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问道。
昨日因为丧子之痛,急于找到杀子之人,在找到之后,却是另有内情,心神交疲之下,没有深究那于千用的何种毒素,现在才想到,也是好奇不已,毕竟,连太医院御医都无法查出,这真心令人心惊啊!
王守仁在旁边也是甚是好奇,是啊,此种毒素乃是什么?那于千不是说是他无意中发现的吗?明中信又是如何知晓的?
“那铁钉之上被涂了破伤风毒素,此毒素主要经由皮肤伤口侵入人体,在体内环境下接触不到空气进而生长繁殖,引起肌内收缩痉挛。以牙关紧闭、阵发性痉挛、强直性痉挛的为主要特征,与人受伤的身体症状相似。主要致死原因为窒息、心力衰竭、肺栓塞等。因其是受伤后才能得,如果不注意,根本无法发现。但我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够炼制而成,并且将其发作时间减少,还用来害人!真是毒啊!”
“原来如此!”徐老公爷与王守仁点头不已。
“咱们回到正题,其实,此种毒素根本无法可治。我认为,那于千没说实话,他绝不是无意中发现,实乃是有目的有计划地制造的,因为,这种毒素有一定的潜伏期,至少也在七日以后,有的甚至会在几年后才发作,绝不会立刻发作。我当时也一时忘记向他求证了。”
“但我肯定,这就是那弥勒会让于千潜伏在太医院的目的之一!”明中信满眼自信道,“因为,这同时也是弥勒会将要在叛乱中使用的重要手段之一!到时,他们将此种毒素放于云南灾民当中,制造瘟疫的假象,灾民绝对会恐慌不已,到时就无法控制,他们就乘乱起事,局势绝对会无比复杂。这也是他们的最终目的!我想,也正是因为这于千将研发成功的这种毒素私自藏起来,弥勒会认为他没有利用价值之后才将他抛弃的!”
徐老公爷与王守仁眼中闪过一丝惊悚,他们不敢想象,如果灾民中突然出现有人死亡查不出死因,人们绝对会以为瘟疫传播,在死亡的威胁下,如果有人挑拨,绝对会炸锅,到时,局势必将无法控制。再加上弥勒会的乘乱作怪,这场叛乱绝对会无法控制啊!毕竟,人在死亡的威胁下,可是什么事都能够做出来的。到时,云南绝对会乱成一锅粥,一发不可收拾。
幸亏,这于千被抓,还没有上报弥勒会知晓,否则还不知会如何呢?
“也不对啊!”徐老公爷反应过来,惊叫一声,他满面不解问道,“如果于千如此重要,即便是他一时没有研发出来毒素,弥勒会也不会将他放弃啊?”
“这正是我头痛之处。”明中信苦笑一声,“我想,既然这于千被放弃,那么,一定有代替品了,甚至可能已经研发出来了一种有同样效果的毒素!”
这一个猜测,令得徐老公爷与王守仁激灵灵打个冷颤,他们眼前出现了尸横遍野、揭竿而起的景象。
“你的意思是,太医院中还有弥勒会的余孽?”徐老公爷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也不一定就在太医院中,也可能是在南京城中的药铺之中!”明中信摇头苦笑道。
对啊!也不一定是在太医院中啊!于千在太医院中,不只是研发毒药,还有负责情报收集的作用!
“这些暂且不说,如果弥勒会真的研发出了这种毒药,运用到云南灾民中,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啊!”明中信叹道。
“那还真的无法阻止啊!”徐老公爷也是束手无策。
“不过,这不是你们的猜测吗?又何必杞人忧天!”旁边的明义道。
对啊!这些只是猜测啊!徐老公爷眼前一亮。
“我也希望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但种种迹象表明,此事真有可能发生!”明中信望着明义,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表的纠结。
徐老公爷刚刚放松的心态,瞬间纠结在一起,是啊,这如果是猜测的话,那才是真的好呢!但这可能吗?
“老公爷,这一切的一切,我们已经向您说明,您觉得这叛乱发生的机率大吗?”王守仁却是将重点抓了回来,望着老公爷,问道。
明中信与明义将目光投向老公爷,是啊,现在最重要的是徐老公爷信吗?如果他不信,说什么都是假的!
“这?”徐老公爷此时也拿不定主意,这不是儿戏,毕竟也只是王守仁与明中信的猜测而已,根本没有实质的证据这让他如何决断?
“老公爷,我记得,小公爷好象留下了一本小册子,上面就没有线索吗?”明中信见老公爷无法决断,知道就算咱们强迫也无用啊!这总得人家相信才能做下一步啊!
徐老公爷眼睛一缩,眼神中射出一道精芒望向明中信,一缕杀气直冲明中信而去。
旁边的赵明兴却也感受到了杀气,满面紧张地望着徐老公爷,身形微动,作出一番战斗姿势,好似随时准备冲向徐老公爷,为教习解围。
王守仁与明义吓了一跳,王守仁他们不知晓,明义可知晓,那毕竟是徐老公爷的逆鳞啊!昨晚送走明中信后,明义回来,却发现,徐老公爷将小公爷留下的小册子放在桌上,久久凝望,却是没有动手翻看,他理解,老公爷在纠结,这其中不仅记录着弥勒会的一些情报,而且还记载了小公爷作恶的经过,他不想破坏记忆中小公爷乖巧的形象,如果翻看,必会令他心中产生厌恶之情,看与不看真心难以决断啊!
就这样,徐老公爷居然呆坐了一夜,自始自终都没有翻看,最后,见天亮了,将小册子收入怀中,下令府中治丧,这时王守仁与明中信前来求见。
现在他们居然要看小册子,试想,徐老公爷自己都未观看小册子,岂会让他们观看,将小公爷的隐私暴露人前?
虽然,小公爷的恶行已经暴露于这二人之前,但毕竟二人没有亲眼看到,而这本小册子可是小公爷亲手所写,里面充斥了他的恶行,相当于是自己的供状。试想,谁没有个自私心理,徐老公爷绝不想小公爷死了,还被人看到他的亲手供状,也算是想保全小公爷的最后一点颜面吧!
王守仁与明中信也未想到徐老公爷的反应如此之大,王守仁满面戒备地望着徐老公爷,深怕他暴起伤人,毕竟,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如果被徐老公爷教训了,这可真的没地说理去!
反观明中信,却象是胸有成竹般,直视徐老公爷,毫无一丝害怕。
徐老公爷目光炯炯地望着明中信,杀气盈眶,死死盯着他。
然而,明中信却是不卑不亢,直视于他,无一丝退缩。
屋内气氛紧张异常,就连明义这位自家人都感受到了如许的压力,一脸担心地望着明中信。
发现赵明兴一脸戒备,直冲徐老公爷,明义也是满面肃然地悄无声息移动脚步,站于赵明兴与徐老公爷之间,防备赵明兴的突起。
气氛在寂静中越来越紧张,令人窒息!
众人之中也唯有明中信始终保持着放松。
久久,徐老公爷眼中的杀气渐渐收敛,
明义轻叹口气,还好,还好,老公爷还有理智!
王守仁一见之下,心中也是放下了悬在半空中的担心。
“老公爷,可肯借来一观!”明中信的声音响起。
啊!瞬间,王守仁与明义刚刚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纷纷望向徐老公爷。
王守仁心中暗叫,祖宗啊!你可长点心吧!不见人家刚才的状态吗?这是不想让你看的节奏啊!你还上赶着刺激人家,这不找死吗!
明义却是满面苦笑地望着明中信,这位还真是胆大,在如许杀气面前还能保持镇静,还如此挑衅,你难道看不出来,徐老公爷在强压着火气吗?
唯有赵明兴只是一脸戒备地望着徐老公爷,丝毫不觉得明中信的话语有一丝过份!深怕这老家伙暴起伤人。
如果在座的几位听到赵明兴的心声,只怕都会哭笑不得,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如果人家要对他们动手,岂会亲自动手,一声令下,全府上下都会一拥而上,将他们三人砸扁的!
“如何?难道老公爷如此吝啬?”明中信的话语再度响起。
随着明中信的问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徐老公爷,只是心思各异,目光各异,但一致的一点是,都在心中担心徐老公爷此时发飙。
然而,他们担心之事没有发生。
徐老公爷微微闭上双目,沉吟片刻,缓缓睁开双眼。
众人发现,徐老公爷眼中的杀气已经消失不见,有的,也只是一丝丝悲恸。
一时间,众人居然在心中闪过一丝痛惜,同时,有一丝明悟升起,这位老人的内心现在是痛苦无比的!
“你真的要看?”徐老公爷眼睛望着明中信,语气平静地问道。
“不错!”明中信肯定地点点头,丝毫不为所动,对徐老公爷眼中那一丝悲恸视若不见。
明义一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这家伙,难道没有看到老公爷的心痛吗?就如此铁石心肠吗?难道就不知道话可以说得更加委惋一些,尽量减轻老公爷的痛楚吗?
王守仁虽然理解明中信的心理,他这是为的将弥勒会的阴谋尽早查出,以做好应对准备,但却不由自主心中泛起,明中信有些逼人太甚的感觉。
赵明兴的戒备之心被徐老公爷眼中的那一丝悲恸瞬间瓦解,将目光投向明教习,心中也希望明教习的问话能够尽量温和一些!
“唉,罢了,要来的终究要来!行了,拿去吧!”徐老公爷叹息一声,从袖中取出一物,直接扔给了明中信。