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殿下可别随便说这种话。他毕竟跟随陛下多年,而且受命于陛下。”王景天连忙压低声音说。
李恪点点头,说:“我也就自家人说说。”
“自家人也不能说,这种想法都不能有。”王先生很是严肃地说。这些年,虽然王先生将李恪当作主子,但事关重大,他就会严肃认真,如同长者。
“是。”李恪也没有不耐烦,而是虚心接受。
“那现在陛下身边任职的人是谁?”江承紫问。
“肯定是莫小宋呗。”李恪回答。
“这人比元宝好些。至少对殿下与阿芝没什么敌意。”王景天说。
江承紫笑了,说:“没想到王先生除了医术高明,这相面之术也了得啊。”
“人活久了,略懂一二。上次在甘露殿,陛下遇险,我瞧着那元宝对姑娘露了杀机。而莫小宋劝阻多次。”王景天说着站起身,说有一味药效还要讨论,于是告辞。
江承紫更加佩服王景天了。那一次的甘露殿闹得人仰马翻,他还能从一眼一瞥中觉察出这些很不简单。
待王景天走远,江承紫凑过去低声问:“是不是你下的手呀?”
“我是想下手啊,但那时条件不允许呀。”李恪说。
“真不是你?”江承紫看着他的眼睛问。
“真不是我。”李恪双手一摊。
江承紫正襟危坐,思索说:“元宝的功夫与见识,绝不会死在袭击突厥王庭啊。那时的突厥王庭,全是老弱残兵。而且,那么多不如他的都没有死,他未必运气那么倒霉?”
“所以,陛下怒了,下令要彻查啊。”李恪闲聊。
“呀。那么,英雄好汉不是要倒霉了?”江承紫低声说。
“呵呵,这手法,我熟。”李恪呵呵笑。
“谁?”江承紫好奇地问。
“你猜。”李恪眨巴着大眼睛。
江承紫一拳打过去,喊道:“敢吊我胃口,欠揍。”
李恪闪躲,冬梅就跑来通报,说张大将军来了,求见吴王和九姑娘。
“快请,快请。”江承紫连忙理了理衣衫,命碧桃准备茶点,将冰镇西瓜切出来。
张嘉一袭常服,并没有着戎装,今日正巧是朝廷给的消暑假期。大臣们今日都免了早朝,在家办公。张嘉安排了一番,也就没啥事了。
“吴王,阿芝。”张嘉拱手拜了拜。
“晋华兄,请坐。”江承紫请了张嘉坐下。
李恪也没起身,只瞧着坐下的张嘉问:“你的手法退步了么?”
张嘉一愣,江承紫也是一愣。李恪继续说:“陛下要彻查。”
“嗨,多大点事,不提也罢。”张嘉一摆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江承紫这才反应过来,李恪的言下之意是元宝是张嘉动手弄死的。她连忙好奇地问:“那元宝是你下的手?”
张嘉点点头,说:“是啊。他对你起了杀心,好几次了。这样的人又是陛下的近臣,向陛下说些有的没的,呵呵,简直是危险至极。因此,他去北地我就成全他,到底还给了他一个体面的英雄之名。”
江承紫抚了抚额头,有些头痛地说:“你的话很有道理,只不过如今陛下要彻查,此事就棘手了。”
“嗨,没啥棘手,很简单的。元宝这人手沾无数鲜血。想他死的人多得很,我只是为这些人提供了情报与契机。”张嘉语气里全是无辜。
“你别担心,他这种手法,呵呵,上辈子我就见多了。”李恪语气里带了讽刺。
张嘉未置可否,只说:“呵呵,你我都是一路人嘛。”
“你们俩别斗嘴了。晋华兄今日来此,可找我有别的事?”江承紫阻止了两人继续斗嘴。
“也没别的事,就是消暑了,没啥事,准备来蹭饭。”张嘉说着,将手往后脑后一枕,靠着那躺椅,懒懒地说,“阿芝,你是不知,你家这些桌子凳子,可都风靡大唐了。有些保守的人一边在斥责你这是不守规矩礼仪,一边也偷偷摸摸地使用,觉得舒服。哈哈哈。”
“呔,世人就是这样。”江承紫撇撇嘴。
李恪却是从张嘉的话里捕捉到不一样的信息,问:“这些事你怎么的知道?莫不是又利用张氏的情报网络去做别的了?”
张嘉扫了李恪一眼,鄙夷地说:“就你能啊。”
“那是。同道中人嘛。”李恪也是往躺椅上一躺。
“陛下和太子要求建立情报网络这事,我就完善了一下,试运行的时候,我就顺手嘛。”张嘉一脸无辜。
“挺好。”李恪看着窗外屋檐下挂的五彩风铃,风铃的另一边是瓦蓝的天空,白云悠悠而过。
“是挺好。”张嘉也是松了一口气。
“可你这就处于政治权利的中心了。”江承紫到没有那么乐观,伴君如伴虎。即便张氏一族如何厉害,即便李世民与李承乾如何开明,但一个国家的情报机构网络掌控者,就是在走钢丝。
“没什么不好。可以见证大唐盛世,可以剔除国家害虫,最重要的是可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因此,你们踏遍三山五岳时,见到什么好玩好吃的,必须想着我啊。”张嘉云淡风轻地说。
江承紫垂了眸,心里很是歉意,说:“那是必然的。前些天我们去迷途山,发现了几株果树,交给姚子秋培育了,也是有你的份儿。”
“嗯,这才是好妹子。”张嘉哈哈笑,随后又双手枕着头,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蓝天,过了片刻,才轻声说,“真好呀。从前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安宁平和。”
“是啊。”李恪也是笑了笑,“恍若一场梦呀。”
于是,三个有着奇特际遇的人就在盛夏悠悠时光里发呆,觉得一切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