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下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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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会计和哲国良租了一部小车，接小爱和胡妈去哲家看看。到了东岸乡，望着稀落的村野，光秃秃的山包，胡妈感慨着“这是鸟不生蛋的山窝窝啊！”，那口气明明在说她是不会让小爱嫁到这种地方受苦的。车里的人都一声不吭，车子在一小山坡停下，哲国良沉着脸从胸口袋里掏出车费和一包十元的金沙烟往司机怀里塞（胡妈和小爱都傻了眼，因为哲国良送胡爹也只是五元的白沙烟）。

    哲国良抬起手指着广阔的稻田，对小爱说，“怎么样，我家确实山青水秀，比你们那儿空气好多了！”

    小爱呵呵地笑着，其他人都没理会，进了屋。屋里坐了很多人，一个清瘦的女子和石会计寒暄道，“你们怎么才来，国良五点钟就起来扫地，不停地张望，盼你们来！”

    “这位丈母娘真是不错，有责任心！”一个头面人对胡妈翘起大拇指说，“现在有些女孩，和父母招呼都不打，就住到男方家去了，甚至搞大了肚子，家里人还不晓得！……社会这样乱，人心都坏了，男女关系乱七八糟，昨晚东岸镇上就抓了十来个做鸡做鸭的。”

    他意犹未尽地又说，“像你这样关心闺女的贞洁的，真是少见，你是一个优秀的母亲！”

    胡妈不以为然，她观察着哲家空空落落几间房子，一些陈旧的家俱，和门前的水塘，连连摇头说，“我万万没想到东岸乡这样穷，我的女儿又不是没人要，她如果嫁到这种鬼地方，会遭到亲戚和邻里的笑话！”

    听胡妈这样说，屋里人都拉长脸不做声，石会计连忙讲起东岸村民风朴实，两次被县里评为“文明村组”，上个月还有“参观团”来这儿调研，县政府都看上这块地皮，明年就会在这儿盖政府大楼。

    几个乡邻拉着胡妈打麻将，打了几圈，胡妈就赢了二十元，胡妈虽有了些兴趣，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仍坚决不同意这桩婚事，语气十分坚决。

    外面雨越来越大，小爱全身直打冷噤，没人招呼她，更没人给她倒茶。石会计叫小爱到哲国良房里去说话，小爱跟着他到了房里，哲国良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桌上一尘不染，干净得不像有人住过。

    她惊讶自己真的来了他家，但她一时无法取舍，难以作出决定，她希望哲国良冷淡些，好让自己心安理得。

    石会计主动地和小爱谈笑，说着忽然问，“你人也看了，情况也了解了，到底同不同意啊？”

    小爱心里恐慌，似乎只要她一句话，她和哲国良的关系就确立起来，不可更改了。

    “你就给句痛快话，你同意，就一切好办；不同意，我也另有安排。”石会计显出严肃，“要知道，国良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再拖，他追求过的女孩已经结婚生子了，而你还年轻，再拖几年当然没问题。”

    “为什么你只问我，不问哲国良，还有他的家人同意吗？”

    “他家人对你没意见，觉得你挺斯文的，主要是你的想法。”

    “我家里人就都喜欢你，我嫂子认为你长得好，很可爱。”哲国良走近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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