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就对我很是宠爱······”与其说是说给安妮听,倒不如说莫然趁着这安宁的时刻怀念一下过往的生活。
目光透过繁密的枝叶遮掩,遥望挂在清澈天空的白云,眼中透着浓浓的依恋和思念,或许这一刻的莫然才是最真实的他。
家乡,一个简单而又沉重的名词,代表着温暖,代表着心灵的归属。
年少离家,还是以这种并不和平近乎失踪的方式离家,真不知道父母面对这种打击该是怎样面对,母亲肯定会是每日里以泪洗面,正值壮年意气风发的父亲或许烟瘾更大了吧,不知道有没有染白了鬓角······
回忆着,思念着,讲述着,眼角却不自觉地爬上了一缕咸咸的水雾。
“爸妈,你们还好吗?儿子想你们!”无声地喊出这么一句话,莫然的讲述戛然而止,不知不觉的已经泪流满面,身旁,安妮依偎在他身旁,双手抱着膝,似乎是在安静听他讲述,又似乎是在用她自己的体温给这一刻柔弱的男孩以温暖和安慰。
别人无法得知更无法想象这一年多莫然是怎么熬过来的。
同龄人在象牙塔中无忧无虑抱怨着上学苦的时候,他在咬着牙坚持寻找能吃的食物;在同龄人伸手向父母要钱买漂亮衣服的时候,他在想方设法搭建一个可以安身的处所;在同龄人嫌弃父母唠叨的时候,他一个人在黑暗的山洞内度过清凉的夜······
凡事最怕有比较,身在福中不知福又岂是说说而已?不要嫌弃这个世界给予你的太少,只能说你能看到的感受到的太卑微。
莫然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能够硬生生从野兽乐园中杀出一条生路来,其勇气、其果敢又有几人能敌。
看着莫然脸上滑落的泪水,安妮由衷的感觉喉间堵得慌,一种难言的酸涩在心房蔓延开来,搞得人忍不住鼻头发酸。
有心想要宽慰他几句,却发现自己颇为擅长的语言能力在这一刻近乎毫无用途,能做的只有默默地陪着他。
“莫~你...”
“我没事,就是出来这么长时间了,有些想家了。”安妮的声音将他从深深地回忆中叫醒,伸出手抹了抹脸上冰凉的泪水,莫然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将近两年时间了,这还是头一次如此毫无顾忌的流下眼泪。
以前他不是没有软弱的时候,只是每逢此刻,他都会狠狠地咬着牙在心中吼道:“莫然,不管多疼,不管多难过,你都要挺过去、走下去!不然你将彻底葬身于此,再也回不去了!”
就这样一遍遍的麻醉着自己,他走过了近两年时间的风风雨雨,在风雨中磨练出了一股自然生物的气息,那就是狠!
若是没有战斗力却还没有特殊能力的话,在这里根本活不下去。举个简单的例子,在丛林里生活的兔子,本身柔柔弱弱,似乎一只飞鸟都能将它吓跑,但它的灵敏性和警觉意识却不可忽视。
正是这种时刻提防危险的丛林意识,才让这个弱小地草食种族得以繁衍生息,而且在陆地上几乎处处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
莫然何尝不想在父母膝下笑语欢颜,他何尝不想无忧无虑的享受着人文世界的繁华奢靡,他又何尝不想每天能在温暖的被窝里睡上一个懒觉?
但是他不能,他要面对最残酷的生存环境,要面对随时有可能发生的食物危机,还要面对危机四伏的丛林中野兽的伏击。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却又是必须要面对的。
有句话说得好:‘人都是被逼出来的。’若是有选择,谁会放弃原本优越舒适的生活跑到这里找刺激?
无时不在的危机磨练了他的意志,锤炼了他的筋骨,同时也深埋了他柔弱的少年心灵。
这么久的冰冷面具和沉重的包袱几乎已经让他忘记了正常的哭笑是怎样的滋味。
直到这一刻,不经意间触发的心灵感触让他重新做回了十七岁这个年纪的少年人,找回了属于年轻人的软弱。
就像是昙花一现,莫然很快收拾起情绪,再度回复那几乎没有多余表情的面孔。这变脸的速度让安妮都感到由衷的惊诧和心疼。
这个少年人即使是软弱也仅仅是展露出那么短暂的一瞬,释放一下自己压抑的情绪,然后重归平静。
这一年多,他到底一个人背负了多少?
没有人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当事人,莫然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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