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住了:
“王崇等等,今次来使是谁?”
来禀报的原是王峻兄长王崇,听问刚躬身回道:
“姓马,只知道是个参将,直隶上司乃贺森,我们在西北的探子之前有来信告知,但也不是很清楚他的底细,可能是刚晋升上去的。”
高鹤靠到椅背,顿了顿才道:
“你就说我醉酒未醒,准备好酒宴,把嫣红小筑里的歌姬舞姬都拉出来,好好招待他,到看出来他对什么有兴趣,我再出去。”
王崇这才领命去了。
高鹤揉了揉眉心,心里一时涌出无限的烦躁和暴怒,恨不得立马冲去把柳靖斩了,再把柳家人杀个片甲不留方可解恨,可转念想到京城传来的消息,心绪又平复了下去。
从宫里透出的消息看,似乎父皇对柳家愈来愈不满,为此竟开始挑选世家子弟进入五军操练,从目前状况分析,蔡家的小子和肃亲王世子最得重视。
尤其是那个没见过几次的堂兄高世君,之前不仅清了江南的严家,后来还在柳家眼皮下剿匪抢功,摆了柳家一道,最重要的是,父皇竟然把严家的钱庄给他了……
且这一切几乎都是在暗地里进行,若不是母妃当年在宫内还留了不少人,他也根本无从获知。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指向,离父皇消除外戚干政的日子不远了。
可高鹤也知道,纵然拔掉柳家,他想回京城也是不可能了,除非……然而郁叔是不会支持他的,现在只能看崔放那里顺利不顺利了。
高鹤缓缓闭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陷入了冥思。
他于此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白露那儿却起了小小的波澜。
在别墅里的日子可谓是岁月静好,特别没有庆王在跟前随时找茬子,不挨冻不挨饿的,还有月钱,白露真觉得,若是性命无忧,能长留也不错,且这还是跟傅氏等人脱离关系的大好机会。
可惜,人活在世上怎可能无忧无愁。
那日白露领来仆役的衣裳鞋子等物,当时冬草帮她整理,无意看到腰牌,不由惊呼道:
“你是三等啊!?”
三、四等仆婢衣物一致,只是腰牌不同,往日初入基本无需出示腰牌,纵使拿饭,三等四等也没差别,是以冬草并未在意。
白露尴尬的点头,解释道:
“其实三等四等也差不了多少,你看都是棉布衣裳,也都是在园子里打扫。”
凌草当即拉下脸:
“那怎么一样,四等只有四百文月利,三等可有六百文呢!”
白露无言以对,凌草越想越觉委屈,不一会儿竟然爬炕上呜呜的哭起来,搞得她更无语了,想去安慰也不知说什么好,不安慰吧,又过意不去。
还好凌草走了进来,看到这情形,嗤笑道:
“怎么,是看到人家比自己高一等,嫉妒了?”
白露心下佩服她如此了解冬草,但面上赶紧冲她挤挤眼,意思是别再刺激冬草了,凌草又哂笑两声才离开,白露看凌草还在哭,便独自去领午饭,结果回来还未进门,便听到屋内传来吼声:
“……你哪只狗眼看到我偷东西了,你不就仗着老子娘在府内嘛,你就欺负我是个没爹娘疼的!”
白露赶紧进去,就见冬草正背对着门,一边哭一边冲着凌草叫骂,而凌草看着她一脸鄙夷,见她回来了,便努怒嘴道:
“这是你的吧?”
白露一瞧,冬草手里攥着一只银胎花钗,那是在山上时侍卫替她买的,她还一直未戴过,冬草猛地回过身,见到她既惊诧又害怕,支支吾吾道:
“你、你不是走了吗?”
白露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真不知冬草是好胜心太强,还是太过虚荣,当下也冷了脸,先冲凌草道:
“谢谢,”
随即看向冬草,
“我的东西我心里有数,屋子里也不过这三个人,谁东西多了谁也心里有数。”
说着退走到门口,又回头道,
“凌草,我们出去吃吧,回来之前,我希望我东西都是原样没变的。”
凌草答应一声,便跟着出去了。
白露对府里不熟悉,叫出凌草,一是觉得留她在屋内再吵下去没有意义,二来也好做个带路的。
凌草也不见外,带着她直接去了膳房,她娘秦娘子是二等厨娘,在膳房也有休息的地方,打了招呼后便领着白露进去,白露率先开口解释道:
“刚才多谢你了,我不想撕破脸,是觉得无益于事,反正已经捅破,估摸她也不敢拿了。”
凌草道:
“她这个人,十分会装可怜,又会哄骗人,我还以为你会跟前头的人一般,蠢到被她利用,看来你看着柔弱,其实还挺有主见的。”
白露听凌草如此说颇为好奇,问道:
“前头人?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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