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谁下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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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澜沧心头一紧，没有蛛丝马迹，就代表没有人知道这毒到底是不是醉红妆，或者说到底有没有人再往里面加些什么别的东西。可花亦宁如今昏睡不醒，又该如何是好？

    正在焦急关头，那边的马致远抽出金针，惊道：“殿下莫急，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什么？”这个时候，帝澜沧也顾不得马致远叫破自己的身份了，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来：“你的意思是……？”

    “您看这金针。”马致远将针举到帝澜沧跟前，帝澜沧借着烛光一看，只见上头干干净净，一丝旁的东西都没有，不由得十分疑惑。马致远见状，连忙解释道：

    “醉红妆里有一样最要紧的药材，可以说就是醉红妆毒性之本，任是如何加减都不能去掉的，没有它，那这毒药就不叫醉红妆了。而这味药材最主要的表象，就是一旦入体，将金针刺入中毒者身体之中，针上便会染上红痕，恍如鲜血――这也是‘醉红妆’里‘红’字的由来。”

    “难道……宁宁中的是更为厉害的毒药？”

    看到帝澜沧这关心则乱的样子，马致远心头一晒，指点着其中一根金针道：“殿下仔细看看。”

    帝澜沧勉强收敛心神，定睛一看，果然在那根金针上看到了一缕红痕。只是那痕迹太轻，花亦宁房内的烛光又太过微弱，帝澜沧刚刚挂心着花亦宁的状况，是以并未看清楚。果然，马致远继续道：

    “依微臣之见，花四小姐怕是有过什么奇遇，竟是百毒不侵之体，此番虽然中了醉红颜，却自行将毒解掉了，”马致远顿了顿，又笑眯眯道：“还有一件事，醉红妆中的那味毒药性热，我过去给小姑娘诊脉时发现她体内有股寒气久淤不散，这次叫那毒药一冲，反而逢凶化吉，小姑娘就身体大安了！”

    他说最后一句话时，还特意看了一眼帝澜沧，却发现他没有什么别的表示，心中又不由得一叹。

    忽然，帝澜沧道：“先生以为，下毒之人，会是谁？”

    马致远摸摸胡子，沉吟不语。其实这醉红妆的出现，还要牵扯到一段前朝的深宫旧事，据说前朝皇帝虽然是个数一数二的明君，在女色上却有些混不吝，又喜欢出宫微服私访，就有一回，招惹上了一个异族侠女。

    前朝皇帝与那异族侠女经历种种冒险，侠女也为了皇帝舍弃了族人，甚至差点为他放弃生命，后来皇帝大受感动，将她迎入宫中。可那侠女与皇宫毕竟格格不入，再加上她本以为会一心一意对待自己的夫君忽然之间变成了三宫六院的帝王，大受打击，逐渐消沉。

    而那皇帝呢，虽然对侠女的感情还在，可是看到她如今自怨自艾的模样，再加上他对侠女，本也是图一时新鲜，一来二去的，便不由得生了退避之心，这样一来，侠女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又过了几年，皇帝广纳天下美色，选了一众美人，其中有一个，竟是那异族侠女的亲妹妹。侠女找到机会与妹妹相认，方知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本该在世外逍遥的族人全都沦为了当地官员奴役的对象。

    到得当夜，皇帝、还有他最宠爱的几个妃子，便突发疾病，整个人精神无比，却不饮不食，也无法入睡，最后生生耗死。等皇帝死后，其他人清点后宫，才发现那异族侠女和她亲妹子，都已经下落不明了。

    再过的数年，江湖上忽然流传起了一个叫做“醉红妆”的方子，据说死者的模样就与皇帝和他最宠爱的那几位妃子一模一样，且醉红妆最要紧的一味药材，正是产自于那异族的聚居地，若无本族人带领，很少有人能采到，因此便有人猜测，这醉红妆是不是就出自那异族侠女之手。

    只可惜，自皇帝死后，那群异族人仿佛得到了什么信号，集体反抗出逃，很快在人世间销声匿迹了。

    不过，因为其原料难以寻找，醉红妆的方子虽然广为人知，但真正做出这些的，少之又少。再加上那皇帝的继承人很找了些理由，把当是时市面上流传的、号称“醉红妆”的毒药全都收购了回来，一一辨别，销毁或存档，若不上交的，也各有惩罚。

    这样一来，能够流落在外的醉红妆，就更加少了。以马致远所知，当世所存的醉红妆，不过八份，其中又有五份存于宫中。也就是说，现在被人下到花亦宁身上的，是仅有的三分醉红妆之一。

    可又是谁，会为了对付一个小小的花府庶女，用上这么狠又这么隐秘的毒药呢？

    与此同时，锦棠院――

    已经是后半夜了，可温栩栩依旧没有睡下。她守着明灭的烛光，正在绣着一件外衣。那衣服看起来是给成了年的女子穿的，颜色却鲜亮活泼，连上头的花纹，都是挑的时下最新颖的样子，显然那要穿这衣服的人还年轻。

    可她明显是心不在焉的，勉强绣了几针，就把手里的衣服扔到了一边的簸箩里，又哗哗地翻起了一旁的花样子。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又从尾到头看过一遍，最后拈起其中一张缠枝莲花的，比了比，又对着跳动的灯火发起呆来。

    忽的，外面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声响，像是有风刮过一般。但这声响却让温栩栩惊的要跳起来一般，一个低沉的声音随之落进她的耳朵里：

    “放心，她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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