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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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一场纷纷扬扬的细雨突如其来，大地像铺上一层薄纱，闷热而神秘。

    今天，他最后要话别的人是师父——李培。他决定与三个前辈话别后就出发去找小六。

    李培为人孤僻，性情冷漠，平日不知行踪，但他一直认真指导卓勋练武，每个动作都要反复练习，令卓勋功夫大进，确实一位不可多得的严师。李培曾再三交待卓勋不得向外界透露他的名字，也不能对外人说跟他习武。卓勋也不敢细问原因，只得按他的吩咐照办。这个世上只有孙老先生知道他俩是师徒关系。

    这场雨到了下午，还没有停下来。

    卓勋拿着大包的礼物冒着雨跑去李培家，猜想李培见到这么多礼物肯定很高兴。不料李培唯一的家丁照亮说师父外出未归，已交待要等他回来。

    李培总是神出鬼没，他吩咐等就等吧。

    卓勋与照亮边练武边等着李培回来。两人一起练武已过三小时，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却未见李培回来。卓勋收起兵器对照亮说道：“照亮大哥，你说师父为何还不回来？难道他发生什么意外了？”卓勋担心他外出多时未归遇到什么意外，觉得他的身份很神秘，这是一个迷。

    照亮望望灰蒙蒙的天空，故作轻松笑道：“我看师父八成是被他的朋友留下喝酒喝醉了，你不用担心。”

    这可怎么办？等还是不等？现在卓勋来一趟李培家不大方便，一是冯将军对他比较严格，要求他不得到处跑，二是吴少优处处盯住他的行踪，稍少不慎就会暴露他与李培的关系。心急如焚的卓勋搓着手急道：“照亮大哥，那我是否要等他回来？”

    照亮望望天色，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吃个晚饭再说吧。”

    卓勋只好答应了，也希望能够见到李培平安回来才放心。

    两人正在边说边吃晚饭，突然听见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卓勋放下碗筷，站起来对照亮说道：“照亮大哥，肯定是师父回来了，我去开门吧。”说着就要跑去开门，却被照亮紧紧拉住，低声说道：“慢，卓勋，让我来开。”卓勋满腹狐疑，只得轻手轻脚地跟着他后面。

    照亮慑手慑脚地走到大门前，往门缝仔细张望，随即快速将门打开，一边扶着来人，一边急叫道：“卓勋，快来，快来。”卓勋听到呼喊跑过来一看，吓了一跳：来人竟是李培！只见他左手紧紧按着右手臂，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袖，表情十分痛苦。他进了门便说：“快关门，快！”

    照亮赶紧扶着李培进屋里，卓勋关上门跟着他们后面，心情很紧张，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李培果然出了意外。

    两人扶着李培进房里。照亮一言不发地帮李培清理伤口包扎好，看他神色不安，似乎知道李培受伤的真相。李培对照亮说：“今晚我们要连夜离开这里，你快去收拾东西。”照亮望了眼李培，点点头，转身去收拾行李。

    卓勋帮李培换下淋湿的衣服，关切地问道：“师父，你怎么受伤了？你们要到哪里去？”听到李培要离开，心情很失落。本来他今晚是来话别，谁知倒是李培要先离开了。

    李培望着眼前紧张不安的少年说道：“小子，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否愿意跟我们一起走？”李培终究不舍得丢下这个孤苦伶仃的少年，希望与他一起离开。

    卓勋已经决定回去玉松山找小六，怎么跟李培离开？可又不忍心直截了当地拒绝。卓勋避开了师父的目光，眼圈一下子便红了。

    李培见他呆呆地站着不说话，便坐直身子说道：“时间不多了，你别犹豫了，愿意就跟我一起走，不愿意就算了。”

    卓勋急得满头大汗，说道：“师父，我不能跟你们一起离开。请你原谅我吧。”

    李培急忙问道：“难道你是不舍得离开将军府？小子，跟我走吧，我们今晚就走。”

    卓勋咚地一声跪到李培面前，带着哭腔道：“师父，我不能跟你走，我要回去找一个兄弟。”

    这时，照亮走过来说道：“师父，我们收拾好东西，我马上去牵马。”

    李培对照亮点点头，又对卓勋说道：“好吧，我也不勉强你。你我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见，这宝刀跟随我多年，如今赠送于你，以作纪念吧。”

    卓勋接过宝刀，慢慢拉出一看，此刀锋利无比，闪闪发光，果真是一把好刀。他把宝刀还给李培，觉得这礼物太贵重了。李培摆摆手，让他收下。

    照亮拿着行李走过来说：“现在雨也停了，我们可以走了。”

    三人悄悄地从后园走出来。天上的黑云像一座山，阴森森的，令人心情很压抑。

    此时谁也没有说话。离别之际，他们明白说什么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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