧空洞的他们也没说什么话，直接向城内缓缓踱步而去。

    “如果他们不是早早就被敌人惊吓和蒙骗得放下武器停止抵抗，回到这里的人会更多的吧，欸！”凌炎咬牙叹息，声音中尽是遗憾痛惜。

    “他们只是普通的人啊，不像我们有上天赐予的修炼天赋，不像我们有可以不惧怕的力量，如果我们是他们也会很怕的吧。”凌风两眼无神地定定地看着远处的天际，声音干涩嘶哑。

    很早就接到消息的长亭湖平原的百姓从城内涌了出来，她们迎上这些走来的士兵一个一个地寻找。步履蹒跚的老妇人找着自己的儿子，年轻的姑娘找着自己的情人，稍长的妇人找着自己的丈夫，还有稚嫩的孩子喊着自己哥哥的名字。冲过来的百姓何其多，而士兵只有区区千许个。找到所找之人的，抱着她眼前的人嚎啕大哭，没有找到所找之人的，趴在地上哽咽抽泣起来。

    “大头妈，你儿子还在新亭关，他没有跟我们上战场。”人群中一个士兵扶起一个趴在地上的老妇人说。

    老妇人听到后立即爬起来，她激动地拉着这个士兵的手一连问了七八个问题。

    旁边一些没有找到自己亲人的妇人也围拢了过来，她们争先恐后地问起这个士兵她们的亲人是不是也还在新亭关内。

    吵杂声哭喊声，声嘶力竭与哀鸣抽泣，一个个画面、声音汇聚成视觉听觉的石块向凌风砸来，他顿时感到头痛起来，仿佛精神世界的那扇窗户被砸成了一块块碎片。

    凌风痛苦地捂着头。

    凌炎赶紧扶着凌风，看着凌风持续地痛苦着，他朝后面喊起阿木的名字。

    阿木他们听到后赶快跑了过来。经过头针的针灸治疗加上芳香药物的喷洒，凌风才总算平静了下来。

    “这是受到精神刺激了。”阿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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