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那一边。
不过她不怪青莲,至少她对她真正的主子,是一心一意忠心耿耿的。
两人说着,几个人从院门那边大步进了来。
奚兰和紫虚元赶紧躲进了景观树后面,不过为首那男子走到屋檐下面时,停了下来,他余光扫了一眼背后的花园。
“王爷有何事吗?”庄君凡看见他这神情,主动问起。
他面色冷淡回答:“无事,你们退下吧!”
“是!”
说完,那些王府卫就离开了!
李淮随即步了进去,锦画看到他进来,立刻起身来迎。“王……李淮,你来了,今夜膳房做的,应都是你爱吃的菜。”
李淮看过她的脸,又看了看菜色,平静地坐了过去,随口问:“若本王不回来,你要一直等下去?”
那温雅的女子微微低下头去回答:“那妾身会去请王爷!”
他看上去,正好看见青莲在提醒着季锦画什么,他低低说:“做自己便好?又何必去学她?”
他这话说出来,季锦画自然吃惊,“王爷都知道吗?”
李淮俊眸眨了眨,答案已显而易见。
对方知道装已没了意义,也就变了神色,关心的问:“那王爷不想将她找回来吗?”
听了那么多人说,李淮对奚兰最好时,她就害怕,被对方知道自己不是奚兰而大发雷霆,可看见他这般平静的样子,不免吃惊。
“都走了的人,为何要找回来?”他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这倒是和传闻中感情淡薄的李淮相同。季锦画心头惋惜着,轻声说:“她对你做了那么多,怎又忍心离开你?”
她也清楚,是季家逼迫,不然,龙奚兰又怎舍离开?
不想李淮语气冷淡的反问她:“献王世子也对你做了那么多,你不是一样可以离开他?”
她失神一愣,随即低下头去沉默着,半响之后,她声音哽咽的说:“从小锦画就知道自己有一个不凡的命途,与恭懿是有缘无分,如今我已彻底放下,我因你而生,希望能学着去爱上王爷……”
李淮手里的动作微减,看不清在想些什么,但从奚兰的角度看过去,季锦画的柔弱确实引人疼惜。她叹了口气,从园子里站了起来,被旁边的紫虚元拽住,张嘴无声问:“做什么?”
“离开这里!”
龙奚兰不想再看这刺目的画面,这对于她来说,实在太难。
但紫虚元不肯走,将她拽下来,“急什么,还未看到开始呢!”
这时,季锦画将厅里的奴婢全都遣了出来,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她大胆手伸过圆桌,握住了李淮的手。
奚兰看到这个画面,心中一紧,她至少以为,李淮会将手躲开,但他的手就放在原处,任由季锦画握着,她问他:“王爷,今晚……可否留下来?”
这是怎样的邀请,不管是屋里的人,还是屋外的人都清楚。
而奚兰听到这个问题时,几乎屏住了呼吸,她不知,李淮会怎样选择,他若拒绝,是否证明他真的在意过自己?真的对自己是特别的?
李淮有好片刻都未回答,紫虚元像一条耐心的狼蹲在树后面一动不动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好!”终于,从那人口中回了这样淋漓的答案。
奚兰苦涩一笑,原是自己自作多情,那样一个无情无爱之人,怎会对她特别呢?
她用力咬着嘴唇,不愿再多留,起身快跑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爬上墙,飞快的翻出了王府;而后,她在深夜的京城大街上飞驰,跑得耳边都是风声,但是她眼前却越来越模糊,几乎看不到前面的道。
终于——她崩溃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两天了,她以为自己不去想便可以慢慢淡忘,但当看到另外个女人成为了李淮身边的人,她才明白,自己所有的自欺皆是可笑,她早已深爱入灵魂,不管他是温润的七皇子,还是冷血的倏世,可这爱,对于他来说,却毫无价值,他的野心,让需要很多很多,可却没有她一席之地。
天上又下雪了,雪花随风飘下来,落在她周围的石板路上,她余光中,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朝自己走过来,她知道是谁,但是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说,就想一个人哭过。
“臭丫头,都看见了,就对他死心吧,好吗?”
原来,紫虚元带她去看这一出戏,也是良苦用心啊!
可是,心真那样容易死的话,只证明从来就未用过心吧?
她抬起哭花的脸问他:“你呢?紫虚元,你死心了吗?”
对方那张在黑夜中明亮的眼眸闪烁微光,“我?”
她不想听他的回答,用力擦了眼泪,站起来往回走。
紫虚元杵在原地,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步伐,眼中流出淡淡忧伤,“我没死心,一直在等,终于等到她回来了!”
奚兰顶着雪,步行走到了一家通宵不关的酒庄,也不顾紫虚元同意不,进去要了几坛好酒,准备一醉方休,也只有用酒精麻痹了心,才不会那样难受吧?
此刻酒庄里有几个穿着裘皮的男子,看到她喝酒如此好,便过来与她拼桌。
“小哥好酒量啊,来,哥哥敬你一杯!”
这些一看就是江湖人士,主动上来敬酒也是常有的事,也就未拒绝,不多久,紫虚元也进来了,看到她与一大堆大老爷们儿正喝得开心,还在猜拳,闹得酒庄里乌烟瘴气的,无奈的摇着头,坐到了她身边。
“咦,来,这位公子与我们一起喝吧?”那几人见了她,热情的招呼着,把酒坛子抱上桌。
奚兰正一腿踩在板凳上,与一个大胡子闹腾着:“五魁首啊六六六,七个巧啊,八仙到啊!”
所以这边邀他喝酒的人,将酒杯递过来,奚兰根本就没注意,而这时,紫虚元已不稳不慢的抓住了对方的手腕,“谁派你们来的?”
那邀酒的人脸收了刚才无害笑容,低沉说:“公子不要为难我们的好!”
他表情黯淡下去,“你们也不要为难我!”
对方将酒杯一放,起身跟自己的几个兄弟使了个眼色,大家都拿着自己的家伙,安安静静的出了这酒庄。
奚兰这酒喝得还没上头,看见酒友们都跑了,指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喊着:“各位大哥走什么呢,还没喝完呢!”
“臭丫头,我陪你喝!”
不用想都晓得是他在捣鬼,她重重的将一坛子酒放在他面前。“要喝是吧,那你喝啊!”
对方目光盯着那比桶大酒坛,半响之后,端起来就往嘴里倒。
奚兰看着他喝着喝着脸就红了,嫌弃的说:“还以为你跟着祝老太岁修炼了什么神功,可以千杯不倒,结果,你还是沾酒就醉啊,别喝了!”
紫虚元似在跟她赌气般,继续往肚子里灌酒,她看不下去了,硬将酒坛子拽了过来。
“就你别喝了!”
“龙奚兰!你真真霸道,我想喝还不成吗?”这厮红着脸跟她说,眼神已经开始飘了!
她难受的吐出一口气,“我这酒是想喝都喝不醉,你倒是有福气,这样就可以醉!”
难得想喝次酒醉一下,却是越喝越清醒了,那些想忘的忘不了,更加清晰的脑子里回荡着。她将身上仅剩的银子付了酒钱,扶着紫虚元往客栈走,一路上,她感觉周围有人跟着他们,便停下来,摸了摸撇在腰间的短刃。
“继续走吧!”也不晓得这厮是清醒的还是说的醉花,叫她继续走,她也就继续架着他往前走,好在那些跟着他们的人并没有现身,她也不傻,知道刚才那几个江湖人有问题,是冲着她来的,不过却被紫虚元一句话就给叫走了!
回了客栈,紫虚元就吐得稀里哗啦的,奚兰给他找来木桶接着,还帮他拍背,“喝不了还逞强,难受了吧?”
“不难受……”这厮抬头说了这么一声,立刻又吐。
奚兰想紫虚元天生就应该去修行的,所以才会生来不能饮酒,正如倏世所说,他上一生就该得成大道,却因为一个妖放任了自己,所以他此生,应该了却前一世未完成的修行。
好不容易紫虚元不吐了,她用湿布给他擦洗了脸,将他背到床上躺下,盖好被子,正打算走时,却被对方紧紧的握住了一只手,“奚兰,以后我娶你好不好?”
她全身僵住,目光看过去,发现他闭着眼睛,说的是酒后话。她便用手指将他的手掰开,放进被子里。
“傻子!真是傻子!”如果他们能平安离开金陵,她愿意陪他一起去游离九州江湖,但却不会嫁给他。对于倏世来说,凡人的情爱是廉价的,但对于她来说,实在太昂贵了,她已经用毕生所有的心血付诸了一个人,心死了,又如何复活呢?状共宏才。
她整夜坐在窗前,头靠着窗沿,听着紫虚元说了一夜的梦话,外面大雪纷飞,天亮了,迎接他们的是一个被白雪覆盖的古城。
紫虚元清醒了,但头还有些痛,看到奚兰坐在窗边,后怕的问:“我昨夜喝醉了?”
“嗯。”她不用看都知道他一脸忏悔。
“我是否说了些酒话啊?”紫虚元从床上跳起来,紧张的问。
奚兰淡淡回答:“说了挺多的!”
他立刻强调:“你可都别信啊,那些都是不作数的!”
“我又没仔细听,谁晓得你说了些什么!”
他呼出一口气,“那就好!”
白天他们没有事,就去西市买马了,奚兰看到一匹白马与自己王府那匹特别像,老板说她眼光好,是这一批马里最好的,旁边的紫虚元伸过头来问:“喜欢啊?喜欢就买啊,本公子有的是钱!”
来的路上,奚兰开玩笑说自己已身无分文,以后要仰仗着祝家公子过活了,这下,他就果真当了自己是财神了!
奚兰摇摇头,指着旁边棕色的马说:“这匹吧?”
“这匹也行,看起来能跑长路!”紫虚元伸手摸了摸马毛,就把钱给老板付了!
但这时,一队官兵跑过来,将周围买马的人都赶到了一边。
“官爷这是作甚啊?小的这还在做生意呢!”卖马的老板苦大仇深的嚷着。
带头的那官兵气势汹汹的说:“京城今日所有的马胥王府都买了,你们都走吧!”
奚兰一听见‘胥王府’,心里就一揪,将头埋了下去。
紫虚元不干了,他们确实需要匹马,就站出去说:“这马我们已经看好了,其他的你们可以拉走!”
对方一听他这口气这样大,平时给官府办事的,脾气也大,立刻就怒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胥王府抢东西!”
紫虚元表情没变,一手牵着马儿的缰绳说:“这马钱我都付了,你要想要,就跟我买!但我不卖!”
奚兰不想生事,就小声与他说:“算了,这马让给他们吧?”
这厮回答:“你没听见他刚才说,京城里所有马匹都被胥王府买了,我们到其他地方也买不到马了,难道你要走回天灵镇去?”
此刻那为首的官兵怒喝道:“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孙子,敢和爷爷叫板,给抓起来好好教训一顿!”
眼看就要打一架了,后面又来了一队骑兵,这人挤人的市场里,顿时更加热闹了!
奚兰抬头看去,便见是胥王府卫的军甲,这些人,每一个人她都能叫出名字来,而这些人后面,还有一个人,他面色冰冷,仿佛这城雪皆因他而不化。
“发生了何事?”
那领头军官回答:“胥王爷,属下按照王爷的命令过来买马,但此二人公然与属下抢马!”
李淮听后,目光自然而然射了过来,最后落在了那个低垂着头,眼睛死死盯着地面的男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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