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来扶田青青,还是想赌气走,猛然站起身。一迈步,却被脚下的一个小土坎儿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后又轱辘到坡下面去了。
也是合该有事!坡下正好有一个圆不留丢的大红荆疙瘩,杨继波的脑袋不偏不斜,正好磕在上面。
杨继波立时杀猪般哭了起来。
这时,东边大车道上正好行走着一辆牛车。赶车的男子“吁“住牛,过来看了看。见没有磕破,说了句:“好实着玩儿。”赶着牛车走了。
坡上的田青青把这一切看了个清清楚楚——赶车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下午在村边杂树林里哭的付振海。只不过今天很正常,昨天的醉汉形象在身上荡然无存。
“难道他没有看到我吗?还是没认出来?”田青青心中暗想:“都说人醉酒后就丧失记忆力,酒醒后,醉酒中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全忘得一干二净。看来这是事实。”
杨继波一摸脑袋上鼓起一个大包,哭的更厉害了。“妈呀”“妈呀”地哭叫着,跑回家去了。
功夫不大,杨继波的母亲胡大霞骂骂咧咧地找到场院里来。进场院就喊:“是哪个兔崽子把俺继**下去的???!把俺的脑袋上摔了鸡蛋大一个大包,你们还没事人似的。要是把俺摔成脑震荡怎么办?说,是谁推的?”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五短身材,上身衣服的纽扣都没系全,一看就是一个邋里邋遢的女人。
但是,别看长相不怎么滴,却有一副骂人的好嗓子,谁要是惹着了她,她能站在房顶上骂你三天三夜。是村里有名的惹不起,人送外号“胡大骂”。
孩子们都被镇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们没打架。”温晓旭懦懦地说。看来,他也惧怕这个女人。
胡大霞:“我没说你们打架。我问是谁把俺继**到坡下面去的?”
“没人推呀?”田幼秋也小声说。
“没人推?没人推他会摔下去?”胡大霞又恶狠狠地瞪着田青青:“是不是你个小妮子推得他?”
天大的冤枉啊?
田青青心里想。
“我没有推他。他在那里蹲着,我去叫他过来玩儿,是我没跑稳,先摔倒了。然后他一起身,没站稳当,才摔倒轱辘下去的。”田青青实话实说。
胡大霞:“这么说,就是你和俺继波在场院东坡沿儿上了?”
田青青:“嗯哪。”
胡大霞:“还是的,就你们俩在那里,不是你推的又是谁?!”
田青青:“我先摔倒的,他后摔倒的,他摔倒时我还没起来哩,怎么会是我?!”
胡大骂”:“说的好听!你准是把他推下去了,自己才摔倒的?!”
田青青:“不对,是我先摔倒的。”
胡大霞:“你就为自己狡辩吧你!你父母呢?”
田青青:“都下地干活去了。”
“下地干活也得把他们叫回来,给我家继波看脑袋去。别的能耽搁,这伤着了可不能。村里的医疗点看不了,上公社卫生院,卫生院看不了,上县医院。给我们继波拍片检查。医药费你们全拿。要是落下毛病的话,我跟你们没完。”
胡大霞的“泼”劲儿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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