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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亚眠大教堂的尖顶彻底消失在黑暗中时,英军才停住脚步,在博沃扎营。国王故技重施,从守军那里弄来了八大筐面包。他自己几乎没吃东西,只和他的高级将领们围在地图旁,探讨下一步的路线。国王即使在这时仍然显得十分乐观。假如布锡考特真的把索姆河上的渡口全部拆毁了,那么英军势必要走到索姆河的源头。他们可以从那里渡过索姆河,他们眼前的情势并不是没有希望。至于军队缺粮的问题,国王已经证明了自己能够从敌方守军那里弄到面包,因此也并非毫无解决之道。总而言之,国王看不出现下有什么需要悲观的,至于绝望,就更谈不上了。
更好的事情还在后面。在白天的一次小冲突中,他们抓住了三个法国骑士。其中一个碰巧知道布锡考特的作战计划,向他们和盘托出。法国人的计划,他说,是打算用重甲骑士迂回攻击英军两翼的弓箭手,把他们击溃之后,再集中兵力,用人数优势消灭英军的下马骑士。
“但是我们有办法对付他们,”国王笑道,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我从布锡考特本人的回忆录里知道了这个办法。明天我们开拔的时候,每一个弓箭手都要准备一根两头削尖的木棒,等到战争开始时,把它这样,”他随手捡起一根木棍比划了一个角度,“插在地里,充当拒马,重甲骑士就难以冲散我们的队伍。”
“这是让他们额外负重,”欧平汉爵士说道,“他们会怨声载道的。”
“现在多背负一些重担,总比战场上送了命要强。怎么了?”
“亨利……”埃克塞特公爵在黑暗中叫道,“你最好过来一下……我控制不住他们了……”
格洛斯特公爵没有参与国王行军计划的讨论。毕竟他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在作战经验上自然不能和在威尔士受过训的老兵相比。他倒也乐得如此。博沃能提供的面包虽然只有八大筐,但此时正是葡萄成熟的季节,英国士兵们在镇子上发现了一个酒窖,争先恐后地钻了进去,他自然不甘落于人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在酒窖里和那些出身低微的弓箭手们笑着叫着,大口灌下新酿的葡萄酒,把自己干瘪的水壶灌满,把清香的酒泼在脸上,快乐得仿佛自己又回到了伦敦的小酒馆里。去他的军令,他在朦胧之间想道,自己现在就应该找个姑娘——
一声鞭响,一声惨叫,一个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他猛地清醒过来,和其他人一起望向酒窖门口,看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缓步上前,右手握着一条乌黑光亮的马鞭。
“滚出去,”国王轻声说道,“再让我发现任何人擅自饮酒,一律处死。”
士兵们仿佛被抽了一下似的一跃而起,浮皮潦草地冲国王鞠一躬,便争先恐后逃也似地冲出了酒窖,有些人脸上还有深红色的酒液滴下。汉弗莱没有动,他站在原地,看着亨利跨过撒了一地的深红色液体,冲他走来,右手仍然握着马鞭。
在他身后的什么地方,有一个桶似乎被砸了个洞。他听见葡萄酒一滴一滴掉在地上,仿佛更漏在计算着时间。
“亨利——”
亨利下手的力气太重了,他一下没站稳,跌倒在地上,捂着自己右侧脸颊,感觉它在慢慢肿胀起来,国王甩了甩手,看向他的眼光出离愤怒。
“你居然和他们一道!”
“我干了什么?”右手捂着的面颊火辣辣地疼,汉弗莱也来了火气,愤怒地反诘道,“我们只不过把自己的杯子装满!”
“把杯子装满!”亨利怒极反笑,“好一个借口!我看你们不是在把杯子装满,是在把你们的肚子装满!汉弗莱,我军中不能有酒鬼,这么多天了我说得还不清楚吗?我们现在的处境已经够危险了,不用你们这些人喝得烂醉如泥让它更糟上——”
他突然住了口,伸手扶住了墙边立着的一个酒桶,在酒窖昏暗的光线中,他的脸色惨白得可怕,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眉毛上滴落。汉弗莱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一跃而起,连脸都忘了捂。
“亨利!你怎么了,亨利——”
他任由汉弗莱扶住自己,甚至没有多余的力气推开他。哈弗勒尔的毒蛇又一次在他身体里觉醒,嘶嘶地吐着信子,突然发动袭击。他不得不使出全部力气压下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咽下喉间的一丝甜腥。
“我很好,汉弗莱,”他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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